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各有选择
正在整理床铺的海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克制着鼻酸,将被子抖的声音更大的一些,答非所问的岔开话题:“主子,我听说吴先生的媳妇来了,说是要亲自伺候吴先生,我偷偷的去瞧了一眼,是个挺漂亮的娘子呢!”
罗妈妈已经交代了,吴先生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暂时不能让真真小姐知道,吴先生是许家的功臣,大夫必定会尽力的救治,别让真真小姐跟着一起操心,这么些日子以来,主子每天睡那么一个时辰,已经够累的了。
吴琼之前娶了新妇的事情,前几天何小尾刚刚听说过。
她把浸湿的帕子递给一旁的丫鬟,转过头来嘱咐海棠:“想必他的媳妇在一个人家里也不安心,让他们夫妻团聚也好,吩咐下面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礼待他的妻子。”
“主子就放心吧,吴先生的妻子过来了,嬷嬷亲自去打点过下面的人对他的媳妇儿很是恭敬!”海棠把被子铺的又松又软:“姑娘,快点歇着吧,我点了一些助眠的香,明天还有的忙呢!”
从边疆的消息传过来开始,一件又一件的确让人心神琵琶,可是心里又放不下,今天就许久诺带着人去祖母院子里的事情。
“海棠,你去让童嬷嬷叫进来,我有事要问她!”
海棠叹了一口气,还是退了出去。
何小尾坐在桌子前,端起海棠放到桌上的温水喝了两口,刚吃了两块点心,童嬷嬷就已经来了。
“真真姑娘?”童嬷嬷行礼问安。
“事情查清楚了吗?”何小尾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如今,府里的调度倒是都已经全权交给了何小尾,童嬷嬷作为何小尾身边最得脸的下人,问起事情来十分顺利。
“查清楚了,今天是罗妈妈带进府里的那个婆子是外院的,今日罗妈妈请了几个婆子去庄子上接二爷的那个庶子,那个婆子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那婆子一个人回来,去见罗妈妈,后来罗妈妈把人带到了院子里,老祖宗说完话之后,那婆子又回到了桌子上,最后才和二爷那个庶子一起回来的,后来老奴再去找这个婆子就找不着了!”
“说来也奇怪,不只是那个婆子,就连去庄子上接人的,其他的婆子马夫和下人都不在!”童嬷嬷说着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吴先生的那个媳妇,也和那个婆子还有二爷的庶子是一起回来的!听说吴先生的家就在那个庄子上!”
去接一个庶子,又一个人回来,匆匆的见了老祖宗,第二趟才把那个庶子给接回来,这件事情透着不安,而且去接人的婆子和马夫都不见了,这里面要是没文章,自己绝对不相信。
不是草木皆兵,而是如今谁家绝对不能行差踏错。
二叔的那个庶子本来就不是一个的省事的,不管他又闯出了什么祸,或者是造下了什么孽,自己都必须全部知晓,才能有所对策。
只有这样,许家他不至于突然被人拿捏住把柄,让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去庄子上接人的奴才都不见了,显然是庄子上有什么事发生,有人想把这件事情瞒住,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抬眼看了一眼童嬷嬷:“这件事情没有惊动罗妈妈吧?”
“若是姑娘刚刚没有让海棠来叫老奴,老奴就准备去院子里问问罗妈妈了,毕竟真真姑娘的事情,关心祖母是在正常不过的!”
“那嬷嬷就去吧,不管一会儿罗妈妈说了什么,默默都记清楚了,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眼看着童嬷嬷出了门,何小尾也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强撑着精神站起来:“海棠去拿我的披风,我要去见一见吴先生的妻子。”
既然吴妻正巧在那个庶子呆过的庄子上,那吴先生的媳妇肯定知道庄子上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让童嬷嬷记清楚罗妈妈的每一句话,只不过想确认这个吴先生的媳妇儿到底是站在哪一头的。
倘若罗妈妈和吴先生的媳妇每一个字都说的相差无几,那便是提前对好了,说辞背诵清楚了,记到心里来对付自己的,那么庄子上的事就必须得派人细细差一遍。
“主子!”海棠的眼神发红。
何小尾回过头,就看见海棠抱着他的大衣,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动,伸手别抢过大衣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主子!”海棠突然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面掉,忍不住哭出声来:“其实是吴先生不好了,今天下午他的媳妇过来之前,吾先生怎么叫都叫不醒,童嬷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罗妈妈这些日子心疼姑娘辛苦,不想让姑娘多想,叮嘱我所以特地不让我说……”
何小尾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直通上头顶,脊背僵直了一瞬间,她便快步迎着风跑出了院门。
“主子!”海棠一路跑着跟着何小尾的身后上前扶住何小尾,哭着认错:“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瞒着主子!”
等人匆匆走到吴先生这里的时候,并看不到吴大夫,只有一个陌生的郎中坐在方桌下,看着油灯打盹。
眼看着面色惨白没有血色的吴先生正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和何小尾怒火冲天,连头皮都是麻木的:“这里的人呢?守在这里伺候吴先生的人呢?”
郎中被吓了一跳,突然惊醒,险些摔倒在地上,看着眼前一身孝服面色阴沉的女子,知道这是主子急忙行礼。
一个年轻的妇人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匆匆从门口走过来,挣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向何小尾。
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姑娘,手里还捧着汤药,惶恐不安的看着自己,声音也压制不住:“你可是吴先生的媳妇儿?”
那夫人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何小尾。
“原先派过来的大夫呢?”何小尾压着怒火。
“听说是被人请走了”。那年轻的妇人说。
何小尾一双凌厉的眼睛凝视不敢抬头的女人,眼神冷漠像是万年不曾融化的寒冰:“海棠,你去母亲那里,让人拿着我母亲的帖子去请太医来!”
“是!”海棠快速的跑出了院子。
“吴先生怎么样了?”何小尾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问着一旁的大夫。
“这个汉子失血过多,救治不及时……”
听着眼前这个野郎中和之前的大夫的说词完全不同,她的心里也没有心思再听下去,索性掀了帘子,高呼一声:“来人!”
守在外院的婆子们急忙小跑进来:“姑娘!”
原本卢护院正在外面巡夜,不料遇到正往赵氏处跑的海棠遮挡吴先生这里的情况,急忙赶了过来,没成想还没走进门,就听到何小尾怒火冲天的声音,也进了院子:“姑娘?”
“原本的大夫到底是被谁抢走了?”何小尾问那个婆子。
她的身上杀气毕露,吓得那婆子急忙跪倒在地上:“回姑娘的话,奴婢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一侯府小公子夹腿折了,到现在还没醒,他们家的竹模特地球着大长公主,这里说让大夫去看一看就回来,谁知不知为何到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我们府里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是他们说福利的小公子金贵,必须等他们小公子了,他肯放大夫回来!”
这话听得何小尾攥紧了拳头,这是什么?侯府居然如此大的胆子!
她的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不管是哪一个候府,带上两队护卫,速去把大夫给我接回来,如果黄太医在,也一起给我带过来,若是有人敢阻拦,就告诉他们,吴先生是为许家,为祖父,为数百万军人舍命,还他们忠勇的人,是我们许家的恩人,谁敢和他抢大夫,就是和我们许家过不去!别说一个小公子,就是鸡犬,也别想拦!若是还有人伸手拦,不管是拔剑杀人还是血染喉服,半个时辰必定把人带回来,一切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是!姑娘,请放心,大夫带不回来,我提头来见!”
后院对着何小尾醒了一脸,转身吩咐着跟在他后面的护卫:“你们都留在这里,听从姑娘的吩咐!”
“是!”护卫们的声音提高。
刚才何小尾的话,他们都已经听到了许家的姑娘为了舍命护主逐渐回来的吴先生,不惜侯府闹翻脸,又如此强硬的手段把大夫抢回来,放眼整个京城有几家能像他们一样?
屋里的年轻妇人缩在角落里,端着汤药的手不停的在抖。
那个郎中不安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男人,双腿忍不住发软。
何小尾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给我端把椅子过来,把屋里那个女人和大夫全部清出来!”
当二人被请出来的时候,何小尾已经坐在廊下,院里两排带刀护卫,分列两侧看起来其实格外吓人。
郎中一看腿就软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哭喊着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姑娘,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突然被请了过来,我早就说了,我医术不行,是你们府上的嬷嬷说只让我过来走个过场,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反正都是要死的?
这话说的,何小尾一把扣住了椅子的扶手,脊背阵阵发凉,这是有人想要了吴先生的命!
因为吴琼送回了行军记录,还是因为别的?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这府手里,脸上怒色吓人,声音高昂:“去查,今天是哪个嬷嬷把这个闹钟带进来的?查到了,直接捆过来,若是不从打死直接拖过来,让这个郎中来指认!”
“是!”一个护卫应声及不出门。
何小尾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角落,已经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上:“你……”
那女人上前跪在何小尾面前,全身哆嗦:“真真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我二人素未谋面,你到是清楚我是真真!”何小尾的表情平静又冷漠:“我来问你,今日派人去庄子上接庶子回来,可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把头压得极低,慌的眼睛乱转,声音极低的说道:“什么事都没有,姑娘!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看在吴先生的面子上,她对这女人的态度已经竭力的克制:“你好好想一想,我身边的嬷嬷已经去问了,一会嬷嬷回来,若是说的你说的不一样,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姑娘,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府上的么,没说让我来伺候我男人,我就过来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小尾望着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慢慢的靠在后身后的椅背上:“去个人群门前守着,看见童嬷嬷,让她过来,再让我的丫头拿个手撸来,今天晚上还长着呢!”
那女人打了一个寒颤,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
很快,童嬷嬷带着海棠一起走了过来。
“嬷嬷可问出结果了?”她望着童嬷嬷。
“问出来了!”童嬷嬷快步走过来:“我妈妈说是大长公,主要那个庶子的母亲留在庄子上,可是那个庶子不愿意,闹着不想上马车。”
何小尾转过头问这个女人“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那女人把自己的身体匍匐的更低:“小的不知!”
何小尾听到这样的话,抿着嘴唇,不愿意再问。
院落之中,素白色的灯笼不停摇晃,满院子的人只能听到风声。
突然大开的院门之外,有灯火急速的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何小尾下意识站起身来,就看着卢后护院背着大夫,身后的侍卫背着黄太医,快速的跑过来。
看到人的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有所回落,下意识的走到了门口:“黄大夫,请快来看看吴先生!”
黄大夫气喘吁吁的从卢护院的背上下来,见面色苍白的何小尾也在拱了拱手,就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姑娘!吴先生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又昏迷?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身后被年轻护卫背过来的太一也下了地,这一路颠簸了一个七荤八素,连官帽都歪了,可是顾不上仪容扶正了自己的官帽,拿过后卫手里的药箱就跟着往里走。
一看见太医都来了,郎中吓的抖成一团,脸色白的来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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