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玉碟传道
“所谓关键，仍无非是超脱罢了。只不过超脱三境、半步永生，都算不上是真真正正彻底的超脱。”吴空道。
鸿钧问：“何谓彻底超脱？”
“令真灵超脱出去，寄托在……”吴空脸上露出笑容，顿了顿。
鸿钧呵呵一笑：“寄托在什么地方？寄托于虚空？还是历史长河，时间长河，无垠虚空？”
“那都不算是彻底。”吴空道：“不论是无限混沌时空，还是元始源域，再广阔更浩瀚，仍是有极限。不彻底超脱出去，都不算是终极的超脱，如何谈得上永生？”
“说得好！！”
鸿钧道：“历史上，有过无数惊才绝艳之辈，他们都看不透这点，根本不是道终极超脱的意义所在，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终极超脱。于是，永远止步于半步永生之境。哪怕有许多惊才绝艳的半步永生，能力压永生三境，战力逆天震烁古今，但仍无法永生。祂们终究灰灰了去。唯证得‘永生境’的强者恒存，亘古不灭。
“甚至，连镇封都极难近乎不可能，更别说灭杀。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关键。点透了，无数惊才绝艳之辈，都有一两成几率能突破到永生之境。如果没点透，不论何等惊才绝艳，也绝无可能迈入永生之境。
“有人斩因果彻底至极，令人惊叹，手段之完美连永生境都自愧不如。有人行走‘以力证道’之道，战力能凭一己力压万古，永生境联手都无法与之争锋。有人悟出‘超脱不够彻底’的道理，将自己的真灵与意识寄托在遥远时间长河，甚至寄托在过去时空当中。但过去也有时间，未来也有时间，就是变数，终究湮灭。
“还有人将真灵寄托于虚空，但真灵与这本体之间，必有因果联系，除非本体不出，否则必能溯源。真灵在虚空藏得再好，也能找出。何况，破碎虚空则得大道。虚空也不是不碎。
“还有人将真灵寄托于大道，大道不灭则真灵不灭。但一方源界的大道不过是大千宇宙之主的意志。而我们这无尽混沌世界与元始源域，所谓大道，亦非永恒，亦非不灭。亦是茫茫混沌无数意志所凝化。大道可改，所以那些强者也不得永生。
“不明关窍者，不论动用何等手段，遇上何等逆天机缘，不论拥有何等惊天动地的才华，终究无法彻底超脱成功，终究无法晋入永生境。
“明了那个关窍者，终极超脱，指日可待。只要运气不太差劲，终究能迈入永生。”
吴空听了，点点头：“但是，斩因果，强化自身，借助气运，种种之术，还是需要的。”
“不错。”鸿钧道：“斩因果，则在超脱出那个层次进入那个地方时，不会被冥冥之中的因果牵涉，以致引来天地无形大力的拉扯，扯了后腿就走不出去迈不进。
“强化自身，近似于以力证道，也是为了更有力迈出那一步，自身修为不够强，也不足以。历来强者迈入永生，哪个不是燃掉身上元神与躯壳，借助这无边浩力让自身升华，将真灵推入‘那个地方’？
“然后，有了永生之基，重塑这世间的真灵元神与躯壳，不过举手之劳。
“但是，若不明这关窍，就算斩了因果，看不到‘那个地方’，也无法成功晋入永生。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天资，就算明了关窍，也迈不过去。”
吴空点点头：“若是不明关窍，只会以为这些话夸大，便若是明了这个关窍是什么玩意，那么……就知道您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
“但是……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常？真能永恒存在？真灵凝于其中，真能永恒不朽？那是终极永恒之地吗？而且，如何看到，如何迈入？”
吴空是凭着逆天的计算能力，算计出那种地方的存在，但实际上，到底在哪，又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堂，他都不清楚。
此时，鸿钧笑眯眯地取出一块玉盘。
“造化玉碟？”吴空吃惊。
鸿钧淡淡道：“不错，正是此物。”
“太一他们似乎在找此物。”吴空道。
“哼，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真正的目标并非这个。不过，祂们有如此做法，为师也能理解。换了为师是祂们，也必会寻找。”
吴空吃惊：“到底是何物，居然如此重要？”
“此事，你现在不宜接触，当你晋入永生境再说。现在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利。有可能卷入是非……不，是必然卷入是非，甚至还有可能影响你修为突破进入永生境当中。所以，你必须进入永生境再说。”
鸿钧说到这里，稍稍一顿，又道：“而且，不能太慢。时间必须加快，你必须尽快成为永生境强者。”
“为何？居然这么急？”吴空有种不妙之感。
“此事极重要，涉及到整个元始源域连同域外无尽混沌世界，包括所有永生境，都无法脱身于外。”
吴空倒抽一口凉气。
“而你，有如此天资，不仅掌握吞噬之道和气运之道，这两道还与你天性如此吻合，这才是难得的。老夫虽也掌握这两道，但性子却与前者无法完全契合，只契合气运之道，这差点。另外，你制作龙珠牵引芸芸众生意志凝结气运，这方法很妙，对我们将有大用，所以为师是等着你成为永生境啊。那时……你才能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吴空一愕。
随后释然，能成为棋子，就是有利用价值。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就是被抛弃之物，才叫可悲。有时侯，有利用价值而被人利用，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有时侯，却是庆幸和幸运之事。
“当然，那时侯，你也会成为棋手……这件大事，所有永生境都是棋子，同时也是棋手，包括老夫都是如此。你将会成为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如果你能成为永生境。”鸿钧道。
吴空道：“老师似乎相当重视我，认为我真能晋入永生境？”
鸿钧笑道：“你的其它条件都充足了，所需的只是时间。只要有时间将你的实力推上去，就算不斩因果，你明了关窍也有三成以上的机率成功。而如果明了关窍还完结了因果，那就拥有五成以上的机率成功。更何况，不止一次可以尝试，而是多次尝试呢。
“一次只有五成机率成功，两次就只有二成五的机率失败，就是七成五的机率成功。连续多次失败？不可能。
“若是别人，想将实力推上去，所需时间还长，但以你吴空，不论当初从凡人修炼到超脱三境，还是在老夫这梦境世界当中修炼上来，速度都奇快。所以，你的时间不长了，很快就能迈入那境界。”
吴空被说得怦然心动，但却又有点犹豫。鸿钧已将造化玉碟递过来。
吴空接过，神念透入其中，瞬间恍然：“原来如此……那个地方……怪不得能永世恒存不朽不灭。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不论时间如何变化，不论本体承受何等打击，真灵都能彻底不朽，超脱一切时间的影响，超脱一切破坏力的干涉，永世恒存，的确能永生。”
吴空再用神念扫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片晌张开，将玉碟递回给鸿钧，恭敬道：“真谢谢老师了……若非您指点，单凭我自己摸索，根本不知道是否有机会明了关窍。而就算明了关窍，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真正能让真灵永生的那个地方的秘密。”
鸿钧道：“你天资惊人，就算老夫不说，也有极大机会晋入永生……这不是谬赞，而是真实。古来许多天资惊人者，往往是其它方面惊人，在算计方面不行。你接触过永生境而又有算计之力。还得到过盘古永生前留下的东西，这些组合起来，足够你计算出永生的真正秘密了。
“只是，老夫提前点醒你，可省下你走了弯路的时间。”
说着，喟然一叹：“你运气就好了，我等永生境，从不指点别人，若非将有这大事发生，也不会指点于你。我们曾有无数弟子，但真能一起走入永生殿堂的，几乎找不出来。”
鸿钧顿了顿，又道：“不是我们薄情，而是我们永生境有约定，不得对那些无法自行悟出永生之秘的人提点关窍。这是早在不知多久远以前就已经留存下来的约定，无人敢违背。”
“为何？永生境不死不灭……根本不怕什么力量的约束吧？”
“有时侯，寂寞还有其它东西，会比死更可怕。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等你晋升永生境就知道了。”
吴空微微点头。
若有所思，暗想：“或许鸿钧都不是最古老的永生境，甚至有可能还有许多我没见识过的永生境。但是，那些永生境，不死不灭永世恒存，真身又在哪里呢？如今又在哪？会在元始源域当中吗？”
转着念头，鸿钧道：“另外，刚才你从那造化玉碟当中看到的东西，不得向人透露，也包括你的那个同生共命的‘女道侣’。”
“啊……”吴空猜到说的是玄素欣。
鸿钧又道：“我等强者，人生漫长无比，自然也有一些眷顾者。为师也不例外，你内宇宙世界当中，甚至是真灵寄托的当中，也都有那些眷侣，这些也不得透露。如果想顾着她们，那么，就自行超脱出去，达到永生之境，然后再回头降临，重缔前约，你不朽她们则不死，这也是另类的永生，也算顾到她们了。
“记住，绝对不能违背约定，不能向那些无法自行悟到永生的终极奥妙的人透露半点。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吴空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严重，但吴空还是记下了。
人顾忌的东西很多，有时侯，自身彻底不死，并非就能全无顾忌。如凡人当中，不怕死的人，虽然不算极多，但也绝对不少。敢死之人，敢于充当敢死队战士的人，一样找得到。但他们也不是因为不怕死而就无所顾忌什么事都敢做。
同样，永生境也如此，自身不朽不灭，一切希望恒存，一切遗憾皆可有永恒漫长的时间去修复去弥补，乃至逆转时空重来都有可能。只要有时间，只要不死，一切机会。
但不代表着什么都不怕。
“你明白就好。”鸿钧说着，挥挥手：“好了，现在你该离开这鸿钧梦境了。”
吴空愕然。
鸿钧道：“这里的甄选仍会继续，你不是老夫关门真传弟子，暂时先做个记名弟子吧，等你回心转意再说。”
吴空赧然。
“你再呆在这里也没有太大意义，现在赶紧出去，将自身实力推动到半步永生，并且晋入半步永生的颠峰，再完结之前的因果，超脱出去！！”鸿钧道。
吴空点点头。
他的永生之路，可不好走。
地球那边的因果，不好了结。而且，就算了结了，玄素欣和席如絮等人之间的因果，吴空也必须处理好。如果弄不好，在他进行终极超脱时，这点因果足以让他失败。
特别是玄素欣，必须要两人都有机会冲击永生境时，才有可能让其中一人成功。如果两人中只有一个有机会冲击，另一个未达标，都有可能会拖着一起失败。
当然，吴空现在明悟了永生的终极之秘，知道那个关窍，自然就办法处理之前看似没有办法处理的事。
“以永生之气，缔结一个永恒之约，玄素欣和席如絮她们就能暂且在这无尽混沌时空当中等侯我，让我彻底超脱出去，然后再接续回这边的永恒之约，永远守护她们，或让她们永远随着，如此才可。
“只是，以前以为，永生境的真灵可以庇护一些人永生，现在却觉得有些可笑了。要永生，真灵必须凝入寄托入‘那个地方’，或说是‘那种地方’，如何还能与玄素欣她们一体？除非她们也迈入永生。但是，庇护她们无限接近永生，还是可行的。”
吴空深吸一口气，身形渐渐消失。
猛然一震，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就呆在那鸿钧梦境的入口处。
旁边就有人传来嗤笑声：“又有一个失败了。”
吴空一眼扫去，发现附近的人可不少。
远处，居然还有太一和帝俊等人的化身，所蕴力量并不强，看到吴空的一瞬间，祂们都认出了吴空的真灵气息，认出了吴空的真实身份，变幻形貌也没用。
一时间，祂们都愣住了：“你这家伙……怎么可能从里面跑出来了？”
吴空可是里面的“转世者”第一人啊，真正无敌。除了土著当中蕴宇境之上的强者，其它都不是吴空的对手。之前还看似好好的，一转眼居然就被踢出那个鸿钧梦境世界了？不可思议。
“似乎有些不对，就算他在里面殒落了，也是继续转世。因为他的评价太高了。为何会这么早出来？是否有什么内情？”
太一等人眸光闪烁，远方的永生境本体的力量，无视时空距离将力量加持过来，这边的化身一个个变强。
而此时，吴空的身影却陡然炸开了。
只是一个化身，他的本体，在刚才发现太一等人之时，就已经离开。目标……玄素欣处。
找到她，然后去别处提升此身修为到半步永生之境，甚至可以利用那吞噬之道与气运之道，也弄些假龙珠，然后去了结因果，就尝试突破永生境。
“元始源域将有惊天大事发生，在那之前，先成为永生再说。”
只有永生之境，永恒不朽，彻底杀不死，无法彻底湮灭，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可以有希望翻盘。那时，才有资格接触这次的大事件。
“若是此事出问题，估计……半步永生以下，哪怕是超脱三境，都有可能死绝啊……”
吴空想到自己推算出的一丝真相，都不禁打了个寒噤，而后死死捏拳：“必须晋入永生。而且，时间要尽快。所以……最好首次就成功，否则，恢复实力再次突破，这会拖掉我太多时间，怕是来不及。”
吴空自有一股沉垫垫的心理压力。
而后……穿梭虚空，来到了玄素欣的闭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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