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铰舌
“既然如此，那我便代合熙帝尊惩罚你吧，魏金。”
裴镜玥勾唇一笑，心里盘算着怎么制裁这个猥琐屌丝。
“灵女娘娘，请慎言。”
五叔公却想护着魏金。
该死的老头子，明明是你逼着这些外地女孩为了魏家村送死，现在她们被你魏家村的屌丝骚扰了，你不表态，还想护着那屌丝。
狗东西。
“五叔公，现在我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这件事被合熙帝尊知道了，整个魏家村都得完蛋。现在若是我代替帝尊惩罚了他，相信帝尊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放魏家村一马，我甚至会为魏家村美言几句。”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相信五叔公自有定夺。”
裴镜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
沉默片刻过后，五叔公终于做出决定。
“灵女娘娘要如何处置他呢？”
是呀，用魏金一个人换一个村子，其实很划算。何乐而不为呢？
“你过来。”裴镜玥回头，对着那个被骚扰的女孩子说道，“他刚刚是用哪只手摸你？还是两只都有？”
“两……两只都有。”女孩羞愤不已，气得面色通红。
“放荡淫邪，不安本分，把他两只手都给我卸了。”
“不敬鬼神，祸从口出，再把他舌头剪掉。”
裴镜玥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连五叔公也感到悚然。就好像……她和九幽合熙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或许，这个女人真的能够让帝尊高看一眼魏家村。
“是。灵女娘娘。”
……
随后，魏金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祠堂。再然后，他再也无法正常发声了，只能呜呜咽咽的呻吟着。
就在刚才，其他的男子在五叔公的授意下，砍断了魏隆的两条手臂。剧痛使他张口惨叫，另外一个男子趁机拿剪刀插进他嘴里，铰了他的舌头。
他满口鲜血，愣愣地望着那截掉在地上被灰尘与鲜血包裹的粉色条状物……那是他被活生生铰下来的舌头。
只是手贱摸了祭品新娘一下，就被卸掉两条手臂；只是嘴贱侮辱了一下灵女娘娘，便被铰断舌头……
他恐惧地看了一眼裴镜玥，却又迅速地低下头，害怕对上裴镜玥的目光。万一再惹得这位灵女娘娘不愉快，只怕又要被剜眼了。
“解恨么？”
裴镜玥望着少女。
“解、解恨！”女生面色通红，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结结巴巴的回答心上人的问题。
“希望你不会失望。但是……”裴镜玥贴着她耳朵轻声嬉笑。
是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出头，除非那个人的性情至臻至善。裴镜玥，或者应该说，整个灵调司的成员都并非见义勇为且不求回报之人。他们虽然负责维持阴阳的平衡，但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良善之辈。
大家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分得很清楚。
有利可图，这四个字是顶头boss九幽合熙教给他们的。所以……灵调司的名声在整个冥界都不太好，甚至六界之内的知情人一听到“灵调司”三个字，都会吓得虎躯一震，连连摆手说道，“那恶势力可提不得，提不得诶！”
灵调司，名声极烂，却又威慑力极高。
因为灵调司的这些成员能力强大，行事乖张，不择手段，利益至上；最重要的，他们是九幽合熙的直系隶属部门，本部地址就在冥界南境，背后有九幽合熙给他们撑腰。想想九幽合熙当初是怎么统一南境的？六界谁敢和灵调司对着干？
……
听完裴镜玥的耳语，女孩的脸蛋一下子褪尽了绯红，只剩下惨白。她本来恐惧的只是即将变成冥婚新娘，现在却更恐惧眼前的红衣美人。
……
“五叔公，上山吧。”
等这场闹剧落幕，便要正式开祭了。
男子们点燃了火炬，照亮了进山的路。按照五叔公的要求，那些新娘将裴镜玥围在中间，一同走入深山。
五叔公在队伍最前方领头。他拿着一根铃铛，每走十步便摇一次，身边的阿林嫂便掏出一叠纸钱来，撒入空中。
新娘们的前后都是一列拿着火炬的男子们。那火炬不知用什么做成，每当风刮来的时候，火焰虽会跃动几下，却不会熄灭。而那原本是橘色的火焰，在新娘们嫁衣的映衬下竟也变成了妖异的红色。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列红色的光点在幽暗的山林里曲折前行。
此情此景，裴镜玥不免有些想到那种传说中的花，曼珠沙华。它大片大片地开在冥河的两岸，蜿蜒曲折，像一条火红的路。所谓的“火照之路”，就是这样得来的。
记得那条冥河，好像是在九幽的平圣太宫附近吧？平圣太宫，那里是冥界南境最高司令部，更是九幽合熙的居所。
灵调司本部离平圣太宫也不算远，下次本部团建的时候可以拉姬晏一起出去，别老让他一个人宅在平圣太宫里打游戏，姬晏这家伙人菜瘾又大，登录游戏以后能在游戏世界里窝一整天。
……
“好了，祭祀开始。”
等到达山顶的祭坛时，已经夜半时分了。没想到，祭坛那边竟聚集了大批举着火炬的村民，火光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那些男子将五个女生五花大绑的捆在树上，之后便不顾了。
看来，今天的重头戏是灵女娘娘。
“丫头，站到祭坛中间去吧。”
五叔公和蔼地唤了裴镜玥一声，亲切得仿佛是送心爱的孙女出嫁。
裴镜玥平静的走到祭坛中间，村民们都赞叹地盯着她的背影。那猩红的嫁衣被火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姿容绝佳的女子款款而走，她的一步一履都带动了衣裙，后背刺绣的那只凤凰仿佛活了过来……山林之间偶有风吹过，衣袂翩翩，那只凤凰将要展翅高飞。而那翅膀，却与裴镜玥融为一体，好似原本就是她的翅膀一般。
“观今之天下，阴阳错乱，时序有变。乾坤倒寘，万物失序。观世之沉浮，巨星陨落，星繁而无光，天下黢然。”
“今有魏家村，气数将近，运势衰竭，奄奄一息，苟存于深山。然，畏九幽合熙之名，欲祈得帝尊庇佑，献上灵女，聊表寸心。”
五叔公板着脸念完一大段祭文之后，拿出一大卷张贴着符咒的绳子将裴镜玥的手绑了起来。阿林嫂点上香火，插在裴镜玥脚下的土地上。
裴镜玥所处的位置竟隐隐放出蓝光，出现了一个法阵！随后，她脚下一空，掉入了法阵之中，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村民们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在眼前，纷纷大喜，这就证明九幽合熙没有拒绝祭品。
帝尊这么爽快的就收下了灵女，这可是头一遭啊。看来以后，魏家村的运势就会回来了！
村民们纷纷朝着法阵跪拜磕头。
……
九幽——平圣太宫内。
“还好我把传送点移到了平圣太宫，如果晚一步，你就要掉忘川里去了。我这边情况差不多摸清了，你那边怎么说？”姬晏背靠着紧闭的门板，对里间的人说道。
裴镜玥方才褪去一身红裙，换上了灵调司的工作制服，“那个老头灵力不是一般的高，懂的邪门歪道也挺多，想来还是很难缠的。”
话毕，她推开了门。
只见她头戴交脚幞帽，脚蹬一双皂靴，一袭玄青色古制式宽摆压褶袍服衬得她英姿焕发，那柄碧色弯刀正稳稳妥妥地系在她的腰间；身后的披风上，是银线绣成的十字形荆棘纹章，一朵五瓣梅正在荆棘中央绽放。
其实灵调司的制服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只有披风后的纹章有些许差异，荆棘环象征灵调司本部，中间的花型用来区分职务，花瓣的数量则用来确认权限。
能穿五瓣花型的，整个灵调司内也只有三大王牌才够格。
“哟，裴组长终于戴起你的乌纱帽了？这身官服可比那红嫁衣顺眼多了。”姬晏摸了摸她的幞头帽，确认有没有落灰。
裴镜玥调侃道，“这身衣服毕竟是帝尊大人所赐，穿在身上能省去许多麻烦。”
“给你的权限再高，你也得小心。一旦回到魏家村，你的灵力又会被削弱……对了，你没受伤吧？”姬晏问道。
裴镜玥解下护腕的扣子，露出一截手腕，向姬晏晃了晃。
“看到我手上的伤口了吗？那老家伙居然想测出我的灵力，我的手现在还麻着。不知道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刚好歪打正着，他那只银簪上有能克制我的东西。”
“是遏迦退魔印”姬晏查看着她的伤口，只见从伤口处散出头发丝一样的黑气。
裴镜玥不语，姬晏却知道，他猜对了。
“寡人十几年前分明将它销毁殆尽了，为何……”怒火一瞬间涌上心头，姬晏似乎十分痛恨这玩意儿。
“我暂时没事。”裴镜玥安抚道，“帝尊大人不必动怒。这东西与我的命格有不解之缘，躲是躲不掉的。”
“玥玥，你要小心。”姬晏异常担忧。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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