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明恋
下午放学铃一敲响，尤小蕴下笔飞速，林菀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慢慢写吧，我先回家了。”
尤小蕴冲她胡乱点点头，手上动作片刻不停，想多赶赶。
这本练习册是最简单的英语，正好是尤小蕴的强项，可赶上进度最快也要一整天的时间，一个下午也就只能写个小半。
秦牧之过来的时候尤小蕴还在奋笔疾书，她抬头看了眼秦牧之，又匆忙低下头。
“我这章还没写完，等我一下。”
秦牧之没说话，拉开林菀前桌的椅子坐下，正好坐在尤小蕴对角的位置。
班上很安静，没几个人，风扇在头顶转动的声音在这空间里格外清晰。
写完这一章，尤小蕴抬头一看，才发现班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是平时秦牧之做完作业打算回家的时间。
她有些不好意思，询问他：“还要讲题吗？”
“讲，”秦牧之冲她伸手，“物理练习册，哪里不会。”
“不是讲英语吗？”尤小蕴有些傻眼。
“你记错了，讲物理。”秦牧之看她一眼，挑眉：“还是你不想学？”
“学，学的。”尤小蕴连不迭点头，弯身从桌肚里拿物理练习册，没看到秦牧之翘起的唇角。
秦牧之讲题的方式延续了之前的习惯，输出的全都是尤小蕴不懂的知识点，一连串下来哪句都没听懂。
对上秦牧之看过来的眼神，尤小蕴摇了摇头，满脸懵懂，“没听懂。”
秦牧之沉默片刻，问她：“哪里不懂。”
“都没听懂。”尤小蕴格外诚实。
秦牧之沉默许久，脸色依旧冷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尤小蕴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你讲的有点难……”
秦牧之一抬眼看过来，尤小蕴后半句话哽在喉头说不出来，只好垂下头不言语。
他学习成绩好，身边接触的那些人学习成绩也都不错，基本上给个公式在说一下题干的重点，那人就领悟了。
像尤小蕴这种懵懂不知所云的类型不一样样，那些人基础很好，对这些题也有基础的理解。
况且尤小蕴还是个上课不听课的主，讲起来就更难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让尤小蕴把物理书拿出来。
“13页第二自然段第三行的那条式子，结合书上的内容去理解。”
尤小蕴手忙脚乱地去翻书，看到式子后又快速讲释义看了好几遍后，依旧懵懂，“有些不理解。”
秦牧之好像没耐心了，眉头蹙着，好一会没接话。
尤小蕴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怕他又生气，提议道：“要不换道题？”
秦牧之点头，伸手将刚刚那道题圈起来，又把那一页的纸折起一个角，这才换下一题。
下一题依旧是一样的状况，尤小蕴懵懵懂懂，不知秦牧之在讲些什么，好像在梦游。
秦牧之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不耐烦，耐着性子给她讲了知识点在书上的哪一页，接着放下笔喊停。
“今天就到这，回去把知识点看一遍，晚上把题做出来，实在不会我再讲。”
说完，秦牧之蹙着眉头补了一句，“把书上的知识点全部看一遍。”
想了想，秦牧之还是没把那句“不会再找我”咽了下去。
尤小蕴摆明了就是什么都不会，何必说出这么一句话增添自己的工作量。
尤小蕴翻了翻自己空白的课本，认真点了点头。
离开学校时已经过六点了，夕阳洒在校园各处，将学校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
身形娇小的少女追在身高腿长的少年身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今天和秦牧之独处了半个多小时，赚大发了。
晚上写完作业，秦牧之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满脑子都是白天给尤小蕴讲题时的场面。
他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对尤小蕴什么都不懂的态度心生不耐，对教不懂尤小蕴深感无力。
实在是睡不着，他给陆拾一发消息。
【秦：我讲题很难懂吗？】
陆拾一大概在玩手机，消息回得极快。
【拾：还好，能听懂。】
【拾：但只针对成绩好些的人，对于那些基础不好并且成绩不好的人，就好像在讲天书。】
秦牧之拧眉，难道问题出在他身上，并不是尤小蕴太笨了？
陆拾一的消息没停。
【拾：个人建议，如果是给蕴子讲题，从基础入手，不要说那些太深奥的公示配备式还有术语，讲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更容易理解。】
【拾：而且教人也不能太急，要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胖子。】
【秦：……】
【秦：谁说要教尤小蕴？】
秦牧之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欲盖弥彰般反问了一句，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秦：我就问问，你别想太多。】
下午时秦牧之对尤小蕴说的话陆拾一自然听到了，也知道这会问他是因为在尤小蕴那受了挫。
但当事人不承认，他也没有要逼着人承认的意思，顺着他的话给人顺了顺毛，最后给出个建议。
【拾：上课不都有做笔记吗，你给人看笔记记住知识点再讲例题就会很有效果。】
秦牧之没再回消息，把手机锁屏丢在一边。
现在犯不上因为这件事劳心伤神，好好睡一觉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小时后，一片漆黑的卧室里，秦牧之冷着脸起床打开书桌上的台灯，翻开书拿出笔记本做笔记。
第二天下午的补习，秦牧之按照陆拾一的说法，用大白话给尤小蕴说了解题思路，又让她翻开书找到式子，一步一步教她化简算结果。
这次成效不错，尤小蕴听得明白，学习效率也上来了。
回去时依旧是过六点，校门外没几个学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收摊准备走的路边摊。
今天尤母没来接尤小蕴，她便跟着秦牧之去公交站那边等公交。
学校旁边开了不少小店，路过奶茶店的时候尤小蕴伸手拉住秦牧之的书包，“秦同学，要不要喝奶茶啊？”
“不喝。”秦牧之拒绝得干脆。
“喝一杯嘛，我请你，就当答谢。”尤小蕴小跑到他面前，转过身倒着走，仰头看着她。
少女的眼底除了明媚的笑意，还倒映着天边金灿灿的夕阳，很是璀璨。
秦牧之偏开头，觉得吹过来的风带着些许燥热，耳朵尖染上热意，流到四肢百骸。
“随你便。”他不知怎的不敢和尤小蕴对视，说完这句话就皱着眉不耐烦地说：“要买赶紧买，别耽误时间。”
得了应允，尤小蕴撒欢地朝奶茶店跑过去。
秦牧之坠在她身后半米远。
点单的时候尤小蕴问他：“秦同学，你要喝什么？”
“随便。”依旧是万能的敷衍句式。
尤小蕴也不再纠结于问他喝什么，点了杯拿铁又点了杯自己爱喝的。
“多肉葡萄，少冰半糖加蜂蜜冻，还有一杯七分糖的生椰拿铁。”
拿到奶茶，尤小蕴把拿铁递给她。
“这家的生椰拿铁味道很不错，你试试。”
她说完，就看着秦牧之，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秦牧之冷着脸接过拿铁，在她的注视下将吸管的塑封拆掉，把吸管插好喝了一口，又在她期待的眼神中说：“就那样。”
尤小蕴满脸的期待消失，片刻过后说：“下次带你试试别家的，总有你喜欢的。”
有风吹过，好像带着些许燥热，少年人的耳朵发热，拿铁的那股甜味从嘴里蔓延开来，甜到心底。
他不自觉地多喝了几口，下了公交才发现一杯拿铁已然见了底。
晚上，也许是喝了尤小蕴那杯拿铁的原因，秦牧之有些睡不着，在书桌前整理笔记到后半夜。
周五下午讲完题，秦牧之从书包里拿出整理好的笔记递给尤小蕴。
“周末回去把笔记里的公式记下来，把之前空下的题自己做一遍。”
尤小蕴接过笔记翻了翻，基本上都是高二课本上的知识点。
戴栀给她补习时讲的是高一的内容，深的并不多讲，让她打好基础再往深了讲。
所以她对于高二学的某些知识一知半解，这会有了秦牧之整理出来的笔记，倒算是雪中送炭了。
她万分感谢，“等补完练习册，我请你去吃顿大餐吧。”
秦牧之不置可否，自顾自收拾东西。
有两天没能见面，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尤小蕴思忖片刻，跑去问秦牧之：“秦同学，不会的题我可以发你微信，然后你再给我讲吗？”
秦牧之垂眸看她。
尤小蕴接着说：“这样有效率。”
秦牧之眯眼。
总觉得她目的不单纯。
尤小蕴心底紧张，怕被看穿意图。
她目的确实不单纯，就想借着学习的借口和秦牧之有些联系，打视频发语音都可以，不然两天不联系倒是有些难熬。
“看情况。”秦牧之移开视线，没给个准确的答案，“有空再说。”
虽是没有准确的答案，可当尤小蕴试探着给他拍照发了一道题过去时，他先提笔在草稿纸上把题算了出来。
正想拍照给发过去时，意识到自己的解法太过简单，不利于尤小蕴理解，他又划掉重新解了一遍。
不多时，尤小蕴的语音发过来。
“秦同学，我不是很懂。”
秦牧之打字给她讲题，但找符号有点难，干脆发语音。
“数学课本34页第一道式子，在y轴画一条辅助线，连接a点，将那个式子带进去……”
语音发了一条又一条，连续讲了好几道题之后秦牧之喝了口水润嗓，对尤小蕴接着发过来的题视若无睹。
【秦：适可而止，这些题把笔记看一遍都能解，别浪费我时间。】
尤小蕴没再发消息过来。
晚间的时候又继续，这次发过来的题倒是有难度，也只有简单几道，讲完尤小蕴就没再发题过来，开始话家常。
秦牧之忽视她发的消息，警告她。
【秦：别发与学习无关的消息，否则小黑屋。】
尤小蕴扁扁嘴，骂他：“无情无义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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