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章 不要去得罪卓杨

　　托马斯·冯虽然只有29岁，但他却是欧洲贵族圈中年轻一代公认的俊杰，那些正在没落的老家族无不羡慕哈布斯堡有这样一位后起之秀。

　　托马斯·冯出生在慕尼黑，大学就读于牛津林肯学院，拥有历史和政治双学位。这是真正的学霸级人物，要比卓杨的艺术生博士还要牛逼。

　　毕业后，托马斯·冯在匈牙利和奥地利创办了几个办事机构，做起了横跨亚欧美几个大陆的商业买办，并且与很多国家政要都有不错的交往。

　　托马斯·冯还在国际红十字会、欧盟商业建设基金会、匈牙利天主教会等机构担任着职务，虽然这些职务目前还并不怎么显赫，但所有这一切他都几乎没有借助哈布斯堡家族的助力，几乎全是他独自运作而成。

　　再看看他的年龄，这些其实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放在都市类小说中，托马斯·冯是可以当主角的人物。

　　从前年开始，在哈布斯堡大公奥托·冯的精心安排下，托马斯·冯逐渐走向家族的前台，多次代表家族和家主出面处理事务，老大公培养隔代‘储君’之意很明显。

　　前些日子摩纳哥王储埃尔居勒造访橡木宫，和老大公在蔻蔻‘不守规矩’一事上达成了共识：由哈布斯堡家族出面阻止卓杨和蔻蔻继续相恋，埃尔居勒则承诺其在执政成为摩纳哥亲王后不再袒护约瑟夫家族，并且要严加约束。

　　埃尔居勒此人，年方三十有五，是个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纨绔子弟，只不过命好，投胎投得妙，机缘巧合成为了摩纳哥阿尔贝二世亲王的私生子，而且很多年以来亲王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从八年前他27岁那会儿，很多人就劝他不要再放浪形骸，正儿八经找一个王子妃，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可这玩意儿大言不惭地说：我要等克瑞丝汀长大，她长大了就是我的王子妃。

　　蔻蔻从小就是贵族圈第一美女，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漂亮。埃尔居勒自然是很喜欢的，而且他认为自家摩纳哥王室对约瑟夫一家有大恩，蔻蔻将来嫁入摩纳哥王室其实是对约瑟夫一家的恩赐，他从来没认为约瑟夫一家和蔻蔻会不感激涕零。

　　埃尔居勒觉得，在等蔻蔻长大的过程中，他还可以继续自由自在单身，这简直太美妙了。这种想法产生的一刻，埃尔居勒被自己的机智惊呆了。

　　蠢货的脑神经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没有人拿他的话当真，只有他自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后来有几次他在公开场合还是如此说辞，被蔻爸奥地利大公直接出言喝斥，训得他灰头土脸，这才有所收敛，但他的自以为是却丝毫没有改变。

　　埃尔居勒身为摩纳哥王储，身份地位崇高，轻易不会有人得罪他，他也没有仇人，但中国人卓杨却是埃尔居勒最为讨厌和憎恶的人之一。

　　当年阿尔贝二世招揽卓杨，许以爵位邀请他加盟摩纳哥足球，这在埃尔居勒看来是不可能有人拒绝的事情，但卓杨却偏偏拒绝了。这让一心想成为摩纳哥足协主席从而大展宏图的埃尔居勒恼怒不已，如此不识抬举，卓杨简直狗屎不如。

　　然而，恰恰是这个狗屎不如的东西如今勾走了他‘预定’好的王子妃。实话实说，埃尔居勒没有被气炸，没有气得原地烧成灰烬，还真是个奇迹。

　　色内历荏的埃尔居勒根本没胆量去找蔻爸弗兰克叔叔质问，正如他自己说的：那老家伙脾气大得很，说急了你以为他不敢抽我？

　　至于去质问蔻蔻，那他就更不敢了，因为蔻蔻真敢拿箭射他。

　　每次看见电视上卓杨和蔻蔻在一起，埃尔居勒就要砸一回东西，甚至看见报纸上卓杨和蔻蔻的名字写在一起，他都要把屋子里的物件过一遍。可卓杨是大名星，整天都挂在报纸上，蔻蔻是他的女人，隔三差五名字也挂在卓杨旁边。

　　没有多久，偌大的王子寝宫里的东西就全部换了两遍。万般无奈，怂人自有怂办法，埃尔居勒便想到了去求助哈布斯堡大公奥托·冯。出于共同的利益，两人一拍而合。

　　埃尔居勒是贵族界愚蠢狭隘无能的典型，与他截然相反的人物，就是托马斯·冯这样具有开阔眼界的新型贵族俊杰。

　　奥托·冯把这件事交给了最为器重的嫡长孙托马斯·冯，让他去找卓杨谈判，最好能让卓杨主动放弃，可以有限度答应卓杨的条件。

　　老大公认为，老牌贵族的招牌或许会让卓杨知难而退，卓杨这样的人应该天生就对贵族有着敬畏。如果卓杨万一不答应，无非就是价码问题，那就再想办法，先让托马斯找他谈谈再说后话。

　　在老人家的认知里，婚姻是强强联合，爱情只不过是文学作品里虚构出来骗凡人的东西。

　　但托马斯·冯却并不认同祖父的做法！

　　托马斯其实并不崇拜卓杨，他这样的人物不会有什么偶像。他也不在乎蔻蔻将来嫁给谁，卓杨或者埃尔居勒，其实都无所谓。

　　而且托马斯经过通盘考虑，他发现卓杨和蔻蔻如果结婚，其实是对哈布斯堡家族有好处的。

　　哈布斯堡-洛林家族有两个大公存在，虽然蔻爸弗兰克叔叔一方人单势薄，但奥地利大公的头衔实在厚重，是哈布斯堡家族内部第一封号，爷爷那个大公只能居次席。

　　如此一来，哈布斯堡-洛林家族中就有两个山头，家主并不能号令整个家族，有许多人更偏向约瑟夫一家。托马斯认为，如果卓杨和蔻蔻结婚，他们的混血孩子会很容易失去家族的人气，这是根深蒂固的血统论，无法阻挡。

　　所以，将来奥地利大公弗兰克·约瑟夫魂归天堂之后，即便蔻蔻继承了大公爵位，也会因为没有纯血统继承人而无法再和哈布斯堡主系这边在话语权上抗衡，整个家族将重新统一在主系旗下。

　　从这一点上来分析，托马斯·冯对卓杨和蔻蔻乐见其成。至于埃尔居勒，托马斯从不认为那个傻逼有什么用，蔻蔻嫁给他就连托马斯也感觉很委屈，托马斯和蔻蔻是同辈，他一样很喜欢自己这个人见人爱的表妹。

　　而且托马斯·冯一点也不想得罪卓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失去了国家和封地的老牌贵族是何等外强中干，家族至今仍傲立于世的最大凭仗其实就是世人爱慕虚荣的心态，那些凡夫俗子喜欢推崇逼格。托马斯知道，一旦让现代社会产生反感，这些家族的倒塌起来会快得不可思议。

　　所以，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养望，并且不断扩大经济实力，金钱才是硬道理。至于虚无缥缈的王位，缅怀一番即可，切不可当真。家族的发展方向应该朝着财阀和集团化前进，最终成为拥有操控一国政府的实力资本家族，就像那些犹太家族，比如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样。

　　在托马斯·冯看来，像卓杨这样的人，他们才恰恰是当今社会的新贵，各方面实力都足够雄厚，而且占据着媒体话语权，说声一呼百应也毫不夸张。

　　在贵族圈中阻拦恋爱嫁娶不是什么问题，可一旦被世俗社会知晓，立马就会让哈布斯堡家族处在风口浪尖。虽然门第之见永远存在，但什么时候都绝不能公开这样说。

　　如果卓杨足够聪明也足够狠，而且舆论操作得当，哈布斯堡家族将在世人的口水中分崩离析。其他贵族甚至王室为了明哲保身，会很干脆地抛弃哈布斯堡，如同扔掉一只旧袜子。

　　而且，卓杨是中国的国宝，身后是整个中国，那是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力量。这样的人，根本得罪不起。

　　道理归道理，但托马斯并不想和祖父在这件事情上有争论，他清楚老人家的固执甚至偏执，那就不是个能劝得动的人。快一百岁的人了，能听得进劝才是真的奇了怪。

　　况且，托马斯·冯的确也很想见见卓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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