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她在等我
整片密林最深处,自东而西的最深处,与周边打打闹闹不同,这里没有山间清寂的微风,也没有和着白雪而覆盖而来的袅袅烟雾,一路而过到的尽头,整座百年生长的山林间,最靠近西边的山脚,一个偌大漆黑的山洞前,排成两排站好了穿着黑袍的影卫。
原本应该是漆黑暗沉无比的地方,却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变得有了些生气,面前被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上,莫郄坐在中央的位置,面前放了一张矮桌,桌上摆着棋盘和茶具,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像是穿越了一般。
时不时的有侍从在周边巡逻整理,这里安静的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莫郄身后漆黑的洞中此刻闪烁着隐隐约约绿色的光芒,如同一双一双眼睛一般,手下的侍从不断的从各个地方捕捉了小动物过来,拔毛放血之后上了火架子开始烤起来。
向雯看了眼正在将兔子脖子扭断的侍从,对于这些粗鄙的动作,她素来都是厌弃的,面对面看到的时候,真的是接受不过来。
素来接受礼仪教育的柳箐箐从前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出来的小姐,后面被送进王都也是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的,就算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在顾那样的门第家长大的。
锦衣玉食铸就的自然还有她身上那股贵气和对于一些礼仪的探究,在面对这些不讲礼数的动作时总是下意识会皱眉。
“看着你的样子不是很喜欢,不过习惯也就好了,这开始总是有些粗鄙,等到上了火架子香味出来了,自然也就能够吃得下去。”莫郄动作缓慢的给她倒了杯茶。
向雯控制住自己不去往那边看,忍住气息喝了口茶,刚刚入口的茶感酸涩无比,她忍不住吐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莫郄捏着杯子看了她一眼,毫无情绪波动,“用浊气豢养过的茶叶,我们身在黑暗中的人总是习惯喝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用喝。”
这花说的但是挺照顾她的。
向雯放下杯子,四周林子依旧十分安静无比,这会儿还没有动静,说明白淽还没能够走得到这附近。
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你的办法有用吗?”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莫郄。
男人笑了笑,舌尖萦绕的那股酸涩的味道一直挥之不去,“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本事吗?”
向雯盯着他看了眼,没有说话,当年她答应和莫郄合作也是因为自己当时实在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会和莫郄合作的,但是向雯心里清楚明白,莫郄的本事,无论如何都抵不过顾玖笙。
一个是少年成名的战皇,一个是只会躲在背后畏首畏尾活动的区区堂主,而且听说暗灵堂那些年可是被芸锦压得死死的,要说厉害的话,如何比得过顾玖笙。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怀疑,这点她还是懂得。
“也是,在你的心里我的确是比不过顾玖笙,不过为了向他们复仇,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能够这么费力的帮助我唤醒主人,就是为了让主人来收拾他们,不是吗。”莫郄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开口。
不过这些年向雯在顾玖笙的身边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帮助到他,到底,也是替他收集了不少那两个人的情报,只可惜没能够成功的阻拦他们两人相认,除了这点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好。
说到底也是用尽力气了,只不过资质平庸,也是后天无法更改的。
“我对你口中的主人了解的不多,你总是说他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到最后放出来了才知道。”向雯哼了声。
“可是这确实是你要杀死顾玖笙和白淽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暗灵堂的话,你现在恐怕连能够和他们两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莫郄毫不在意的嘲讽。
向雯抿唇没有说话,她的确是只要能够对白淽和顾玖笙复仇,什么都可以,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山洞中的东西。
她收回了视线,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个四四方方的方鼎置于黑暗的山洞中,鼎身是古铜色的,带着神秘的雕花纹路,有些古旧的模样,更像是被深埋地下很多年的东西,这会儿被挖出来放置其中。
不过方鼎过于阴沉,气息凝重无比,能够看得到是不是有暗绿色的光亮灵气从中外泄出来,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也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
莫郄随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眼,嘴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芸锦已经被封印,当年有关焱魔的所有东西恐怕流传到后世也实属有太多不实的成分在其中。
白淽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出来的女王,当年承袭女王之位完全是因为先女王病逝的缘故,群龙无首之下被推上去的,年纪尚轻,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的,在加上当年芸锦要受的天罚,她忙的团团乱,现在芸锦所有的老人全部不在她的身边。
芸锦留存的封印术图册也随着圣物的丢失而始终,她能够记得清楚的也只是一星半点,恐怕已经完全不知道,聚幽地的功效已经用完了,就算今天他们能够赶到这个地方来,恐怕看到的也只是他们将主人放出来的场景了。
“你还真是鸡贼啊,明明早就在数十年前已经利用聚幽地汇聚了灵力将方鼎埋藏在那个地方,吸食了这数十年的戾气,至阴之地,却还是能够做出那么大的病灾来迷糊白淽的眼睛,让她以为那地方现在还有用啊。”向雯看着莫郄开口道。
这纯粹,是为了让白淽和顾玖笙自寻死路。
能够在这个世界游离这么多年的人,以一己之力折腾的芸锦和九天王朝失去君王,灭掉了暗灵堂两个最大威胁,这莫郄也实属厉害的人士。
恐怕白淽和顾玖笙到死都猜想不到,这么些年算计了他们的人,就是莫郄吧。
“就算他们冲到这个地方来,面对的也就是主人,我想将他们当做主人苏醒之后的礼物,主人一定会十分的高兴。”莫郄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在不时弥漫出绿色戾气的方鼎。
“你想让焱魔吞噬他们两人。”向雯眯眼看着那座方鼎。
“没有人能过比得上他们两的灵力,芸锦素来崇尚自然,一族人也算是集天地灵气所化,尤其是族长的力量更为清澈厉害,至于顾玖笙,虽说血腥气过重,可也是实打实的强者之力,在主人苏醒之后,用他们两来当做恢复力量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莫郄说着大笑出声。
只要吞噬了他们两个,其余的何愁不成。
不远处传来了鸟叫声,向雯抬头看了眼黑色的乌鸦飞过来的方向,嘴角轻勾,“看来是入阵了,在他们当做是给焱魔的礼物之前,我想我还是过去会会,我们尊敬的女王殿下。”
“去吧,不过别让自己回不来了,你不是说让活捉了顾玖笙,给你羞辱一番的吗。”
“放心,在他们死之前,我是不可能出事的。”
向雯说话间,黑色的裙摆微微扬起,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
侍从烤好了兔肉之后将餐食送过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莫郄面前的矮桌上,“您慢用。”
莫郄挥手间,面前筑起了两个镜子,镜子里分别是顾玖笙和白淽的状况,他嘴角轻勾,纵使拥有强者之力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只要用对了方法,一样能够以弱小之力赢了他们。
“顾玖笙,这次的阵法,可是我专门为你设的,不要让我失望啊。”
......
两个分岔路口,通往了不同的地方,越是往前走,白淽就越是能够感觉到那股压迫的气息,不同于这里的钟灵毓秀,像是被污染过后的气体开始源源不断的膨胀起来,让人无法清醒脑袋。
虺用力的闪动着翅膀一直往前飞,可是奈何,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灵者,这样有压迫气息的力量,让它翅膀的挥动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白淽看了眼它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上前,“怎么了这是?”
“对不起白小姐,我有些飞不动了。”虺小声的喘着气。
这压迫感实在太重了,她险些就要撑不住了。
白淽看了眼前方越来越厚重的灵气层,向来她是被压迫的太过沉重了,将她接过来之后白淽轻轻的给她渡了些灵力过去,虺趴在她的手掌心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因为白淽灵力震动而开始被净化的空气。
“怎么样,好点没有?”
“谢谢白小姐。”虺抬头说道。
白淽看看无比轻松在空中雀跃的小白,再看看这四周逐渐压迫起来的戾气和灵力,小白原本就是神兽,有能够净化戾气的作用,自然和虺这种阶层的小精灵是不一样的。
想了想,她将小白拽过来,“你就坐在小白的身上,这样的话你能够好受很多。”
小白瞪大眼睛看着白淽,再看看那只仓鼠,一下子开始挣扎起来,有没有搞错,它可是最尊贵的神兽,吼一吼这山河都要动上一动的那种神兽,可不是开玩笑的,怎么能够给一只区区的仓鼠坐坐骑。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把它扔下来了,我回去就把你的毛给你全部剃光了,再将你关在笼子里悬挂在商场人多的地方三天三夜。”白淽面带慈爱的看着小白,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的慈祥。
听了她的话,小白一下子愣住了,眨眨眼睛看着白淽,原本竖直的耳尖都耷拉下去了,听话的任由虺蹲在它的背上。
“谢谢小白。”虺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
不得不说这神兽真的是不一样的,在小白身上,虺就再也没有感到那股窒息了,就连看着这林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不一样了。
和她等级不一样的,果然就是不一样,她们这种中级精灵,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到这样能够以实体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地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们越来越靠近目标了,小白身上的虺回头看了眼白淽。
“您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白淽点头,这对面有不寻常的力量涌动,这片林子原本就因为暗灵堂的占据而被设下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结界,这无数个结界里到底会遇到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恐怕他们已经到了其中一个结界口了。
“这些结界不能绕过去吗?”虺有些担忧出声。
“不能,恐怕只能直直的冲过去,我们就算绕路也一样的会碰上其他不同的结界,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一鼓作气冲过去。”白淽看着对面隐约浮动的灵气屏障。
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
小白驮着虺飞在最前方的位置,白淽紧随其后,走进了这片被结界笼罩住的土地,不远处微风浮动林中树木。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不远处飞过来,径直停在了白淽面前的树木上,踩着树枝站在了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来人身上穿了黑色的绒面长裙,下方一双黑色的短靴,厚实的裙摆挡住了这凌冽的寒风,她头顶戴着的帽子上插了两根彩色的羽毛,妆容精致,巴掌大小的脸被黑色的装束衬托的有些冷酷。
“向雯。”白淽盯着对面的人叫出这个名字。
或者,应该叫她柳箐箐更为合适一些。
“白淽,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世人皆云,芸锦一族从来隐匿山间不出,心地善良连一只苍蝇都舍不得捏死,尤其是女王更是吃斋念佛,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所以才得人立宗庙参拜,今天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向雯说着,抬手一根银灰色的鞭子出现。
“按照他们的说法,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助我迷途知返?”四目相对,她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
白淽站在原地未动,捏着鞭子从树上扑下来的向雯直直的冲向了她,一个抬手,疾风带起了地上的积雪,小白和虺往一旁飞,安静的看着白淽从容不迫的接下每一次向雯的攻击。
“啪!”被躲过去的鞭子重重的拍在了一旁的树上,粗壮的树干瞬间从中间被劈开,断裂成为两段。
飞扬的木屑迷了虺的眼睛,她动动爪子揉揉眼珠子,不过躲过半响的时候,白淽已经纵身越上了一旁的树干,向雯紧追不放。
倒是不得不说,这向雯虽然不是武将出身,父亲也只是一个文职,可是她修习琴棋书画的同时也没有将这武力给扔掉了,训练有素,动起手来差不多快要和久经沙场的武将差不多。
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白淽,你以为我比你又差到哪儿去,你除了出身比我好一些之外,我到底哪里比你要弱了,何以让你如此羞辱我!”向雯吼着这手上的鞭子越发的重起来。
她这些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白淽就是她的噩梦,是她险些挥之不去的噩梦。
“凭什么!凭什么!!!”她疯狂的逼近白淽。攻击的也没有章法。
白淽看的出来她手上的那鞭子算是个怎么回事,能够有这样的重量,在攻击时悬挂出倒钩,起到十足的攻击作用,这应该就是当年九天王朝名动一时的匠师做出来的。
只可惜。
白淽抬手,稳稳当当的捏住了她攻击甩过来的鞭子,手上的力量汇聚保护了她的手掌不被冒出来的钩子给伤害到了。
“向雯,从来没有人羞辱过你,当年你和我是心甘情愿的做出交易选择,是你拿着令牌不愿意出宫,而也因为那枚令牌,最后玖笙放你一条生路,没有将你诛灭,怎么你还是不满足?”白淽死死的捏着鞭子。
向雯用力挣了几下没能够挣脱出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的凶狠,不提这件事情还好,提了这件事情她胸腔里翻涌的恨意越发的分明。
“怎么,你还觉得是我害了你?”白淽看着她有些好笑。
当年她散灵之后,顾玖笙下令彻查宫内所有人,当天晚上阻拦月牙和臣心寻不到太医的人也都被一一处置,自然这动静很快就查到了柳箐箐那里。
柳箐箐自知已经回天乏力,那些宫人的下场如何她清清楚楚,连同她父亲也跟着遭了殃,九族皆灭,当时她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也是因为用了白淽给的令牌求情的缘故。
可是这样,却也让她更加的恨,到底是要如何的爱,才能够在见到她的东西的时候,能够忍住痛意,最终放过了她。
可是却还是将她流放荒地,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一想到那些过去,她就恨得牙根都恨不得将白淽碎尸万段,是用白淽的令牌她才得以活下来,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羞辱,是如同被钉在羞辱柱上一样的永生难忘。
“柳箐箐,执念太深不是什么好事,你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我亏欠你的时候。”白淽握着鞭子的手用力,狠狠地将人拽过去。
向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扑过去,紧跟着被白淽捏住了脖子。
“当年如果你能够心存善意的话,我想你最后也不会是被流放荒地,拿着我给的令牌,只要你开口,他自会替我成全你,说到底,是你将你的后路全部堵死了。”
那个第一眼就惊艳了她的女孩子,何以到今天,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哪有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我进了宫,那我肯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是你成全了我的梦,可是却又挡在我的面前不愿意礼让,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能为我自己的人生好好的考虑考虑,为什么我就永远都要被你盖住一头,凭什么!”
就算到了现在,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错的,在那样的地方,如果她不为自己考虑的话,谁还能够为她考虑。
“所以你现在必须杀了我,灭了这些年的来的执念是吗。”白淽手下未曾用力,却是紧紧的锢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淽,你是困了我多年的噩梦,现在我要亲手终结了这个噩梦!!”向雯说完,手上的鞭子化作利刃,劈向了白淽捏着她脖子的手。
力道狠辣到不留任何的退路,白淽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果然看到了她脖子上被刀锋划破,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现在她已经杀红了眼,恐怕不动点真本事,是没办法出去的了。
白淽往后退了脚步,落在了安全的距离之内,看到了那边上升站在树上的向雯,她掏出一根白色的笛子缓缓放到嘴边。
眸中嗜血赤红,她嘴角带着笑意,张狂无比。
白淽,受死吧。
悠扬的笛乐响起,随着清风浮动,可是这调子有些问题,紧跟着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不远处吹过来,打的人脸都有些痛意在其中。
“白小姐你看!”虺抬头看着那边的方向。
不远处一只火红的凤凰周身燃烧着赤色的火焰直直的扑了过来,白淽往后退了两步,向雯闭着眼睛正在吹奏笛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小白,你带着虺去找结界的出口。”
听到白淽的话,小白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头顶的凤凰一直围绕四周盘旋,它低飞过的地方,树木都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这鸟儿不是什么普通寻常的鸟儿,恐怕是用了禁术召唤出来的凶兽,在这结界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也是凭借这结界区分出来的力量,才能够驱动这么大的力量。
空中的凤凰大叫一声之后直直的俯冲下来,冲着白淽,红色的火焰开始汹涌不断的吐出来。
她眼中一凛,一个转身躲过了攻击,手中化出了白剑,一个旋身批了过去,她的灵力原本就是水系要更加多一些,她和这火凤凰,正好不搭。
火凤凰扑空之后还硬生生的挨了一剑,被她手上的剑带出的寒气险些破开了背部,原本就在熊熊燃烧的火气越发的分明,和白淽不死不休的开始了缠斗。
向雯吹动着笛子,看到下方有些被遏制住的白淽,心中的喜悦越发的升腾而起。莫郄给的这东西还挺好用的,能够召唤出这么厉害的火凤凰来帮她。
随着笛声的越来越激烈,这凤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疯狂攻击白淽,就算被剑伤到也丝毫不为所动。
“砰!”
火焰和冰力在空中相遇炸开的声响十分巨大,震的人耳朵疼,她回头看了眼,向雯的样子说明了控制这火凤凰的关键是什么。
她看了眼还在缠着自己不放的凤凰,松手将白剑直接扔了出去,剑锋锐利的对准了向雯,她捧着弟子迅速跳开,躲过了那场攻击。
可是那剑毕竟也是白淽的贴身东西,自然是要比寻常的死物更加的有精气神很多,在空中转了个弯之后又重新扑了过来,动作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这空中的火凤凰也在同一时间掐准了白淽的空隙,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
她抬手,掌心灵力铸成了十分厚重的冰墙,挡住了火焰的攻击,凤凰不断地用爪子去敲击冰墙,大有要将白淽拖出来撕扯的力道。
这边被剑逼得没办法的向雯只能停了笛声与之缠斗。
几乎是在笛声停下的那一分钟之内,凤凰停住了对白淽的攻击,安安静静的蹲在了厚重的冰墙之上,有些像是在小憩的样子。
“关窍果然在那笛子上。”白淽一个纵身越过去,径直扑到了还在缠斗的人面前
动作利落的一脚踢了过去,向雯手没能够拿得住,笛子直直的飞了出来,白淽接过来之后伸手冻住了,收回了剑。
向雯再回首的时候,剑刃直直的对着她的脖颈,她顿住了动作。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她开口。
白淽动了动手上的东西,“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原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说吧,这结界怎么破开?”
向雯盯着她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就等着被困死在这里吧,说不定这会儿,顾玖笙已经被那边的人给撕成碎片了。”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想要破开这个结界,恐怕那只火凤凰才是关键吧。”白淽说着扬扬手上被冻住的笛子。
“这个结界的确是设计的十分精妙,想必是莫郄用的图纸,阵法其中,如果找不到关窍,我就算打败了你们也还是一样的没有办法能够走出去。”
这么多年,莫郄倒是将芸锦的阵法用的不错,只可惜,他以为这图失踪了,便没人知道了吗。
真是可笑。
向雯没有说话,抿唇盯着白淽死死的看着她不动,指尖陷入手掌心里,能够看得到殷红的血迹出来。
“你要杀要刮就动手,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不杀了我,我一点逃脱出去,也还是不会放过你,你可想好了。”
她眼中的恨意从来没有清退过,反而越发的分明。
“我不会杀你。”她说着抬手,一个透明的玻璃瓮出现在她手中。
紧跟着向雯就被关进了这个玻璃瓮中,她低头看了眼闭着眼睛蜷缩起来的女人,将黑色的布盖上之后收了起来。
按理来说柳箐箐对她下了这么多次手,她应该以牙还牙,可是白淽却不能不记住,她现在是向雯,是向管家的孙女,也是顾老太爷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如果向雯出事了,两位老人的心理肯定承受不了。
她在这个世界享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第一个便是来自顾老太爷,也是老太爷让她懂得了,有家是那么的好,他那么疼爱白淽和顾玖笙,她断断然不能够伤了两位老人的心。
等到回去之后她会炼一味药,让向雯吃下去之后将所有前世今生给忘记了,好好的以向雯的身份活下去,给向管家养老送终,也不枉老人家疼爱她一场。
小白和虺绕着整个结界跑了一圈都没能够寻到有缺口的位置,这结界用了最精妙的阵法设计,将所有能够利用的能量精巧的利用起来,丝毫寻不到任何的缺口可言。
看到蹲在冰墙上的火凤凰,虺抖了抖身体,低头被小白带到了白淽的面前。
“如何?”
“找不到可以出去的缺口。”虺老老实实的张口。
她环顾四周找了找,没有看到向雯,白淽将装着向雯的玻璃瓮递了过去,“你们收好了。”
虺听话的接过了装着向雯的东西,透过那层透明的玻璃,它好奇的看着睡过去的向雯。
没想到白小姐这么厉害的,能够这么快就收复了向雯。
将冻住的笛子化开之后,白淽浅浅的吹奏气来,原本闭着眼睛小憩的火凤凰在听到了笛子的动静之后,十分迅速的起身,在空中扑腾翅膀飞了起来。
白淽猜的没错,这火凤凰的暴躁还是温顺,是随着这笛子的音调而来的,如果音律十分平稳的话,它的情绪也不会躁动的会去攻击人。
“前面带路,我们走出去。”白淽吹着笛子开口。
虺带着小白在前面飞着,白淽随着凤凰在其后,一路往前过去,走到了结界边缘的时候,白淽继续往前,很快那道透明的灵力屏障就被火凤凰给冲破了,在灵力碎块散落在空中的时候,那只翱翔天际的火凤凰,也慢慢额画成了一缕烟雾消失不见。
相生相克,一念起一念灭,它依仗的也是这结界里蕴含的天气灵气而已,等到出了这个结界,自然也没有在继续存活下去的力量,也不过,是灵气化成的一抹灵物而已。
“还有多长时间?”白淽靠着一棵树坐下,“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是真的饿了,这天色看起来也要逐渐暗下去,这段时间被顾玖笙给养的娇贵的胃这时候已经在抗议。
从戒指里将带过来的食物放下,白淽简单的升了火,感觉到温度,小白凑过来趴在她的膝盖上,暖洋洋的烤火。
虺也高兴的搭在两人的身上,欢脱的看着这火苗升起,在这样满是积雪的林子里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冻得不轻啊。
“要吃这个吗?”白淽将面包递过去。
虺听话的接过去看着手上的面包,一口一口的咬着吃的十分认真。
“你不是不用吃东西的吗。”白淽问道。
虺想了想点头,“我们一族是吃花蜜和树汁的,只不过我是在外面养成了习惯而已。”
既然要想融入人类世界的话,肯定是要顺从人类世界的很多法则,不知不觉得她也习惯那些食物的味道,甚至还在一段时间内学习了厨艺,时常做些西餐给宁筬吃。
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是让她没有办法忘记的。
“那次在宁家,吃的东西是你做的吧。”
虺点头,宁筬最喜欢吃她做的饭了,等到回家之后,这些东西都需要忘记,她不能再想着曾经国的那些日子。
“其实我的厨艺说实话不太好,所以我很少给顾玖笙做饭吃,倒是他会给我做,他那个人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说想吃什么他都会去学着做,给心爱的人做饭,应该很幸福吧。”白淽看着虺。
她点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将自己的那份心意一点一点的吃完,在做饭的时候多加的那一点爱,只要想到他脸上的笑容,便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有动力的。
白淽咬着三明治看了眼虺,伸手戳戳她的小脑袋,“有些东西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不是吗。”
就算她能够以宁安的身份陪在宁筬身边几十年,可是到最后,他们都死去了,她就要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不老不死的在人世间游荡数百年。
那数百年的寿命,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爱的人不在身边,多出来的那一点寿命,又有什么意思。
“白小姐,如果注定了要分离的话,你还会爱人吗?”虺看着她。
白淽自觉的就想到了从前,一开始她便知道自己以后的结果是如何,可是却从来没有停下爱顾玖笙的意思,明知道,两人没有长久的时候,可是却还是那样爱的义无反顾,一直到最后殚精竭虑,为他谋划了所有。
就是怕他在困顿中站不起来。
“我和他,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才走到了今天,有了这些经历也让我们更加的珍惜彼此,其实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并不是只有拥有,才算是爱过,只要你用力去爱了,无论结局如何,你便是勇士。”她张口道。
虺低头,用力去爱了,可是那样的前提,还不是一样的要放在,两情相悦的前提下。
宁先生那么的厌恶她,甚至连和她道别都不愿意,她这样的,也许从来在他的眼里就是令人厌恶的异类罢了。
纵使那些天,他们朝夕相对,也还是一样的。
她为了做出让他觉得合口味的饭菜,那么努力的去学习做饭,手不知道被烫到了多少次,就是为了他那个笑容。
回想这段时间,可是她也没有觉得后悔,依旧觉得这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会永远记住,并且永远珍藏起来。
“您说的对,是我一开始想的太过简单了。”
才会导致了最后自己伤痕累累,可是她怪不得旁人,毕竟没有人有义务要对她输出感情,是她自己想要的,就得承受。
“你的家乡很美,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你很幸福呢。”白淽环顾四周开口。
这里的冬季白雪覆盖的时候都这么美,更加别说是在春夏秋三季了。
“这里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是最美的,山间潺潺的清泉,吐露的枝丫,我在外面的时候最记挂的,就是这个地方的美景。”
这里的日出日落,果熟蒂落,花团锦素,都是它记忆里的模样。
“也不知道,玖笙那边怎么样了。”白淽叹了口气。
虺张口安慰她,“您不用担心,顾先生那么厉害,肯定会很快过来寻您的。”
“但愿吧。”
她其实最担心的是他身体,如果灵力过于强大的话,会不会有反噬的情况出现。
小白哼哧哼哧的将盘子里带过来的鱼给吃干净了,心满意足的倒在地上打滚。
简单的休息一会儿之后,白淽带着它们又重新继续往前走。
在她们相反的方向,群鸟惊起,原本应该安静的地方变得越来越热闹。
刀光剑影之后,顾玖笙停在了最顶端树木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穿着黑袍的影卫。
死而复生,不死不灭,这个结界倒是设的挺不错的。
“顾玖笙,你要么乖乖跟我们走,要么,就躺在这里,永远都别想再起来!”
男人低头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四周结界。
“得快一些才是,她还在等着我。”
“你说什么?”对面的人没有听清楚,重复问了一遍。
顾玖笙抬头,满不在乎的望着对面的一群人,“既然伤不了的话,直接变成灰烬,应该就不会再重组了吧……”
那人惊恐的握紧刀把,“你,你,你开什么玩笑……”
对面的人他们都知道,这可是战皇啊,是幻灵大陆最强的王者,从前没有机会同他比较,可是这会儿就算拥有可再生的体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她还在等我,所以,动手得快一些。”
他话音刚落,便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不明就里的一群人东张西望的看着,却寻不到任何踪迹。
“啊!!”
“砰!!!”
一阵尖叫声和爆炸声,他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化成了粉末显示在空中。
“都散开,散开!!!”
只可惜,再怎么叫唤,也更改不了他们既定的结局。
原本透明的结界里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散开,红色的液体不断掉落在地上。
只看得到不断消失的人,却寻不到那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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