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底细
烛光下，沈辞厌将手中的信件折叠好，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江栎萤浅笑嫣然的模样，他用指节点了下鼻尖将心思尽收。
袁及看着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他家都督肯定是情窦初开了！又想起江栎萤那满身鲜血的修罗模样，确实和京中那些贵女不同，原来都督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将军，戚郡王对贩卖私盐一事已经供认不讳，明日是否押送回京？”
“带着累赘，直接办了就行。”
“是。”
戚郡王的背后倚着的是曹国公，皇上念及他定鼎之功并不打算正面追究，带回去反而是违背了圣意。
“江家一群人受了惊吓应该是走不快，我们若是快马加鞭五日就足以赶上。”
“你追她做什么？”
沈辞厌眼角微斜看向袁及，把他吓得忙低头拱手道:“属下，属下只是挂念凌云骑的兄弟。”
“如此便去安排吧。”
袁及捏了一把汗退下了，随着门被掩上，沈辞厌抬头看了下窗外的明月，心中生起一阵愉悦。
他从未想过自己哪天会这样急迫地想要见一个人，如今她也去了京都，他们来日方长。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意都笼上了柔情。
江栎萤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有凌云骑在前面开路一路都走得十分畅通。千桃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此时正抱着茶点往嘴里送。
“少吃点吧，你都胖了一圈了。”
千桃听完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蛋，捏到一圈肉后瞳孔都大了:“天啊！”
江栎萤噗嗤一笑，千桃身上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现在整天圈着她在马车里赶路，可不闲得慌只能啃零食打发时间了。
千桃看了眼她手里的医书，舔着脸扒拉上来道:“小姐，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你这样的吃法我可真没办法。”
“我不吃了！坚决不吃！”
江栎萤见她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那我想想办法。”
啾的一声，一朵烟花绽放在了蓝天里，没一会之前那个叫袁瑛的就来敲车窗:
“江娘子，将军他们就在后头，可要等等”
江栎萤掀开了车帘问:“谁？”
没一会她就反应过来了:“是沈辞厌吗？”
“……”袁瑛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直呼都督的名讳，愣了半晌才应:“是。”
江栎萤想了一会道:“那就找个阴影处歇下等等吧。”
“好。”
此时的太阳正好背对着十里亭留下一大片阴影，江栎萤坐在亭里慵懒地倚着栏看手中的书。
马蹄声由远到近，细一听就能听出赶路人的急迫。
“小姐，他们来了。”
江栎萤放低手中的书卷起身望去，阳光下沈辞厌鲜衣白马正朝着她们奔赴来。
沈辞厌也看到了她，长亭里，她已经褪去了那身血衣，浅青色的裙带随风飘扬着，她正望着他，岁月静好。
凌云骑一见沈辞厌自觉地便整理好了队形朝他行了个礼，沈辞厌略过了他们直径朝江栎萤走了过去。
“可是专程在等我？”
“是啊，你的部下说你们就在后头不远处，我想着路途遥远一同做个伴也是好的。”
袁及瞧了一眼两人，对江栎萤躬道:“将军昼夜不停地赶了几日已是乏累，不知能不能搭一下江娘子的马车”
江栎萤见他脸上确实带着倦意，权衡了会便应下了:“这可能算还了你人情吗？”
“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
“江娘子也太会做生意了，这顶多就算利息！”袁及不合时宜地插嘴说道。
千桃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什么利息！你家放高利贷的吗？”
“……”
沈辞厌闻言看了袁及一眼，道:“去把马喂了。”
江栎萤看着袁及走远，伸手戳了下千桃的额头，这家伙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休整了一下，行途又开始了，沈辞厌大概是真的累了，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靠在角落闭目休息，江栎萤还是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医书，这可就把千桃闷坏了。
原先她和小姐两人时还能随心所欲倒也没有觉得多无聊，现在多了这么一尊大佛，让她不得不端着注意仪态，长途漫漫的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没一会她终于耐不住跑去和母亲她们坐一车了，这一走自然是有人开心的。
沈辞厌望向认真看书的江栎萤道:“江娘子莫不是想当医士”
江栎萤翻过下一页有意无意地搭着话:“打发时间罢了。”
“在尤大天身上证实了你可是医术精湛的。”
一提到尤大天，江栎萤脸上的神色就变了两分，她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
“那事后来怎么样了？”
“戚郡王已经死了。”
“戚郡王死了”江栎萤皱了皱眉头。
“嗯，贩卖私盐。”
这么巧的吗？原先她还以为自己此举多多少少会给江家惹上点麻烦呢。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江栎萤重新翻开医书道:“世道艰难，学点技能保命用还是要的。”
沈辞厌笑道:“既会武又能医，听说你出生那日还得白狐贺生……”
沈辞厌看着她越来越深邃的眼眸，见她神情不对，忙住了嘴，就听她开口道:
“沈将军命贵，又怎么能理解一个女人若是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世道上恐怕就连活着都要仰人鼻息。
我的底细恐怕你也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沈将军，我不喜欢赤裸裸地站在别人面前，我想谁也不会喜欢。
这或许是你多年来官场上的习惯，但我希望到此为止，我不受宠，对你不会有什么价值。”
“停车，给沈将军备马。”
……
袁及一见自家将军被赶了出来，忙跑上去:“将军，你怎么被赶出来了”
沈辞厌阴着脸瞥向他:“马喂好了”
袁及被瞪得不安，吞吞吐吐地应:“好，好了。”
“把你的马给我。”
“将军有马为何要我的”
袁及才问完对上沈辞厌吃人的眼神，忙递上缰绳:“将军请。”
袁及无措地看了看翻身上马离开的将军，又瞧了瞧江栎萤的马车。
哥哥袁瑛见他想上马车去，忙将他拽回:“干嘛！你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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