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该有的责任
一片狼藉的屋里就只剩下江寒轻一人，此时正跟着手中的一团灵火“大眼瞪小眼”，又不敢顺从它的意识将其收入灵海之中，更不敢直接用它开始炼丹，总之便是纠结不已。
而另一边，顾渊知在离开了江家之后，很快便又出现在了万华楼。
万华尊者见到他的时候显然是有些惊讶，而后眼中微微一红，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道：“回来就好。若不是为师替你点的那盏长明灯还在，只怕都要以为你是葬送在了北海秘境之中。”
顾渊知算是万华尊者的教导之下长大，年幼时相对父亲母亲，甚至是这位师父的陪伴最多，此时瞧见原本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满眼感慨，也不由的微微动容。
“幸得师父庇佑，平安而返。”
这原是一句宽慰的话，能从顾渊知口中听见都十分难得，谁知万华尊者却不怎么领情，摆摆手便说道：“行了，你我师徒之间就不必整那一套虚的了，你既平安归来，便与我说说北海秘境的事情。”
顾渊知点头，先问：“师父对北海秘境的了解多少。”
“北海一族覆灭之事发生在将近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人鬼两族打了二十多年，北海究竟何时覆灭已经没有确切的记载，我所了解的，只是其原为海上居民，以普通人最多，炼器师次之。”
“北海秘境乃海上城，地域不广，竟还有炼器师？”
“是隐居的炼器师家族。听说其早先曾差点因家族秘法被鬼王灭门，经此一事之后，这整个家族便迁徙到了北海修养生息，却不料遭遇横祸，最后还是没逃过鬼族之手。”
顾渊知若有所思，不由想起那北海族大长老所说的灵魄一事。
“师父可知晓灵魄？”
此言一出，万华尊者便面露惊诧，“你如何知晓的灵魄？”
“父亲说母亲之所以暴毙而亡，便因她是灵魄之身引鬼族觊觎，而我在北海秘境时，那北海族的长老也说及灵魄。”
“北海族长老？”万华尊者面色凝重，“北海族竟还有人活着？”
“北海族人约有五万之数，但眼下看来，应当不能归为人列。”
“何出此言？”
顾渊知将自己所知以及江寒轻与他说的稍稍整理，才与万华尊者道：“北海一族在三百年前的那场战役中，是被人族献祭去镇压鬼王，才会沉落海底。而他们因心中不甘，于是以整个北海的鱼群为祭，将族人，全数变成了人身鱼尾的鲛人。”
“鲛人？”
“正是鲛人，”顾渊知抬手，在万华尊者面前形成一块水镜，其上显现出了北海繁华的街道，“北海中多有限制，我能留下的只有这么一段影像。这就是北海一族的现状。”
万华尊者纵然是见过了大世面，也没想到只出现在神话中的鲛人竟会真的出现眼前，一时之间惊诧地沉默不语。
而顾渊知则继续往下说，“他们将自己奉作最尊贵的族群，对人族、鬼族皆抱有深刻恨意，于是设置大阵，非族人不可入，族人亦不可出，算是隐世而居。但北海的时间流速似乎比北泱大陆更快上三四倍，人族过了三百年，他们的记载，却只是第七十七年。”
“天下竟还有这等荒谬之事。”万华尊者一声感慨，随后又问：“那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我不知。江家夫人出自北海，我二人之所以能入北海，也是因为江寒轻体内应有北海血脉。入北海后，她被选中成为了北海一族祭拜海神的祭品，无奈中只能施展动用上古绝杀阵用以逃生。我因阵法波及陷入昏迷，再醒来已经是在那入口处。”
万华尊者听着哑然，已经不知自己应当感慨此事玄乎，还是斥责江寒轻施展禁术。
待沉默片刻，他终还是问：“你因昏迷诸多不知，那她呢？她是否知晓其中端倪？”
“我问过她，她亦不知。”
“你如何能断定？”
“她不会骗我。”
被这笃定的回答一噎，再想想江寒轻对自家徒弟那巴巴的粘人劲儿，万华尊者也不得不承认顾渊知说得或许没错。
那小丫头纵是满嘴乱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顾渊知。
思及此，关于如何逃生秘境的法子便算是不了了之。万华尊者于是让他的画了大致的地形图，打算让人先去探寻入口。
然顾渊知画完图纸，却提醒道：“入口处所在的密林有一片大阵，会叫人困死阵中。若无拥有北海血脉之人同行，恐怕难以找寻正确的路。我顾家先前那位六指长老便陨落在密林，其后还是无数实力与他不分上下的强者，可见危险。”
“北海一族三百年前就鲜少与外界来往，如今要寻北海族人，岂非大海捞针？”万华尊者正说着，便突然想起了江寒轻，赶忙道：“不然让你那小丫头再去一趟？”
“不可。”顾渊知没有丝毫犹豫，“她已经涉险一次，若无足够的实力，我不会让她再次以身试险。”
“但这是为了天下......”
此言未落，顾渊知便直接打断，“三百年前人鬼之战，人族献祭了北海，造就了如今对人族恨之入骨、随时都会成为威胁的北海鲛人族，而今人族的选择，绝不能再是无故的牺牲。”
万华尊者一时无话。
因他知晓就算说为了天下必须牺牲无辜，自己这过于正气的徒弟也总能找到言语反驳。
“这就叫有媳妇不要师父。”万华尊者冷哼一声，心中不大痛快，“行了，只要确定北海不会与鬼族为伍，探寻北海秘境的时间便能松快不少。我能等她成长，但当她有能力时，她还是必须抗下为强者该有的责任。”
“到时再说。”
万华尊者被他这“护犊子”的模样气了个倒仰，只想赶紧赶人走。谁知自己徒弟却迎着自己嫌弃的目光一动未动，半天才问：“炽火灵是什么模样，师父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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