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秘密
薛菱一开始没打算让她做什么,只是让她承认是她害死了程河。
薛菱说:"陈冉不会帮你的,司微,你求他没有用。"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程河的死怎么都跟你有关系,你害死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过你的好日子,不公平。"
"都是你们自找的!"
薛菱也不跟她废话,拿出手机关了录音,又播放了一边给她听,说:"你猜猜,要是你家里人、你身边的朋友,还有你的邻居,你男朋友,所有人知道了你是这种人,你还有脸在再临混下去吗?"
"你敢发出去!"司微也没想到她会录音,气急败坏:"薛菱你这个贱人!"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司微,你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而不是死不悔改。"
司微终于屈服了,心灰意冷低了头,认输。说:"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
"自首。"
司微:"你觉得可能吗?而且程河是自杀,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也没推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表明是我害死了他,我承认,是我说了几句话刺激到他,可最后他跳楼,是他自己想不开,不怪我!"
薛菱:"那你就在这继续待着,谁也救不了你。"
薛菱说不管她就不管,司微一个劲在求饶,她充耳未闻,她离开仓库回到车里,陈冉没有立刻跟出来,而是站在那,看着司微求饶。
陈冉的手下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脸色变了变,说:"司微,看在一场亲戚的份上,别说我做的太狠,主要你得罪了薛菱。我答应过她,你这么不配合,我也没法,你好自为之。"
司微喊他:"三表叔,你不能这样……你救救我,我发誓绝对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你放了我,我一辈子都不说这事,我烂在肚子里,不会说出去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陈冉瞟了她一眼。说:"薛菱不是给过你机会吗?"
薛菱一直在车里等,收到程竟发来的短信,问她怎么了,她回复了句没事,就把短信内容删掉了,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陈冉才走了出来,回到车里。
陈冉说:"得换个地方,这地方待久了不安全。"
薛菱默不作声,过了几分钟,等陈冉启动了引擎,她才说:"司微要是失踪太久,她家里人应该会察觉到问题,你不担心吗?万一他们报.警查到你头上……"
"那你怕吗?"
"……"薛菱没回答。
陈冉笑:"这样不是更好,你跟我就彻彻底底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只能相依为命。"
薛菱在这瞬间浑身冒起了冷汗,她赶紧看向车窗外,不让陈冉看到她慌乱的眼神。
她不敢想,陈冉是故意这样做好让她彻底和他捆绑在一起,要是哪一个出事,另一个也别想跑!
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怎么会直接把司微绑过来,他这是在拖她下水,和他一块沉沦。
她到底是算不过他,到头来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回去路上,陈冉接到陈父打来的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冉脸色一沉,挂了电话,对薛菱说:"你爸生病了,情况不太妙,我们得去看看。"
"什么病?谁打电话告诉你的?"
"是我爸,我爸也在医院,具体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问,先去医院,你做个心理准备。"
薛菱和薛仁凯关系一直不好,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薛仁凯也会有倒下的一天,她去医院看到了薛仁凯,病恹恹的,脸色差的不行,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年轻漂亮的小老婆在病房外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在哭,陈父一直在安慰。
薛菱木讷站在病房外,听陈父说薛仁凯是突发心肌梗塞倒在地上抽搐,第一时间就送医院来抢救了,医生说是没有生命安全,也是刚刚才脱离危险。
陈冉是怕薛菱不会来医院,才故意说情况不太妙。
薛菱站了一会儿,说:"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看到江珠还有她怀里的小孩。
每次见到江珠和她的小孩,她总是能想起薛郁。
她很压抑和烦躁,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就走。
"你爸还在里面,你就这样走掉?"
薛菱要走的时候,听到了江珠的声音。
薛菱回头,说:"我留下来干嘛。给你机会讨他欢心不好吗?"
"你说的什么话,他毕竟还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
"又不是死了,真有那么一天,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会给他守丧。"
她这话一说,连陈父都有意见了,叫住陈冉说:"她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说出这种,陈冉,她是你女朋友,马上要成为我们家儿媳妇,你得管管。"
陈冉说:"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爸,薛家的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薛菱和薛叔关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
薛菱就没打算讨好陈家人,尤其眼下这会薛仁凯生病住院,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照顾的是他小老婆和那孩子,她虽然姓薛,却更像是外人。
她不强求和薛仁凯的父女关系能有多好,她也没想要薛仁凯的财产,才不用刻意去讨好。
薛仁凯的病其实比所有人想的还要严重,不容乐观。住院当天深夜就恶化了,江珠带着孩子回家休息了,原本是会安排护工照顾的,但是护工被江珠请走了,所以当天晚上没有人照顾薛仁凯,还是医生查房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经过一夜抢救,又把薛仁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但是因此也转入了重症室,浑身插满管子,直接上了呼吸机。
江珠来医院的时候没抱孩子过来,她一个人没办法面对,就打电话给陈父,把薛仁凯的情况告诉了他,哭着问他怎么办。
陈父和薛仁凯关系不错,所以江珠也信得过他,她们娘俩没有依靠,只能求助陈父。
陈父安抚她情绪,帮她联系医生,总之是能做的都做了。
江珠心存感激,当然忍不住担忧薛仁凯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陈父说:"人各有命,尽力而为就行。"
江珠淡淡点头,又是连连道谢,一下氛围又有点奇怪,她就问起了薛菱的近况,她说:"说句实话,要不是有陈先生你的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家的亲戚要是知道仁凯生病住院,肯定会找我们娘俩麻烦。"
陈父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临时接到工作电话又要走,吓得她立刻下意识挽住他的胳膊说:"要是医生那边……"
"没事。要是再有什么事你直接联系我或者找陈冉都可以,大家都是一家人。"
陈父不动声色抽出手,说:"薛仁凯命硬着,不会有事的。"
江珠到底是个小女人,薛仁凯倒下,她没了依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父身上,他是薛仁凯的亲家,两家关系都还可以,主要是薛菱和他们关系都不好,也不知道怎么陈家的儿子陈冉会喜欢她。
江珠在医院待到后半夜,回了一趟家拿东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二十几岁,和薛菱差不多同龄,却做了人家的后妈,平时和薛仁凯出门,总会吸引路人投来莫名的眼神。
薛菱在医院说出那种话,陈冉也没说她什么,如果换做另外的人,是不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江珠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她和薛菱同龄,境遇差距却如此之大,要是她当初遇到的是陈冉这种贵公子,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
之后一周内,薛菱都没再去找过司微,陈冉也没问她的打算,因为他也很忙,忙着应付楚宇。
楚宇因为司微的关系主动和他攀关系,现在临时改变了计划,他自然要把楚宇这件事处理好。
薛菱再去公司时候,明显注意到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多奇怪了,一天下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或者理她,之后她才听到其他人在茶水间议论她和陈冉的关系,众多猜测,当然,都是负面的多一点。
薛菱并未做出什么回应,下班的时候,程竟打来电话,她迟迟没有接通,不过最终都是要面对的,她也怕程竟太过担心。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接听了电话。
程竟没有说话,还是她打破沉默问他:"有事?"
程竟说:"嗯,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说,还是想要见面谈?"
程竟试探性问:"你方便吗?"
薛菱:"我去你家吧,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给我一个地址。"
到了下班点,薛菱就走了。
……
薛菱是打车直接到程竟住的公寓楼下的,她到了就给程竟打电话,程竟让她等一下,他马上过来。
程竟是请了假回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来接她。
他干完活一身脏。怕弄脏薛菱。
更想给薛菱一个好的印象。
薛菱自己跑出来,特地避开了陈冉,她跟陈冉说了,她今晚去方随那玩,她没忘记跟方随通过气。
薛菱穿了条一字肩的小黑裙,搭了一款包,程竟见到她,眼里有光芒闪过,一瞬即逝,淡定问她:"吃过饭了吗?"
薛菱说:"没呢,你吃了?"
"没,那去附近吃点?还是你想吃什么?"
薛菱自然挽上他的胳膊,说:"都可以。"
程竟挑了一家环境稍微好一点的餐厅,落座后,他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菜。
薛菱也不客气,不担心程竟挑食,他从来都不挑食的。
程竟坐在她对面,给她倒茶,很照顾人。
薛菱单手托腮凝望他,说:"程竟,你现在做这份工作累吗?"
"不累。还可以。"
"如果……"薛菱又垂眸,"如果程河要是没出事,我们应该还在再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赖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提起程河,程竟安慰她,说:"没事,现在也很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顺遂如意。"
"你哪里学到的词?不像你诶。"
程竟微微露出笑意,说:"看电影学的。"
"看电影?我们上次看的那部?"
"嗯。"
程竟第一次看电影,而且又是和她一起的,记忆比较深刻。
上了菜,薛菱给他碗里夹肉,说:"多吃点,你最近有点瘦了,很辛苦吧。"
程竟在控制饮食,不能吃这些红肉,尤其是动物内脏,但是薛菱夹过来的,他还是吃了,怕被薛菱怀疑。
薛菱胃口小。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剩下的程竟也没有吃完,他主要吃了青菜和喝了汤,她觉得有点奇怪,问他:"你胃口变小了吗?"
程竟内心深处想告诉她自己的情况,可又怕她太担心,最后决定还是不说了,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刚才吃了一点,不太饿。"
薛菱暂时相信他的话没有起疑。
吃完饭,薛菱主动提起去他那休息会,程竟跟她介绍了他现在住的那间房子状况,三方一厅,隔壁两间房住的一队情侣和一个单身男性,厨房和浴室都是共用的,不过程竟长时间都在外面干活,那队情侣是在家里办公的,经常在家,他们回去的时候,那队情侣也在。
看到程竟带回来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子,那队情侣愣住了,跟程竟开玩笑说:"程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怎么以前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薛菱很自然跟在程竟身边,他听到那队情侣调侃,没说什么,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和默认。
薛菱主动向他们俩打招呼,说:"你们好,我们家程竟拜托你们关照了。"
"客气客气,平时程哥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对了,你们要不要吃水果,冰箱有水果,我给你们拿去!"
"不用了。"薛菱委婉拒绝,"我们刚吃过饭,暂时吃不下了。"
一番寒暄后,程竟终于带她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薛菱看到他房间,开玩笑说:"看起来没有其他女人来过的痕迹,程竟,你好乖。"
一个大男人被说乖不是什么好词。
可程竟没法反驳她。
他房间其实很干净,衣服都是叠放整齐放在一边,跟他之前的风格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薛菱坐在床边,把包放了下来,环顾一圈:"你傻站在那干嘛,过来。"
程竟走了过来,弯腰在她身前蹲下,她伸手摸他的耳廓,刚想低头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另一个租客回来了。"
薛菱哦了一声:"这隔音好差,外面那么大动静,你要是这个时间睡觉不会被吵到吗?"
程竟说:"没事,睡的深。"
薛菱坏笑摸他耳朵:"那今晚你得小点声。不然都让外面听见了。"
程竟老脸一红,意识到她说的事什么,忍不住握紧她的手:"你在我这留夜没关系吗?"
"没关系,今晚我是你的。"
……
到半夜,薛菱在他怀里醒过来,看到窗户外还是黑的一片,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才三点多,还早着,她缩回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继续睡觉。
隔壁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薛菱听到了动静又睁开眼,无语翻了个身,又听到隔壁说:"那程竟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到底做什么的,那女的看起来条件挺不错的……"
另一道男声说:"你管这些干嘛,八卦。"
"你难道不八卦吗?而且我就是好奇,那女的真的条件很好,我刚看到她的包是今年某个牌子的限量款,那程竟不会是她在外面包养的……"
"越说越离谱,程哥是这种人吗?还有你别说了。这么晚了快睡觉。"
之后又说了什么,薛菱不想去听,她又转身,忽然腰上一紧,耳边传来程究的声音。
"怎么了?你被吵醒了吗?"
"隔壁在议论你是不是我包养的小三。"薛菱没好气说,"他们经常这样八卦你吗?"
程竟温柔摸她头发,享受这短暂的宁静,说:"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他们眼里的小三了,被富婆包养的。"
任她怎么说,程竟都是温柔笑着,还提醒她:"小点声,隔音不好。"
薛菱哼了一声:"那他们还这么大声,难道故意让我听到?"
"好啦,别想了,快睡觉。"
薛菱这会精神了,睡不着,她握住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掌,摩挲他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说不出来的手感,她摸不腻,说:"程竟,我们俩是在偷.晴.吧。"
程竟扣着她腰的手掌紧了紧,鼻腔很重,说:"不是。"
薛菱又笑,轻声说:"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处理好了,就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
话没说完,后面的她咽回肚子里。
程竟把头埋在她肩颈处:"薛菱,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他声音有丝颤音,很明显,薛菱听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说:"干嘛这么问?"
"我觉得你心里有事。"
准确说是有秘密。
她心里藏着秘密,他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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