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算是特别的人吗
许厌将李白芷拉到内侧去，自己也里偏了几步。
李白芷凝眸看了眼许厌。
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目光，许厌侧过头去，柔声问道：“怎么了吗？”
李白芷心口怦然一跳，忙别开视线：“没、没有。”
过会儿，又缓缓悠悠地说了句：“老师身上有股香味。”
听着她的话，许厌先是一愣，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嗯，喷了点香水，闻不惯？”
“没有，很好闻。”
“那白芷同学要不要也喷点？”
“你那是男士香水。”
“嗯，也对，小心喷完后长胡子。”
“…”
这条路似乎很长，总觉得已经走了很久了，但始终还没到达目的地。
整条街道灯火通明，在阑珊的夜色下显得别有韵味。
但凉意却是不减，几缕瑟风从她指尖拂过，似是为她的手指蒙上了一层薄霜。
李白芷拉了拉袖口，让它尽可能的盖过自己的手指。
许厌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从她手上接过小袋子：“我帮你拿吧。”
李白芷将双手插进口袋中取暖，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淡淡笑意。
朦胧月色下，她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问题：“老师，你有没有特别在意过一个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刚想到的，随便问问。”
没嫌她问得突兀，许厌很有耐心地回答道：“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的的，或者一个，或者多个，对他们来说--很特别的人。”
“那…我对于老师来说，算是特别的吗？”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格，李白芷忙补充：“就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可能在某些方面…就比如…额…”
李白芷半天扯不出一个理由来圆自己这句话，手指头在口袋里紧紧攥着。
许厌眉眼含笑：“算是吧。”
“啊？”没料到许厌的回答，李白芷的眼底盖上了几分讶异。
“其他同学对于老师来说算是学生，而白芷同学这应该算是，徒弟？”
“噗嗤——”李白芷学着他的话：“那老师对于我来说也算是特别的人，因为老师算是，师父？”
“不愧是徒弟，学得还挺快。”
笑声很快在两人间逸开。
像是有股滚热的风熨过，李白芷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
至少，心间是暖的。
次日早。
李白芷到店里时，见他们几个人都在。
许厌一手拨着吉他，一手正记着什么。
丁启岩、何泽在打游戏。
至于白茂，一个人呆坐在一旁，满脸忧愁，看起来像是在emo？
一见到李白芷，白茂忙招呼她过来：“白芷同学，我有件大事要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李白芷脸上画满了问号。
白茂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在场的只有你是女性。”
李白芷：“这事还牵扯到性别？”
“哎呀，也不全是。”白茂带有几分躁意地抓了下头发，皱着的眉就没舒开过。
他瘫靠在椅背上，绝望地仰着头：“就我昨天不小心弄断了我女朋友的口红，就真是不小心的。从她的生气程度来看，她应该挺喜欢那只口红的。但我也跟她道歉了，也说要赔她五只，结果她还是生气，已经一整天没理我了。”
李白芷茫然，这，她也没哄人的经验啊。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句：“你是怎么道歉的？”
白茂依旧是那副愁容：“我就跟她说，宝宝，我不是故意弄断你口红的，但一只口红而已，我能赔给你五只，够值吧。”
李白芷懵了，这算是道歉？
这全程都在透露着一个人傻钱多的直男气息好吧！
“噢，道歉方法错了啊。”看着李白芷一时竟无语凝噎的表情，白茂也猜了个大概：“那不然我该怎么道歉？”
“额…这个东西吧，我也不是特别有经验。”
白茂再次陷入苦恼当中：“也是，你没谈过恋爱，不懂女人恋爱当中的心态。”
“…”
突然，白茂灵光一闪：“那这样，你假装丁启岩是你男朋友，他要是惹你生气了，怎么哄你你才会开心？”
李白芷有些为难：“这个，也能假装？”
许厌适时地插了句：“别管他，进去练琴吧。”
像是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一般，李白芷如释重负。
“那白茂哥，我先进去了。”
许厌神色淡淡，语气不轻不重似又像是带有几分威胁的对白茂说道：“悠着点，人家还未成年，别整日在人家面前情情爱爱的。”
白茂：“…”
丁启岩虽然眼睛仍旧盯着手机屏幕，但也高喊了句：“就是，小心我告诉你女朋友说你误导未成年少女，残害祖国的花朵，让你罪加一等！”
白茂：“…”
…
轮番攻击下，白茂，卒。
返校后，上课不到一周，年段就按又安排了次月考。
因为准备得比较充分，所以考试时李白芷写得很顺。
考最后一科物理时，李白芷用了不到50分钟的时间就写完了。
平常时也没有检查的习惯，所以作答完后就开始在那边干等着。
或许她在静心的时候对声音会比较敏感，隐隐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三声轻微的敲桌声。
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暗号一般，坐在她前面的那位同学一边盯着监考老师，一边用手比着“c”。
李白芷惊了，这是在作弊？！
不一会儿，监考老师似是有事出去后，两人就更明目张胆了。
后面的同学直接朝前面低声喊了句：“第五题选什么？”
前面那位就显得比较稳重些了，没转头也不出声，继续用手比着“c”。
因为无聊，所以李白芷全程都在欣赏二位的作弊过程。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间，监考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白芷本以为这两位同学要完了，结果监考老师却直接将矛头指向她和她前面那位。
监考老师看了眼李白芷的校牌，嗤笑了声：“实验班的同学也会作弊啊！”
李白芷心脏倏地一缩，脸上写满了疑惑与震惊，迫于监考老师的气势，李白芷弱弱地回了句：“我没有。”
“还狡辩！我刚刚都看见你一直盯着你前面那人的手看了！”
李白芷心尖一紧，她刚刚确实是看了没错。
“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不信你问他。”李白芷不死心地指了下前面的那位同学。
结果那人唇咬得死死的，半天不说一句话，后面那位也丝毫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当着前后两人的面，李白芷也不好直接点出那两人作弊的事。
最后，李白芷和她前面那位的名字和班级直接被监考老师上报到年段的班主任大群里通报批评。
考试一结束后，袁梅急急忙忙地把李白芷叫了过去。
“老师相信这事应该是个误会，你告诉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梅语气有些急但是不冲，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李白芷没有掩饰什么，那两人不在，她毫无顾虑地直接将事实说出。
袁梅凭自己对李白芷的了解，自然是相信她的话的。
“关键是，这两天咱学校停电，监控那边也查不到情况。所以…”袁梅顿了下，“年段这边的打算是取消你单科物理成绩。”
“…”
物理向来是她的优势科目，取消一科物理成绩，她的总分至少会降90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排名会退50名不止。
她的每次成绩都是要上报给林月看，如果这次排名真退了这么多，林月一定会将她臭骂一顿。
瞬间，泪水充斥她的眼眶，李白芷鼻头一酸，哽咽道：“可我明明没作弊啊。”
袁梅一手搭在她的肩膀，轻抚了几下安慰她道：“是，老师相信你。没有关系，一次考试而已，咱知道自己考几分就行。”
李白芷心里涩得很，尽管她想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但眼泪还是顺着两颊不住地往下流。
袁梅赶紧拿了张纸让她擦擦。
等她静下来些后，袁梅柔声说道：“老师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咱这次就算是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晚上早点休息，昂。”
李白芷深吐了两口气，依旧带着哭腔应了句“嗯”。
因为这事，李白芷心情糟的很，半点食欲都没有。
路上，她的头一直都低低地，良久都未能缓过来。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堵肉墙。
李白芷头稍抬，看清眼前人后，又将头低了下来。
许厌见她鼻头红得很，眼眶还有几滴泪打转着，语调轻轻柔柔地问道：“白芷同学这是怎么了？”
李白芷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许厌一双眼眸含着笑意，很有耐心地说道：“白芷同学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心里头不舒服，说出来会比较好受些。”
当下，李白芷着实是不想让许厌知道这事，她怕他也跟那老师一样真以为自己作弊了。
带着几分躁意，李白芷音调高了一度：“真的没事！”
许厌眼皮抖了抖，但是不恼，依旧是笑靥吟吟地说道：“行，白芷同学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白芷睫毛轻轻颤动几下，良久，轻声吐言：“对不起…”
许厌：“怎么就对不起了？”
“我刚刚态度有点不好。”
许厌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确实。”
“…”
成绩出来后，因为扣除了一科物理，李白芷的段名不出意外地掉到了一百名开外。
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她还得花时间跟林月解释情况。
一开始，林月自然是不相信的，还把她骂了一顿。
最后袁梅出面解释，林月的怒火才熄了下来。
连续两周，李白芷都没敢去音乐室，怕自己又在许厌面前表现出坏情绪。
最后，她特地选了一个她自认为许厌不会在的晚上跑到音乐室去偷偷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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