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言为定。
说完，沈竹星便一副“懒得和你废话”的表情，冷着脸回了房。
徒留周然诧异的呆滞在原地。
监控是坏的！
居然是坏的！
那昨晚沈竹星信誓旦旦的说监控拍摄到了一切，原来纯粹是在忽悠那“碰瓷男”？
等等！
周然深锁着眉头，一脸震惊。
既然监控是坏的，自己又是一副瘫软的模样，如果那时，男人突然发难，那沈竹星的处境不是很危险么？
这样的认知，让周然的心为之一颤，那样后知后觉的慌乱是前所未有过的。
“砰……”
门被用力的关上。
声音之大，震的周然太阳穴一跳，瞬间收回了思绪。
望着紧闭的大门许久，久到眼睛发酸，氤氲起一片水雾。
那一刻，唯一的念头便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歉意和感谢。
周然原本想开车去三公里外的大型农贸市场置办晚餐食材，谁曾想，说好的闭目养神，结果居然睡着了，还一下睡到下午四点。
到底是高烧才退的缘故，体力还是有些透支的。
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早上是靠着那股隐秘的兴奋劲儿支撑着疲累的身体，后来那事儿一闹，这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得亏下午那一觉，体力才算恢复过来了。
他四周打量了一遍，索性，沈竹星还没回家。
应该还来得及。
为了不浪费时间，套了件宽大的夹克外套就往外赶。
周末的街上，喧闹异常。
落日的余晖，散着金色的光，打向人群，落下斑驳的影。
街旁的店铺，敞开着大门，迎接即将到来的人流高峰。
孩提成群在街边玩耍，嬉闹的笑声渲染着周遭的气氛。
尽管有些担心沈竹星仍在生气，却又按捺不住心头的那股子悸动，几乎从心脏的位置迸发出来了。
一下又一下的，沉稳的撞击着周然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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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场距离小区仅两条街，面积不算大，菜品也不太丰富。
应付素日里的小打小闹绝对是绰绰有余，可今天，周然是想大展身手的，难免就有些看不对眼了。
他在卖海鲜的摊位前，踟蹰良久，好不容易下手开始挑选，却又一次的放弃了。
皮皮虾的个头中等，完全不符合要求。
黑虎虾的大小是够了，可那疲软的快要驾鹤西去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菜场转悠了两圈，才勉强收了那只个头不大却张牙舞爪的澳龙，还有那不算灵敏，却也是地道的散养鸡，以及那条全场最佳的白鱼。
然后，又挑了几样当季的蔬菜，快步离开了。
这回，周然并没有原路返回。
也是正值买菜高峰，来时的路上人群拥挤，他不想凑那样的热闹。
这条路的尽头是家咖啡店，左拐就是小区大门。
一路上，周然疾步飞驰。
突然，余光瞥及一道身影，仅仅一眼，脚下戛然而止。
菜袋子在手里来回晃动，反复与外套摩擦，发出刺耳的音。
她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胖子……
不是和她表白的那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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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紧抿嘴唇，看着并肩走入咖啡店的两人，他不自觉的握紧双手，指节微微泛白。
一股股酸涩感不断的涌出。
不是都拒绝了么，怎么还能和没事人一样一起去喝咖啡呢？
难道那女人后悔了？
周然望着那俩背影愣愣的出神，直到两人消失在他视野下。
拖着迟缓的步伐，周然走的极其慢，到家都快五点半了。
也没了施展厨艺的劲儿，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的余晖发愣。
六点……
七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猛然间，一股如坠冰窖的寒意从周然脚底油然而生，很快窜遍了全身。
他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尽可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的，他甚至无法将视线集中到屏幕上。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透骨的冰凉还在持续，一阵又一阵的浸润到骨头里，他连着打了几个寒颤。
终于，沈竹星回来了。
周然听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突然生出一丝委屈。
舍得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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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星一进门，被震耳的电视，吓了一跳。
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无名怒火又一下上来了。
她狠狠的瞪了周然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电视旁，关掉了电视机。
这样一来，更让周然觉得委屈了，自己等了她三四个小时，就不能给个好脸色么。
“咳咳……”周然佯装咳嗽几声，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
结果那女人，转个身，走了。
？？？
就这么走了？
这下周然急了，用力撑起身子，“等……”
脱口而出的声音是又哑又干，还细如蚊蚋。
那会儿，沈竹星已经走进卧室，还关了门，哪里还听得到。
不过，她进去没多久，又折了出来。
睨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肯定又发烧了。”
取出耳温枪，探量周然的体温。
“386。”
果然！
沈竹星不禁回想起早上的情景，湿漉的头发，氤氲的水渍。
于是，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活该！”
可话是这么说，到底不能见死不救的。
况且都已经救过一回了。
她把退烧药塞进周然的嘴里，再给他灌了几口温白开。
周然无力的躺在沙发上，任由身体随着沈竹星的动作翻来倒去。
温热的开水从口腔缓缓淌过食道，微微填充着空荡的胃，有一瞬的满足。
仿佛能感知到周然此时的感受，沈竹星想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粥。
结果一起身，手腕就被周然精准的握住，“别走！”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溢出，带着几分真切的祈求。
应该和生病有关，沈竹星心想。
“你不饿么？”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柔声和对方打着商量，甚至忘记了抽回手腕。
周然微微张开了眼，用虚弱的口吻，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是去约会了么？”
微弱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沈竹星的耳蜗。
她不确定周然嘴里的“你”是指谁，或许只是呓语，又或许是认错了对象。
毕竟她约会与否，跟周然没关系。
本来是不打算回答的，可看着周然失焦的眼神，强撑出的意识，又觉得回答一声也无妨，“没有。”
“骗人！”
周然瘪了瘪嘴，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竹星，好似要从她脸上找出忽悠人的证据。
呵，还来劲了。
沈竹星在心里暗暗鄙夷，都发烧了，还有心情管这种闲事儿。
嘴上却依旧配合，“骗人是小狗。”
哄孩子似的口气，让周然一下就泄了气。
他想说，你给我认真点，不要和别人约会。
可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没道理。
虽然意识有些纷杂，却也知道，哪些话是不该说的。
须臾后，他用绵软的语气说道，“一言为定！”
沈竹星并不明白，这句约定的内容是什么，却又像哄小孩一样，应允着，“好。”
那晚，沈竹星不厌其烦的照顾着周然，直到他的意识恢复清明。
母爱是本能，也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沈竹星对于照顾生病的周然，并不排斥，甚至觉得，这样的周然，像个小孩儿，比平时好玩儿。
而周然，在朦胧的睡梦中，做了个梦。
在繁闹的人群里头，他看见尴尬伫立的沈竹星，以及那个胖子，周边的人都在起哄，“接受他。”
“接受他。”
那刻，周然慌了。
挤进繁密围绕的人群，疾步走到沈竹星身侧，坚定的牵住她的手。
然后，周遭变得寂静，人群一下就消散，只剩紧握双手的两人，周然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恳切的要求，“不要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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