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哪个是梦
不记得在海里漂浮了多久，当江寒轻醒来的时候，海水将她笼罩在其中，她却呼吸自如好似自己本就生活在这片水域。
大约是体内的北海血脉彻底觉醒的缘故。
上古绝杀阵旨意在于夺取法阵内所有的生息，江寒轻前世用过不少次，也算是十分的熟络，确定自己不会受之所害。然而在那银光乍起的一瞬间顾渊知朝着她奔来的身影，还是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阿知……”江寒轻在心中焦急地唤了一声，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连系竟然断了。
无从言语的恐慌降临在心头，江寒轻赶紧游出水面，所见到的场景去叫她微微一愣。
原先以为自己所处的地方应当是北海水域，可真当从水底露出头来，才发现她所在之处其实只是一片不知名的湖，而四周皆是废墟，像是被什么狂虐的阵法席卷而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寒轻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上了湖岸，换了身衣裳，又稍稍改变容貌。
体内的灵力大约是被那上古绝杀阵给抽了个干净，此时天地间灵气稀薄，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弥补那点空缺。也好在此处似乎并没有修士和鬼族的存在，江寒轻走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一家农户。
“请问这里是何处？”她声音沙哑，苍白的脸上也全是憔悴，连带露出的肌肤上也有大小的伤痕。
那中年农妇原先坐在院子里头择菜，此时一见到她这般模样就不由得心生怜惜，赶紧招招手让人进来。
“丫头可是遇着了什么事儿？”农妇一边打水一边问道。
江寒轻见她确实是心地善良，也就没大遮掩，“前些时候和人一起出海，结果在海上遇着了大难，现在失散了，我也不知此处是何方，故来打听打听。”
“那也真是苦了你了。”农妇说着递来一张帕子，“你先擦擦脸，我叫我家那小子去拿伤药和吃食了，有什么话等吃过东西再说。”
江寒轻不好驳了对方的好意，接过帕子去水盆旁正想先擦个脸，却因水面之上倒映出的容貌微微一愣。
那绝对不是九岁的脸。
江寒轻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在眼前翻来覆去，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已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身体，是她前世的模样。
那么究竟是北海时间的流速导致了这个结果，还是她根本回到了前世？
可若是后者，她为什么还活着？
众多思绪在脑中翻转，江寒轻一时之间也是不明就里，农妇的儿子正在此时拿了伤药和饭食进来，随后就在门外往里头瞧，一双眼中带着戒备。
“你脸上的伤不重，抹点药再费些心思应当就能好了，也别太在意。”农妇只以为她是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出神，不由得劝慰了一句。
江寒轻收敛起心中纷杂的思绪，才有问起了农妇有关于此处的讯息。
农妇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说这里是北泱大陆比较偏远的一个小村落，平日里就以打猎务农为生，至于修士则是从来没见过、只存在于传言之中的大人物。
北泱大陆确实有不少这样的普通人，两方也算是互不打扰相安无事，就连鬼族与人族之间的战争也很少会涉及到这些人。
江寒轻没想到自己能从北海漂流此处，但如今种种迹象却都透着古怪，又问道：“我见外头四处都废墟一片，是此地发生了什么天灾？”
“哪里是什么天灾啊。”农妇长叹一声，语气也有几分激昂，“都是那女邪修做的恶事。”
江寒轻听着心中咯噔一下，为自己的猜测生出了些恐惧，“什么邪修？”
“你竟不知道？”
眼看着那原本还算友好的农妇露出疑惑与探究，江寒轻只能借言替自己解释，“前些时候我离家历练，却不料被困秘境之中，到今日才出来，所以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倒是躲过一劫。”农家淳朴，对于江寒轻这话也没生出几分怀疑，甚至是替她感到庆幸。“约是半个月前，江家女使邪术连通鬼族，意图让天下人与她陪葬。好在上界有不少大能都下界来帮忙，才能够让咱们逃过一劫。”
“你是说江家的那位嫡女江寒轻？”
“可不就是她，”农妇半点不知眼前就是她口中的那位所谓的女邪修，说起此事更为愤恨，“当初她修行那些邪术，就注定是走上了一条不归之途，只是因上界尊者们宅心仁厚，才会苦心劝慰，并没有置她于死地。却不料她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做出了这等恶行，险些让天下人都为她陪葬，实在是死不足惜。”
江寒轻听着这些话直接便愣在了当场。
前世的事情虽不至于记不清，但这些早早被她留在过去的回忆此时再被扒出来，还是会让他觉得有些遥远。
那么这一世她究竟是那个女邪修江寒轻，还是在江家安分守己的那个江寒轻？
她想不明白，却听见农妇安慰她道：“你也别怕，那女邪修被阵法反噬已经死了，她宿舍下的阵法也被破解，眼下已经是风平浪静再无危险。”
“只是可惜了顾家那位大公子，明明是天纵奇才，却牺牲在了这场邪修暴乱之中。”
她说得清楚，好似对这件事情了解透彻，大概外头都是这么传的。可江寒轻却知晓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上界尊者之所以不动她，是因为能力不够，是因为对她身边的灵魄另有所图，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心怀仁善。且自己也不是死于阵法反噬，而是献祭了生命，为的是和这些觊觎阿知的人同归于尽，还他一份安定。
但他她不是重生了吗？江寒轻清楚的记得自己重生在七岁的那年沉湖，也重新找到了她的阿知，甚至和她又生活了两年之久。
那么眼下究竟是一场梦境，还是自己在做了一场梦之后，又回到了原本的现实之中？
江寒轻是彻底地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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