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她是一条捷径
周奶奶的饭做好了，顾季臣才将姜茉叫醒。
刚睡醒的人看起来迷蒙又茫然，缓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顾季臣好笑地扶住了她：“如果实在困，那就吃完饭再睡。”
姜茉点点头，从枕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忽然惊喜道：“咦，老师回我的消息了！”
“是吗？说了什么时候会过来吗？”
“没有，老师说她前阵子实在太忙了，不光有学校的事情还有她本身剧团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好好和我说话，还有一个原因……”姜茉瞪大眼睛，“老师说她怀孕了！”
“我知道方老师一直很喜欢小孩子，现在老师怀孕了，方老师一定特别高兴！一定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孩子的诞生！”
宛霞和她老公方业霖结婚多年，一直无子，只是姜茉替自己老师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毕竟宛霞的年龄不算小了，这个时间怀孕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但是她相信方老师会将老师照顾好的，方老师一直都是个妥帖又合格的丈夫。
“只是老师说她身体反应比较严重，无法长途飞行，所以短时间不能过来找我了，但是可以在线上指导我，如果我需要的话，可以将那首歌的完整版发给她，她会帮我修改。”
姜茉认真看了好几遍宛霞给她发的邮件，才叹息着放下手机：“老师怀孕辛苦，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她。但是林导看上那首歌了，想用做《烈冰》的主题曲，我还真得好好改一改，除了我老师，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
姜茉一直都很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你老师会很愿意帮助你的，她那么喜欢你。”顾季臣说，“你已经毕业这么久，还是需要她，她也会有满足感的。”
“你说得对。”姜茉点头，“况且好的歌曲也可以为电影添彩，我只能麻烦老师了。”
于是吃完饭后，姜茉就回卧室打开了电脑，将存在云盘里的歌曲初版、曲谱、还有《烈冰》的电影风格以及简介一并打包发到了宛霞的邮箱里。
“老师，我创作的那首歌曲已经发送给您了，我现在正在拍摄的电影的导演想要用它作为主题曲，麻烦您根据电影风格和基调帮我进行歌曲的调整。不着急，请您务必已身体为重，期待您baby的降临！”
与此同时，南半球的某座海岛。
夜色中的海水呈现出深重的黑蓝色，海浪翻滚的岸边有一座私人庄园里，大片的郁金香馥郁芬芳。
和外边生机盎然的花园不同，别墅里边可以说是死气沉沉。甚至因为太久没有开窗，而显得阴冷潮湿。
这里正是凌晨一点，万籁俱寂之时。
一声清脆的智能音控响起，漆黑的别墅霎时间灯火通明。
从入户花园进来的方业霖一眼就看见了横躺在沙发上的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宛霞因为长时间没有精心打理而显得有些毛糙的发。
“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眼？”方业霖问。
人到中年，声音就显得愈发的沉悦深磁，配着他儒雅的面容和温良的气质，俨然是一位绅士。
宛霞不说话，方业霖转头，看见了本应挂在墙上现在却扔在地上的、他和宛霞的巨大的结婚照。最外层的玻璃已经碎了，精致的结婚照上边出现了许多划痕。
照片里的人比他们都年轻，恩爱甜蜜，浓郁的爱情气息几乎要化为实质，从照片里溢出来。
当初分明是这么恩爱的人，怎么现在就走到这一步呢？方业霖轻轻叹了口气。
宛霞忽然睁开眼，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愤恨无比地瞪着他。
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宛霞心力交瘁，眼白里血丝遍布，看起来狰狞又恐怖，完全没有了往日里殿堂级艺术家的从容气度。
“醒了？”方业霖温声问，“饿了吗，准备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他掐了掐宛霞的脸：“听做饭的佣人说，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你是打算以绝食来抗议我吗？”
宛霞盯着他：“你还不准备放我出去吗？”
“我帮你请了一年的假，这一年，你就好好休息。”方业霖的神情温柔无比，“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太忙了，太辛苦了，我很心疼。”
“休息？”宛霞荒谬地笑出了声，“编造出我怀孕的假消息请假，将我囚禁在这里，我连外边的花园都去不了，收走我的通讯设备，不给我任何电子设备，我都无法和我的学生联系，你管这叫休息？”
方业霖叹息：“阿霞，我也不想这样。但你一有机会就要去联系你那个叫姜茉的学生，我的确没有办法啊。”
因为情绪激动，宛霞直接跪坐在了沙发上，嘶吼出声：“她是我的学生，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方业霖，你还有没有良心？姜茉多尊敬你，多爱戴你，你不知道吗？她叫的一声声方老师，帮你做过的事情，你全都忘了吗？”
“她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姑娘，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坏就坏在，她是顾季臣的妻子。阿霞，她是顾季臣的爱人啊，你让我怎么看待她？顾季臣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这笔账我难道不和他算吗？”
“你算你就和他去算！你和他拼命，和他决一死战都没有关系，可是关姜茉什么事！”
“我和他拼不了命，阿霞，上一次我已经失败了。我本以为，我联合顾伯廉和顾黎，可以让顾季臣一败涂地，但是没想到那对父子实在没用，竟然没有给顾季臣造成任何损伤。现在他大权在握，我很难对他做什么了。但是幸好，还有一条捷径，姜茉就是这条捷径。”
他抬手想去摸宛霞的脸，喃喃道：“阿霞，幸好你有个好学生，也幸好你们的关系足够好，姜茉对你十分信任。你知道吗？她这段时间给你发了好多消息关心你，她真的很在乎你。”
“方业霖！”
“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的消息我替你回了。她还给你发来一首歌，说那是她自己写的歌，想让你给出修改意见。你看，她有了顾季臣，都变得坚强起来了，我记得她之前不是没有灵感写歌、也没有勇气唱歌吗？很难得，她似乎已经走出来了。”
宛霞悲痛无比，方业霖的话无疑在凌迟她的心。她见证了姜茉的所有，也知道她重新走上音乐这条路有多么不易，但是方业霖，这个已经完全陷入了复仇怪圈的人，竟然想将姜茉当做他复仇的工具。
宛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枯涸的眼中一片死寂。
她伤心、难过、悲痛万分，又担心、害怕、愧疚自责，无数情绪纠缠着她，让她心如刀割。
“我看网上的评论，都说她和顾季臣的感情很好，顾季臣尤其喜欢她。可以理解，姜茉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希望她下辈子，不要这么倒霉，再遇见顾季臣这样的男人了。”
方业霖微笑着看着宛霞：“阿霞，我今天用你的账号告诉姜茉，你怀孕了，她非常开心。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大概秋季吧，我会用你分娩的理由将她叫来这里，我想，依照你们的师生情，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来的。”
他好似看不见宛霞落下的泪，继续笑着说：“因为她是你最喜欢的学生，所以我会让你们见最后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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