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节 宵小之辈
那女子对路径很是熟悉,只是一拐,就从繁华街道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恰如两重天地,刚好和了朗乾的心愿。
“拿来。”一声冷喝,让女子骤然止住了迅捷的脚步,却在看清楚面前那个还不及胸口高的小女孩儿时,原本不多的紧张也都散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女子微微一笑,将手中分量十足的荷包攥得更紧了,“天不早了,快家去吧!”一派哄骗的口吻。
朗乾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她二十岁左右年纪,妇人打扮,容貌虽然平常穿戴倒也整齐干净,可见不是因为穷得活不下去了才做的偷儿,这样的人更加可恶。
尤其是她脸上那看似温和,实则轻蔑嘲讽俱全的笑容,实在是让朗乾意气难平,朗乾也不再废话了,隔了那女子的袖子,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女子一挣,力气比寻常女子倒是大了不少,等到仍然无法摆脱那只细幼的小手时,才真的害怕了,可惜,已经晚了。
原来还会些拳脚,朗乾更不留手,只听“卡啦”一声轻响,女子的右手腕立时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中的荷包恰好落在了朗乾的掌中。
“啊——”尖锐的惨叫破空响起,让朗乾很是懊悔,大意了,忘记点哑穴了,朗乾被这噪音刺激得一激灵,直接跳起来,把这女人的下巴卸了下来。
有乱纷纷的脚步声往这边来,朗乾并不慌张,见官她有理,打架她不怕。
“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歹毒?”当先的一个汉子,张口便道,可见是一直跟着她们的,怪不得方才那偷儿一直不曾惊慌,原来是有恃无恐。
朗乾双眼微眯,将在地上翻滚的女子拉起来,又是“卡啦”一声,把她的左腕也拗断了,朗乾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害怕!
几声抽气声响了起来,那汉子张着双臂就向朗乾扑了过来,朗乾不退反进,娇小灵活的身子迅速地在几个人中间穿插,拳脚齐出,只要沾到她的人就会遭到痛击,惨叫一声声地响了起来。
朗乾打得兴起,对手们也明白是遇上了高人,正打算四散奔逃,小巷的另一头,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哥,马也到手了。”
跑和打的人俱是一顿。
朗乾飞速窜到来时的巷口,飞身上墙远目一望,果然,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不见了马匹和唐文清的影子,再回头,挨打的家伙们正拼命地跑,心里“轰”地一下,燃起了火苗儿。
小巷曲折岔路极多,就算朗乾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全部追上,她当机立断,向着后来报信的那个人追去,几个起落便追上了,“人在哪里?”
对方眼珠骨碌碌地转,“你敢动我,我大哥定会杀了那个小子。”
朗乾一愣,随即看了看四下里射过来的打探目光,终于还是停了手,“把人马和行李都送过来,少一样,我杀一人,”纤细的手指在远远近近的几人身上一一点过,“你们谁都跑不了!”说完,先点倒了手里的人,才一步步慢悠悠地走向那个领头的。
领头的汉子,觉得朗乾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头,挨了朗乾一脚的小腿钻心地疼,只得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还她!”
远远地见几个人推搡着唐文清走过来,身后是他们的马。唐文清衣裳脏污破烂,腮青唇肿,嘴角有血,可见是吃了亏,朗乾怒火更盛,“敢伤我的人,你们找死!”飞身冲到唐文清身旁,把顺手掳过来的汉子惯到地上,抬脚便跺了下去。
唐文清见势不好,猛地扑了上来,“不要杀人!”
朗乾差点收势不住,看着扑倒在自己脚下的唐文清深感怒其不争,“你……”
借着这个机会,这帮宵小之辈,立刻再度四下奔逃,朗乾却不敢再舍了唐文清去追了。
“我没事儿,”唐文清对朗乾露出扭曲的笑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仿佛这样就能拍去自己身上的伤痕,“东西也没丢,我们快赶路吧!”
“好!好!”朗乾怒极,已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每次唐文清都是拼了命地阻挡她,好像她才是贼一样,牵了马直奔最近的城门口,既然他对她的保护不领情,那么就不保护好了,听见背后传来唐文清时重时轻的脚步声,明明知道他腿上有伤,朗乾也不肯放慢步子。
出城上马,朗乾趁着夜色一路飞跑,心中暗道,看看遇到劫匪,你是不是还怪我出手狠绝,既然你不怕吃苦,我自然能受得住。
不知是他们命太好,还是太不好,第一次错过宿头连夜赶路,他们并没遇到要人性命的土匪,却遇到了今年秋天的最后一场大雨。
雷声轰鸣时,他们正走到空旷的无人之地,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然离东山城并不远,可现在回去,城门定是已经关了,朗乾一声哀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从小到大,她何曾这么狼狈过?!
好不容易在路边的田地里找到了一个破败的草棚,想来是秋收时看守麦子用的,现在庄稼收完了,这东西也就被弃了。
说是草棚,不过是几束茅草铺了顶,两张烂席遮了两面而已,好在所处的地势稍高,席子的拐角处还有块儿干燥的地方。
朗乾将马拴了,在那不大的干燥地上开始调息打坐,这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刚坐下,唐文清便递过来那个装衣裳的包裹,“先换了衣裳吧,不然容易着凉。”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哆嗦。
包裹里的衣裳难道是干的?朗乾暗道唐文清愚蠢,不睁眼也不回答,唐文清只好挨着她坐下,过了一会儿,只见丝丝的雾气从朗乾的头上和身上蒸腾而起,冻得唇白齿青的唐文清先是惊异,继而欣喜,最后,脸色黯淡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我一直多事,在给她添麻烦,怪不得她不喜我,会生气,唐文清觉得周身的寒气一丝丝地渗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沉落到了谷底。又紧了紧抱在怀里的用油布包裹的衣裳,唐文清想,但愿能帮到她吧,哪怕只是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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