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暗喜
外面起了风，卷着地面的落叶在半空中飞舞。天色依旧阴沉，黑压压的云越来越厚，看得人莫名压抑。
一片亮堂的办公室里，教导主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面前垂头而立的少女。
“说吧，为什么作弊。”
当时在班上，尤小蕴被秦牧之告发作弊后，被前来巡视考场的教导主任看见了，当下就把尤小蕴从班上抓来办公室审问。
“我没作弊，”尤小蕴辩驳，“我就是传个纸条。”
“那我换个问题，”教导主任点了点桌面，尤小蕴递的那张纸条被翻开摊在桌面上，纸条上她的字体娟秀圆滚。教导主任看了眼纸条，又问：“为什么扰乱考场秩序，给同学递纸条。，有什么事是不能下课说的？”
“对不起我错了，”尤小蕴快速认错，态度诚恳，“我不该给人递纸条的，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只要不被扣上作弊的帽子，取消这一科成绩就好。
学校的期中成绩关系着下一周的换位，要是取消了一门成绩，估计尤小蕴就失去了选择位置的机会。
教导主任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又是初犯，没计较，把她纸条收了就让她回教室继续考试。
“记得，下次考试别给人传纸条，不然就当作弊处理。”
“知道了，谢谢主任。”尤小蕴鞠了个躬，退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尤小蕴垂着头丧眉搭眼往楼下走。
楼梯转角处有个人，尤小蕴往旁边挪了挪，靠着墙往下走，被人一把拉住。
她抬头，事情的始作俑者正蹙着眉看她。
她有些生气，一把甩开他。
“你要做什么。”尤小蕴没好气。
本来就是递个纸条的事，有没叫他给答案，他看都没看呢直接把她告发了，用的还是作弊的理由。
尤小蕴又生气又委屈，“我没有作弊，你污蔑我，给我道歉！”
面对秦牧之，她鲜少有生气的时候，就算听他说过那么多次难听的话也都不动怒，调整好状态又能凑到他面前没脸没皮地。
这次是把人惹到了，她眼睛红红的，小脸上满是愠怒，那双带笑的杏眼在此时盛满了怒意。
秦牧之弯腰和她平视，放软了语气道歉，“对不起，污蔑了你。”
尤小蕴偏开头不去看他。
少年此刻的神情和往日并不同，卸下冷淡的面具，面容在楼梯的灯光照射下柔和下来，语调也格外轻柔。
“我不该搞不清楚情况就告发你，是我的错。”
尤小蕴何时见过他认错，当下就心软了，不愿意去看他，怕自己一出口就原谅他了。
她冷哼一声：“一声对不起就这么把我打发了，不可能。”
“那你说要怎么做？”秦牧之问她。
“还需要征求我意见，我不原谅。”尤小蕴又是一声冷哼，回过头来看他，瞪他好一会，想把他骂一通，可对着这张脸又骂不出口，只好去踩他的脚，踩完转身就跑走了。
接下来的考试尤小蕴没有再往后面看过一次，专心致志写完卷子，距离收卷也不过短短几分钟。
她把卷子检查了一遍就开始收拾东西。
练习册的进度已经赶得差不多了，不会的题也少了，昨天下午秦牧之已经给她讲完了最后一道不会的题，所以今天下午不需要再继续讲题。
尤小蕴本来想着，没有题也要找出几道题来，想和秦牧之多多独处，可发生了告发这件事，她就收了心思。
一定要给秦牧之些教训，让他知道她不好惹！
于是收了考卷，秦牧之就看见尤小蕴收好东西就走。
这就算了，还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
面对他就怒目而视，面对其他男生就喜笑颜开，虽然事出有因，秦牧之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收拾好东西要走，有小组长拿着作业过来交给他。
他这才想起之前数学老师布置了数学作业，截止时间是星期五下午。
尤小蕴早早就把作业写好上交了，他们组的组长拿着作业过来时秦牧之还特地翻了翻。
小组长说：“没缺人，人齐了。”
秦牧之放下作业本应了一声，面色冷淡。
收好作业再交去办公室，距离下课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秦牧之背着包往校门外走。
出校门需要经过高一的教学楼，高一的教学楼边上有个篮球场，并不大，但下午放学后会有不少人在那打篮球。
此时，球场边的阶梯上坐了好些人，秦牧之扫了一眼，视线在树底下站着的那个娇小身影上停下。
她身上穿着学校的校服，最近天气转凉，她套上了校服外套，拉链没有拉上，两边垂下来，将她整个人罩住，显得格外娇小。
她没看球场，低着头玩手机，时不时扭头朝教学楼那边张望一下，像是在找什么。
秦牧之看过去时她还在看手机，接着又抬头四处张望。
她这次倒是没看教学楼，反倒是看向校道。
下一秒，她快速把头扭回去，低着头继续玩手机，却悄悄挪动脚步走到树后面去。
彼时，秦牧之正启步朝她那边走，估计是看到他了，在躲他。
等她娇小的身影被树干藏住，她又偷偷探了个头出来朝秦牧之这边看。
秦牧之和她瞧过来的视线对上，脚下步子不停。
尤小蕴又缩回树干后，靠着树干给林菀发消息。
【不吃鱿鱼：不说了，我要让我男神给我补偿，细节过后我再详细跟你说，我先去过二人世界了~】
秦牧之走近，尤小蕴已经收了手机看向球场。
身边人站定，尤小蕴冷哼：“找我干什么？”
来人“啊”了一声，莫名其妙，“我来拿书包啊。”
听到陌生的声音，尤小蕴扭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小男生弯身拿过她脚边的书包，而秦牧之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她“哦”了一声，也不尴尬，还冲人家挥手，“那拜拜。”
那小男生觉得尤小蕴格外奇怪，“拜什么，我要去打球。”
说完话，那男生背着书包下了台阶。
这尴尬的一幕都被秦牧之尽收眼底，尤小蕴瞪过去，看到他眼底未消散的笑意，脸上一阵热。
她又羞又恼，混杂着之前的生气，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秦牧之也不恼，跟上去。
他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身边，跟她并肩。
尤小蕴没好气：“跟着我干嘛？”
“没跟，顺路。”秦牧之言简意赅，又反问她：“刚刚在等我？”
原本看到尤小蕴的那一刻他还不确定，等看到她探头探脑找人，又对那个男生说的话，他就有点确定了。
她在等他。
但尤小蕴不承认，“谁说在等你，我只是想看球场上有没有帅哥。”
秦牧之回想了一下场上的男生，表情一言难尽：“有看上的？”
“你什么语气？”尤小蕴小嘴叭叭，对着他就一顿输出：“看上哪个跟你有关系吗，这么嫌弃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走，你离我远点不好吗，看到你就来气。”
秦牧之沉吟片刻，火上浇油：“我单纯觉得你已经够笨了，眼光总不能更差。”
“对，我眼光差。”尤小蕴停下来看他，口不择言：“我就是眼光差才会喜欢你。”
毒舌又自我，做错了事情除了一句对不起连实质行动都没有，现在还挖苦她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她说完就觉得更生气，还委屈，张口就骂：“你真是个讨厌鬼，真让人讨厌！”
秦牧之没想到尤小蕴反应会这么大，虽然知道她话里大部分都是气话，但还是因为她说的话沉了脸色。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窜起，他偏开头不去看她，压住往上涌的怒意，没说话。
一顿输出下来，尤小蕴火气稍减，怕秦牧之生气对她发火，缩了缩脖子转身跑走。
但也没跑远，只是拉长了些距离，而后慢下步子等秦牧之。
秦牧之追上她后，两个人都没有讲话，罕见地一路沉默到校门口。
这个点校门外人并不少，学校旁边摆的小摊上聚集了好些人，就连那家奶茶店门口都排了一条长队。
尤小蕴朝那边看了一眼，见人多，放弃了买奶茶的想法，走到路边等尤母来接。
倒是秦牧之，注意到尤小蕴的视线，在她身边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尤小蕴看了他一眼。
奶茶店的方向和公交站的方向相同，尤小蕴见他往那边走，以为他要回去，心下满是失落。
她不就是生气了吗，他再哄两句她也就不生气了，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把她丢下就走。
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
她踹着脚下的石子，满脸郁闷。
因为之前和秦牧之在学校留下来额外讲题那些，尤母接她放学的时间便往后延到了六点。
这会还没五点半，她思考着要不要给尤母打个电话，说自己坐公交回去。
这样的话也可以给秦牧之一个台阶下，毕竟自己刚刚也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她电话还没打出去，有人递了一杯奶茶到她面前。
熟悉的包装，养眼的紫色饮品，是她常点的多肉葡萄。
尤小蕴偏头去看那人，秦牧之别扭着偏开头，语气格外生硬：“奶茶，收了就别生气了。”
她又惊又喜，问他：“你在认错吗？”
秦牧之收回手，“不要算了。”
这就是认错了，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
尤小蕴忙不迭伸手去抢过奶茶，“那怎么能，送我的东西哪能还回去。”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标签，是自己经常点的七分糖少冰，她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口味。”
“店员推荐。”秦牧之有些不耐烦，“有奶茶还堵不上你的嘴。”
其实不然，那天和尤小蕴交换了饮品后，他特地看了眼杯壁上的标签，只消一眼就记住了。
刚刚点单的时候面对店员，他毫不停顿地报出自己想要的，店员多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个女朋友买的，还说有个小女孩经常会来这家店点奶茶，每次都有多肉葡萄。
“没有，不认识。”秦牧之否认。
被说了一句，尤小蕴也不生气，眉开眼笑地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谢谢秦同学。”她说完，过了一会又说：“但我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你的。”
“适可而止，别蹬鼻子上脸。”秦牧之警告她。
“小气。”尤小蕴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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