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慕九言的礼物
当时，杜景深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了，迷蒙着眼看着我妈。
大着舌头说：“伯母，慕九言对不起绵绵的地方多得去了，是他配不上绵绵。”
可能是他身上的酒味太浓，我妈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这是喝了多少酒？”
然后她也没深究杜景深的话，只十分严肃地看着我：“没做什么酒后乱性的事吧？”
“没！怎么可能！”
我忙着摆手，我妈也没深究，不过她也不让我再扶杜景深回房了。
“这么晚了，绵绵你应该也累了，去睡，杜先生这都已经到房门口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于是，就这么过了一晚，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妈告诉我，杜景深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我严重怀疑是不是我妈对他说了些什么，把他给吓走了。
存希倒是开心，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直朝我挥手，喊我去吃午饭。
我昨天夜里和杜景深喝得确实有点多，这会儿刚起也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在儿子这么卖力招呼我的份上，我还是坐了过去。
哪知，待我落座以后，他却忽然从座位上跳了下去。
然后哼哧哼哧地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大箱子，推到我脚边。
“妈，这个包裹是你的，好像是爸爸寄来的……”
我拿过来一看，上面一溜英文，果然，是慕九言寄来的，只不过，寄货地址好像特意被人隐去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希望我知道他的下落。
看小家伙那么期待的样子，我略感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足他的愿望，拿来剪刀当场就给拆了开来。
箱子里面放了不少东西，都贴了标签写了是给谁的，应该是新年礼物。
贵妇化妆品套装是我妈的，按摩眼罩是秦管家的，乐高玩具是给存希的，而属于我的，只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移动硬盘。
说实话，我隐隐感觉有些失望，不过等吃完午饭，我还是第一时间跑回房里，联上了电脑。
硬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打开之后，发现拍摄的对象是慕九言，而且还是他自己用手机拍的。
看周围环境，应该是在病房里，不知道是不是慕九言身上的病服有些大的缘故，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再加上他头上戴了顶帽子，一时之间，我还真有点认不出来了。
“咳咳……”
在调整了一下镜头之后，慕九言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绵绵，就快过年了，我恐怕没有办法赶回去陪你和存希，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的心意了。之前在电话里给你说过，要唱《绵绵》这首歌给你听，可是我又怕真到了你面前我会怯场，所以就拍了这段视频给你。”
说着，他人走到了一旁，再回到镜头前的时候，手里头多了一把吉他。
“吉他是我现学的，没学几天，弹得不是很好，你将就着听听。”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难得从慕九言脸上看到了一丝腼腆的神色，他含羞带怯看着镜头的样子，竟让我感觉怦然心动。
“和你也许不会再相拥，大概你的体重，会抱我造梦。从前为了不想失约，连病都不敢痛，到那一天才回想起，我蠢……”
我从来没有听慕九言唱国歌，也没听过他讲粤语，可他歌声一出口，我就莫名想哭。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唱起歌来的样子，这么深情，又这么迷人。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恐怕可以用他的歌声征服所有女性，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他只唱给我一个人听。
“从来未爱你，绵绵，可惜我爱怀念，尤其是代我伤心的唱片……”
情歌唱到高潮，最是动听，明明在我们两个之间，从一开始，我才是那个喜欢比较多的那个人。
可这会儿被他唱起来，好像他才是最投入最深情的那一个一样。
细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慕九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那一句“我爱你”甚至也是在他决定去国外就医前一天对我说的。
说是告白，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倒更像是为了不让自己留有遗憾的告别。
不得不说，慕九言是真的狡猾，他只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我的一颗心全都记挂在了他身上。
其实，自从慕九言和我提起《绵绵》这首歌以后，我有上网去查过的。
这是陈奕迅的一首老歌了，填词人是林夕，关于歌词的含义，我也了解过一些。
明明说着“从未爱过你”，却点点滴滴都透露着“我很爱很爱你”，歌唱到最后，慕九言忽然红了眼，哑了声，哽咽到唱不下去。
而我，隔着屏幕，早已泪流满面。
视频录到最后，慕九言收起最后一个音，对着镜头说：“绵绵，如果等不到我回去，那就别等了……”
话说着说着，他就忽然低下了头，过了很久，才又抬起头来，笑着说：“绵绵，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还要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新的一年就要到了，祝你每天都健康快乐，我……永远爱你。”
“再见，绵绵。”
话落，慕九言很果断地就切断了画面。
看着忽然黑掉的视频，再联想到他最后说的那句“再见”，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陡然浮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连忙擦干眼泪，跑到楼下找到了秦管家，然后又把他拉到了角落，偷偷问他：“秦叔，你知不知道慕九言到底去了哪家医院？”
秦管家可能是察觉我神情有异，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就是想他了，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一眼都可以。秦叔，你是不是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秦管家自从慕九言出国就医后就往我家这头跑，我早就怀疑是慕九言特别对他嘱咐过，要照顾我们，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彻底没有联系。
听了我的话，秦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太太，过阵子吧，先生前几天刚刚又接受了一次手术，需要休养，你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他的。不过你放心，手术很成功。”
“真的？”我还是感觉很不安。
“真的！”
见秦管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心里终于放心了不少。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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