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我不会原谅你
“八年前,那恰好是我去北境修行的第二个年头。关于提升修为,恩师一直对我的潜力有着十足的信心。但是他却说,我心中还有阻碍我成长的东西。我需要一个契机,将之斩断。”
莫北沉浸在了八年前的记忆之中,芮婵儿却更加愤恨。
“你所谓的阻碍你成长的东西,就是良心吧!你师父让你屠戮牛家村,就是斩断你最后的良知!”
莫北苦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师父和我了。八年前,你多大?你对那时的事情又记得多少?”
芮婵儿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漫天的火光,满村的妖兽。你们师徒连带我们村的村民与妖兽一同斩杀,而且还一把火烧了牛家村,毁尸灭迹。”
莫北摇着头:“不,你错了。那妖兽并非我们引到牛家村的,那些妖兽,正是你们牛家村的村民自己。”
芮婵儿瞪大了眼睛,他又想起了那晚她独自躲在草垛之中,那被莫北斩杀的妖兽头颅,变成了隔壁牛大婶的样子。
“八年前,为了获得足以镇守华夏边境、镇守北境魔窟的实力,我随师父修行。你们牛家村在华国与北境的边境,亦是我们师徒二人镇守的区域之一。但那日,我们却发现牛家村出了变故。”
芮婵儿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只妖兽,一只不同寻常的妖兽,躲进了牛家村。那只妖兽实力不强,但却如瘟疫之源一般,会从体内散发出极具攻击性的妖气。被那妖气侵蚀,若是普通人,轻则当场毙命,重则会被转化为与它一样嗜血妖兽。我与师父斩杀了那妖兽,却发现妖气已经在牛家村蔓延开来。”
云天烬摸着下巴,道:“确实,我听族人说过,的确有妖兽会在机缘巧合下修炼出这种奇怪的本事。你们俗世,也会有这种情况吗。”
芮婵儿眉头越发凝重,努力的回想着八年前的一点一滴,似乎确实和莫北所说的相吻合。
那些妖兽死后,都化成了村民的模样。
莫北接着道:“那时我跟师父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牛家村上下已经无药可救。如果心慈手软放任不管,若是让妖气蔓延出去,可能会祸及其他村子,甚至是祸及整个华国。”
云天烬一拍手,道:“所以你师父便决定,斩草除根,彻底截断妖气源头,也就是把牛家村所有人给……”
莫北微微摇了摇头:“实际上,师父把那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杀死牛家村所有村民的行动,实际上确实是我提出并实行的。那天,我斩断了师父所说的阻碍我成长的东西。但同时,也失去了某样东西。自那之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件事,也逼迫着自己将之忘记。”
话说到这里,芮婵儿已经满脸泪水。
“忘记?你能够忘记,我可不会!就算你告诉了我这些,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莫北!”
云天烬无奈道:“唉,遇到那种状况,确实是两难的困境。但你不得不承认,莫兄弟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芮姑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我想你也会与莫北兄弟一样吧。你我都是求道之人,应当明白何为大义。”
莫北却道:“我确实选择了大义,但那血债也确实背在了我的背上。芮姑娘,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那一日我便决定,我不需要让任何人原谅。只是,这真相必须告知与你。至于你日后要怎么做,我悉听尊便。只不过,我这条命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可能交付于你,以抵你牛家村上下二百三十一口的血债。”
说着,莫北伸手在胸前摸索了一阵,取出一粒丹药。
“你的那对欺霜昭融,我见你师父使得出神入化。但我想,你应该还无法与它完全契合。这颗九天琼脂丹,或许可以帮到你。若你伏下了它……”
啪!
莫北话还没有说完,芮婵儿一巴掌打在他手上,把丹药打落在地。
云天烬倒是紧张道:“喂喂,那可是九天琼脂丹!炼制时可是会引来天雷的!芮姑娘你也别太意气用事了啊。”
芮婵儿涌动着泪水的眼眶中满是抹消不掉的恨意。
“莫北,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或许今天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有朝一日,我一定用手中这对欺霜昭融,取你首级以祭奠牛家村上下二百三十一口的在天之灵!”
说罢,芮婵儿便一转身,向着远处飞去。
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莫北只是连连叹息。
云天烬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的。莫兄弟你做的没错。芮婵儿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嗯。”
就这样,一场由六妖星燕召南发动的奇袭,最终由人类取得了胜利。
但是这一战中,离火城死伤惨重,更严重的是,离火帝南宫烈死于非命。
这对于整座离火城,甚至昆仑界全体人类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日,莫北返回了客栈中,想要与父亲聊一聊这件事,却发现父亲和小妹都已经再次入关,陷入了沉睡。
一连三日,莫北都是在客栈中昏昏沉沉度过的。
窗外是离火城重建的嘈杂,虽然这次死伤了许多百姓,但却鲜少听到有人哭泣。
对于离火城人来说,死于战争的那些人,都是真正值得敬仰的勇猛强者。泪水是对他们最大的亵渎。
莫北很是为难,他本想在这次圣火擂上吸引离火帝的注意力,以接近丙火之力。没想到,离火帝死于非命,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三天里,齐家人也没有来找莫北。
莫北也清楚,齐家的人,和他一样,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终于,那个消息在第四天的清晨传到了莫北耳中。
因为南宫烈的死,本已退位的上一任离火帝,也就是南宫烈的父亲,南宫灼再次摄政。
而他摄政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五个人进入离火王宫。
这五个人,便是莫北、云天烬、齐盈、齐冲,以及齐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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