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二十八天
这几天班级里好像陷入了一种请假模式。
班级里的人近十个人请假。
这其中包括陈梓萱。
陈梓萱是找的沈清怡请假,那个时候沈清怡以为她生病了还担忧询问,陈梓萱说她人没事,就是想请几天假而已。
其他的,沈清怡想多问也从中问不出什么来。
沈清怡以为她是生病,只有陈梓萱自己心里清楚。
她没生病,只是心烦。
烦躁自己被方野抓住把柄,每天上学都能见到他,本身自己脾气就爆,生怕哪一天把方野惹生气把视频发布出来。
烦的人不止方野一个,还有陈思白。
虽然监控录像确实与陈思白无关,但是管自己的这件事就是陈思的错,她好声好气跟陈思白打电话商量过,对方仍旧不肯松口。
说出喜欢她这种荒唐话,还亲了自己。最后管自己越来越过分,根本就没有喘息的余地。
陈梓萱真的是烦躁死陈思白无理取闹的占有欲和荒唐了。
家和学校都让她心烦,又不能不上学不回家。
所以趁着陈思白出国出差的这几天,躲在自家卧室里图个平静。
关于陈思白约吃饭这件事,陈梓萱还不知道,沈清怡几次都想找机会跟陈梓萱说,但不知道这几天陈梓萱是不是吃了炸药,整个人火得很。
别说陈思白想请她们两个人吃饭这句话,单单是沈清怡她提"陈思白"三个字,陈梓萱就冒火让她不能在自己面前提这个人。
沈清怡今天接了一个电话,是陈思白的。
陈思白告知她今天已经提前处理完生意回国,并约她和陈梓萱吃饭,沈清怡见陈梓萱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跟陈梓萱提及。
于是她电话里问了陈思白,那头得知陈梓萱的事,想都没有想推迟了吃饭。
那时在电话里沟通时,沈清怡欲言又止。
其实她以为,陈梓萱不去的话,陈思白会说那就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却不料陈思白推脱下一次聚餐。
难过不知道有没有,失落肯定有。
沈清怡是个擅长自我安慰的人,挂断电话后在心里自我开导。
"思白哥哥跟梓既哥哥是好兄弟,梓既哥哥去世后,思白哥哥就替梓既哥哥照顾梓萱,梓萱是妹妹,妹妹心情不好,哥哥不聚餐而去安慰妹妹是应该的。"
开导到了后面,沈清怡沉默不语。
沈清怡手中刚补的请假条用掉了五张,另外五张请假条是在班主任那里浪费掉的。
下课时间,沈清怡正在一张一张整理为数不多的请假条时,有八卦的小群体跑来找沈清怡。
沈清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人缘这么的好,每一次的八卦内容都不用自己去问就有人第一时间来说。
体育委员蒋颖坐在沈清怡前桌的座位上慌慌张张说:"班长班长,出事了出事了!你看新闻了没有!!"
沈清怡手抓着请假条,从沉默中回过神时有些懵:"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清怡说了"又"字。
其实不怪她敏感。
这几天坏事频频发生,搞得清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沈清怡都不安。
果然,体育委员下面说讲的话确实让她不安。
体育委员蒋颖:"我、我看新闻报道说,李狗他们一家出了车祸!!!听说是凶手把炸弹放在他们的车底!"
"凶手?"沈清怡表情错愕,"不会是那个之前在他们家埋炸弹的那个人?"
"新闻没说,但我感觉跟这两个人都是同一个人。"
沈清怡急问情况:"那李狗现在怎么样了?"
"炸弹爆炸存活的几率很小。李狗爸妈没了,李狗他……"体育委员声音停顿了一下,"也没了。"
沈清怡身体僵住,她坐在自己的位置,表情凝重。
没、没了?
怎么可能……
前两天李狗还跟自己请假,说因为房子被人恶意装了炸弹,虽然炸弹解除,但是他家里人仍旧惶恐不安,于是打算搬家顺便游玩几天。
他是天生的乐天派,遇到难事也能笑呵呵面对。
沈清怡记得那个时候她手中没了请假单,还是她亲自去找班主任要的,然后亲自给李狗签同意。
李狗拿到请假单的时候笑得很开心,说过几天去旅游回来学校,要给她这个班长还有班上的同学带好多好吃的。
可谁能想到,在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坐着车前往郊外的路上,车子爆炸了。
明明之前还见他在班级里有说有笑的,
怎么就几天的时间,就没了……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想起了朝夕相处的日子,沈清怡眼角落了一滴泪。
她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顾低喃:"李狗他……怎么会没了?"
前来告知新闻的小团体都不敢说话了。
体育委员有些无措,"班、班长,节哀。"
沈清怡低着头看手中的请假单,不自觉捏得请假单变形,她声音有些颤抖问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体育委员斟酌一下才回答:"报道是今天报道的,但是死亡……我看新闻说死亡时间是好几天前。"
沈清怡咬紧下唇,下巴微颤。
她了解过新闻的知识,知道新闻报道第一准则是求真务实。
可不排除是假新闻。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因为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当天下午第三节课,沈清怡第三次逃课。
她去了当地最著名的殡仪馆,以祭拜为理由,在死亡名单上找到的李苟的名字。
新闻没有虚假,死亡名单泼了一把冷水在她的脸上,教她看清楚残酷的真相。
那个爱笑的男孩子,班长班长叫她的李狗。
真的不在了。
——
从殡仪馆离开又回来了学校,放学铃声已经响起了。
她应该回班级里,收拾着课本背着书包去参加补习班才是。
沈清怡没有这么做。
清樱有一小树林。
夏季,树生长得茂密,秋季叶子凋零了不少。
树林有个分叉口,左边是一条人工开出来的小路,右边被一条铁链围起,铁链的中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大字。
她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料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被人找到了。
禁止入内的里面是一小块圆形池塘,水的颜色青绿,表面铺着一大片枯萎的荷叶荷花。
方野走进来的时候,沈清怡红着眼睛。
因为沉浸于李狗死亡的悲伤,对于方野意外的出现,她根本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野单肩背包,看着蹲在地上哭红眼睛的沈清怡,无言。
倒是沈清怡,哽咽着声音问他:"你说,为什么人好端端的会死掉?"
为什么?她真的不理解。
为什么以前大家都好好的,可现在……
保安叔叔、李爷爷、李狗……却一个接着一个莫名的离开人间?
方野抿了下唇,他缓慢蹲下身回答沈清怡的问题,"可能他们做错了事。"
沈清怡抽泣,转头同方野对视:"他们做错了什么?"
"可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可能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吧。"
他说得隐晦,沈清怡听不懂,她流着眼泪,颤抖声音说:"我……我以前以为,死亡离我们很远,现在仍旧这么认为,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会把人带到天上去,李狗他……他才十八岁。"
方野声音磁性低沉,"人都有生死到来的那一天,或早或晚而已,这是他们的命数,上帝的错。"
他轻声安慰,把错都归咎在了上帝。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扇明镜,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会开口的上帝,那么真相或许可以解开。
也许不需要明镜。
也许不需要验证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开口的上帝。
如果去追踪方野的日记本,那么一切真相大白。
真相。
天知,地知,他知。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
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
窗外。
天上的雨被风吹歪,倾斜地洒落在大地。
地上是被雨水打得弯不起腰的野花野草,泥土被雨水冲刷,雨融进土里,褐色流水一路向下坡静静流。
窗内。
雨打湿了卧室的落地窗,鹅黄色的灯光,白色的卷帘,打翻的药粒倒了一地。
方野倒地痛苦抱头。
他发病了。
已然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方野站在了浴室的镜面前。
镜子里照着他的脸,比女人还要白的脸,布满寒光的眼眸,淡薄的凉唇。
说不上哪里变了,但他就是变了。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两分钟后被他摁住开关,哗啦啦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外面的雨逐渐小了起来,雷声不再打。
他微俯身,从盥洗盆底下拿出了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衣物。
是他平日里单调穿着里不会出现的白颜色。
白色出现的时候,葬礼的号角已经响起。
——
沈清怡睡得特别的不安稳。
凌晨三点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梦中。
一盏白色弱灯照着昏暗潮湿的小瓦房,墙面是蜡黄的土。
屋内,成排叠放的易拉罐占据了一半空间,另一半,一个床坑,一张薄薄的棉被,床上放着一些简单的用品,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原本就狭小的房屋站着一个男人,穿得全身黑,体型修长,黑色帽檐遮住眼睛,其他暴露在视线下的皮肤比女人肤色还要白。
那个男人手拿着仿真骷髅,当着她的面,将一罐红色颜料浇淋骷髅。
随后,没了红色颜料的空罐滚到了她的脚边。
那个男人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沈清怡,下一个就是你。"
腥红的画面惊醒,一下子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位置垂头喘气,额头上的冷汗沿着太阳穴一路流,最后滴落在白色床被上。
“还好……”喘气回过神时,望着被冷汗浸湿一小处的床被,沈清怡轻声自语了一句道:“还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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