第15章 Chapter15：明恋
体育课上，尤小蕴坐在树荫下晃动着脚丫子，视线紧随着场上那道颀长清越的身影，却是没有像往常一般开始无脑夸。
林菀从她怀里把薯片拿走，又拿了块薯片喂进她嘴里。
她张嘴咬着薯片，一副无精打采任人摆布的模样，着实是少见。
林菀唉声叹气，“妙龄少女半日之内竟如行尸走肉般，也不知被哪个男妖精给吸了精气。”她痛心疾首，“看来情字伤人不浅呐！”
她长吁短叹，一边说一边顺着尤小蕴的背，仿佛她失恋了一般开导她：“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男人不接受你咱不要也罢，我打听过了，文科班的万珦树喜欢可爱挂的女孩子，你正好合适，你去追他成功几率一定比追秦牧之高。”
“可是我只觉得秦牧之帅。”尤小蕴嘴里含着薯片，声音有些含糊。
她长叹口气，看着场上那道叉腰背对她站着的身影，从心头浮上一股无力感。
她是喜欢秦牧之没错，但他好像是真的觉得她烦。
“帅不能当饭吃啊。”林菀掐着她的脸把她掰向自己，“人要学会放弃，都被拒绝这么多次了，就不要再往前凑了。”
尤小蕴拍开她的手，说：“可是帅能下饭。”
她没胃口的时候都会拿出手机看偷拍的秦牧之的照片，就着那个照片能吃三碗饭。
虽然她没胃口的时候很少，但不能否认看着秦牧之那张脸能下饭这件事。
林菀无语凝噎，一副“你没得救”的表情，“就不该和你说这些。”
体育课结束前十分钟要去还器材，体育委员找上尤小蕴让帮忙去还一下。
“人有三急，你帮我还器材，你这个星期的雪糕我都包了。”谢选把羽毛球拍往她手里塞，急急忙忙地，伸手指了指篮球场那边的男生，“别忘了篮球，两个。”
说完，风风火火跑走了，剩下原地拿着球拍和林菀四目相对的尤小蕴。
“一起吧。”林菀弯腰把地面上的球拍装进袋子里，又放回大纸箱里。
“你去球场那边拿球，我去收一下羽毛球和球拍。”林菀抢过她手上的球拍，把她往篮球场那边推了推，“快去快回，不然赶不上集合。”
尤小蕴这才有所动作，伸手理了理额角的散发，一路小跑着到达篮球场。
篮球场上，班上男生依旧在打球，场边有些男生下了场，正站在一旁喝水聊天。
秦牧之被人围在中间，手上拎着瓶矿泉水，脚边是一个篮球。
她刚走过去，那些男生就自动自发地让开了秦牧之身边的位置，还有人起哄：“蕴子，找你男神啊？”
尤小蕴喜欢秦牧之这件事，班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日里少不了被人调侃。
她红着脸指了指秦牧之脚边的球，解释：“我来拿球。”
“还器材啊？”陆拾一冲场上的人吆喝，“别打了，收器材了！”
场上的拍球声停了，陆拾一弯腰从地上拿了瓶水递她手上，“站这等等。”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秦牧之旁边，说话间伸手拉了拉她胳膊，把她拉到他的位置上站着，正好就和秦牧之并肩而立。
她扭头，陆拾一冲她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跟她说：“把握住这个机会，别忘了请我喝奶茶。”
话说完，他冲那些男生招了招手，“走啊，去洗把脸，脸上全都是汗。”
那些男生呼啦啦跟着走了，不多时场上的男生把球拿过来放下，也跟着走了
就好像格外默契地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一般。
尤小蕴有些不知所措。
中午在班上，秦牧之说了那两句话后，没等尤小蕴走，他倒是率先走了人。
当时他表情算不上好，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对上他的眼睛只感觉置身冰窟。
尤小蕴识相地没跟上去，也没再找他说话。
这会只剩他们两个人，她垂着头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小声说：“秦同学，对不起。”
不管秦牧之是出于什么原因生气，那都跟她有逃脱不掉的关系，道歉总没错。
秦牧之早就冷静了下来，后来好好想了想自己当时的行为有些不妥，想着找她道个歉，却又拉不下脸，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会尤小蕴主动搭话，他便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没事。”
“那你这是原谅我了？”尤小蕴紧接着又问。
秦牧之瞥她一眼，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得浑身都不自然起来，伸手抚了抚后脖颈，语气干巴巴的：“我没生气。”
怕又把人惹生气，尤小蕴给他顺毛：“嗯，你最大方了。”
秦牧之：“……”
这算哪门子的顺毛。
尤小蕴吃笑两声，拧开手中矿泉水的盖子递给他，“秦同学，我请你喝水。”
也是递了出去，她才发觉秦牧之手上还拎着一瓶喝到一半的矿泉水。
她下意识要收回来，秦牧之却已经伸手过来拖住了瓶底，“谢了。”
那瞬间，尤小蕴好像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满脑子只剩下“秦牧之收了她东西”的想法。
拿器材往器材室走的路上，尤小蕴一脸痴汉笑，时不时发出古怪的笑声，听得林菀十分无语。
“就收了个器材，你笑什么呢。”
“你不懂，”尤小蕴“嘿嘿嘿”地笑，“我男神，刚刚收了我给他的水。”
“然后呢？”林菀反问。
“他以前都不收我东西的。”尤小蕴自然知道每次送到秦牧之那的东西大部分人都给了陆拾一，但她依旧坚持不懈地往他那送，为的就是有天秦牧之忽然转性，收下她送的东西。
“哇，”林菀面无表情，“好棒棒哦，有进步了呢。”
她刚刚就不该多嘴问。
“对呀对呀，”尤小蕴星星眼，“今天他收我矿泉水，明天就会收下我给他的戒指了，你想想这多美好。”
林菀木着张脸点头，“很美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尤小蕴越发开心，沉浸在自己脑补的世界里，一路上笑得越发猥|琐。
晚上吃过饭后，阿姨领着一个女生从门外进来，尤小蕴抬头看去，见是戴栀很意外。
“栀栀姐，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补习功课。”尤母解释，招呼着戴栀过来，“先过来喝杯茶，等会再开始。”
戴栀道了声谢，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尤小蕴自动自发给人倒了茶端过去，这才继续问：“上次家教不是结束了吗？”
“你妈妈说你月考成绩不理想，让我过来继续给你上课。”戴栀淡笑着解释。
那天晚上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尤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格外担忧，说尤小蕴的月考成绩不是很好，回家之后就愁眉苦脸的，让她再继续给尤小蕴辅导功课。
戴栀也没犹豫，当晚就应了下来。
本来前两天就应该开始补习的，但尤母说她在外地出差，尤小蕴在别人家暂住，便晚了几天过来。
房间内安静，尤小蕴抱着书包坐在书桌前，主动解释：“我月考还是倒数第一，和他打的赌输了。”
“没事啊。”戴栀把资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看向她：“但我相信你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戴栀看过来的眼神温柔，说这话时是全然相信的语气，忽然就给了尤小蕴勇气。
她点头：“我不会放弃的，喜欢的人就得追到手，在一起了才不会后悔。”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坚持，喜欢的人总会被自己追到手。
她斗志满满，戴栀满意地点头，从包里拿出试卷推过去，“这是整理出来的一套基础题，你做完我给你讲。”
尤小蕴刚还满满的斗志瞬间瘪了下来，“不想写。”
“你写一道就离你男神进一步，”戴栀把笔塞她手里，“写吧。”
尤小蕴不情不愿拿过卷子，看到上面苍劲的字体时一脸了然。
果然，这卷子又是戴栀男朋友出的。
辅导结束，尤小蕴照旧把戴栀送到家门口，再次看到站在路灯下的男生。
男生身高腿长，听到脚步声就朝这边看了过来，脸上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万分柔情。
她站在原地冲戴栀挥了挥手，看见那个男生几步走上来拿走戴栀手上的包，搂着戴栀的肩膀低头去亲她。
尤小蕴红着脸转过身去，听到身后戴栀娇软的怒斥声，心想：谈恋爱真好。
秦母从尤母那里得知尤小蕴找了人补习功课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看到秦牧之就觉得烦。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让你去给小蕴辅导功课你不去，现在好了吧，人家都找了辅导老师了。”秦母怨气满满，“送上门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秦牧之正在翻杂志，闻言懒懒抬了下眼皮，很是无所谓，“找辅导老师挺好的，专业。”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秦母痛心疾首，“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秦牧之也不生气，还嘴：“不中用那也是你的儿子。”
“你出去可别说你是我儿子。”秦父出声帮老婆讨伐儿子，“太笨了。”
夫妻连声嫌弃，秦牧之没再说话，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放，回了房。
秦母骂了一句：“不开窍的臭小子。”
秦父哄：“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秦母转移怒火：“你看你儿子都随了你，一样不开窍。”
“哪有，”秦父反驳，“我当年可是一举拿下你，哪需要别人帮忙，他就是单纯没用。”
没用的秦牧之：“……”
说尤小蕴就说尤小蕴，干什么非得扯到他身上。
不过仔细想来，最近尤小蕴找他的次数少了点，课间也不看着他的方向发呆了，偶尔他抬头看过去，她都一脸苦大仇深地拿着笔写作业，好似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好像确实是努力了不少，也认真了不少。
他也确实清净了下来，只是觉得生活一下子无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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