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天大的笑话
慕卿九冷然，打断了慕尚书的话，“爹爹可是觉得女儿特别傻？”
所以好骗？
慕卿九眼中的冷意让慕尚书当即打了个冷颤，他之前一直以为慕卿九跟慕竹韵她们一样，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现在看来，她是什么都知道，就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既然爹爹如此没有诚意，那不如先回慕府，想必祖母会照顾好爹爹的。”
见慕尚书沉默，慕卿九当即提醒，她可不想再跟尚书老爹浪费时间。
慕尚书一想，已经做出决定，“你娘亲她是中毒而亡。”
慕卿九眸光骤冷，终于肯说了？
只听慕尚书接着说道：“你娘她当时怀你的时候便觉得浑身乏力，当时只觉得是怀孕所致，府中的人也没有太在意。
“后来，是素梅，就是那个姜氏，是她最先发现的，记得那日我从宫中回府，姜氏特意让身边的菊香请我去她房中，开开心心的告诉我，她身中奇毒，连卿家都没办法解决，我当时也没太在意。
“雅岚知晓姜氏的事之后，一连数月都没有理我，连带着怀着你是男是女都不告诉我，还私自答应太后，让你跟太子指腹为婚，这让我这个慕家家主情何以堪？！”
见慕卿九脸色不善，慕尚书又有些顾忌，连忙缓和语气说道：“再加上姜氏一心想要上位，也在背后说了不少你娘的不是，我也是被姜氏蒙在鼓里。”
反正姜氏已经死了，慕卿九再生气应该也不会太过于牵连于他吧。
慕卿九冷睨了他一眼，这个尚书老爹真是有够精明，但凡有些利益的，他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钻，推脱责任的，他也从不比别人晚。
“然后？”
“然后，我也想过帮她寻医问药。”
慕尚书脱口而出，许是发现慕卿九眼中的狐疑，又连忙补充道：“虽然她私下把你许配给太子这事十分的让我不悦，可她到底是卿家嫡女，太后又对她另眼相加，我再生气也不想让她死，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一辈子不理我，那她也是我慕府的夫人，像南宫家和太后，也是因为她来跟我们慕府有来往的。”
慕尚书此言倒让慕卿九认同，他当年就算再不喜欢卿雅岚，可卿雅岚带给他的利益也足以让他喜欢，就算是为了那些利益，他也绝对不会对卿雅岚动手。
不过，慕卿九想到一直放在尚书府书房里的两个木箱子。
“你不是一心想要她的嫁妆？”
慕尚书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
“卿神医救人无数，对卿雅岚这个女儿更是宠爱有加，她的嫁妆十分丰厚，姜氏和老夫人更是垂涎久矣。
“我也只是听说，卿神医给她的嫁妆里还有上古秘方，我想着若有此方，可保慕府荣华富贵无限，可我低下头去问她，她却根本不理会我。
“但我看她经常去药铺中坐诊，医术了得，便认为那些古方就在她手中，只是她不愿意给我罢了。
“但我并没有加害于她，是她自己生了你之后，伤及根本，那些名医什么的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我也不懂医术，真的是无能为力。”
一席话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听说娘亲死的时候，特意见了爹爹最后一面。”
慕卿九疑惑的是，卿雅岚对慕尚书根本就已经死心了，为什么她死的时候还要再见他最后一面，只因为自己失败的感情做最后的了断？
慕尚书突然间沉默了，卿雅岚临死之时的场景他没有忘记，非但没有忘记，还记忆犹新，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觉得心疼万分，这么多年，他唯一承认对不起的人便是她了。
“爹爹到底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根本不想记得。”
慕卿九清冷的声音让慕尚书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说真的，他看到慕卿九跟卿雅岚有五分相似的脸，心里便如刀绞般难受，这也是他当年为什么默许姜氏和老太太把慕卿九送离京城的原因。
慕尚书开口，声音竟有些他没有觉察到的沙哑。
“你娘她当年中毒颇深，可为了生下你，有几味药没有服，生下你的当晚，正值子时，无数的扫把星突从天降，将尚书府的宅院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府中便说你是灾星降世，她因此郁郁寡欢，身体比之前更差了，临死当晚，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非要见我一面。
“其实她的死早已成定局，我之前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她的毒也拖了好几年了，这几年我连逢年过节都极少见到她，要她当时让贴身嬷嬷来喊我，我也是碍于情面去看了她。
“几年不见，她整个人已经削瘦到极致，唯独脸色红润的很，看着比之前刚见到她时还要可人，但她确实有气无力，这才让我第一次发现她是真是要离开了。
“她当时拉着我，说她嫁给我生下你，从未后悔过，她也知道自己死后，姜氏会被扶正，只是她希望我能善待于你，毕竟你是我的亲骨血。”
慕尚书不再往下说了，现在想来卿雅岚怕是早就发现姜氏和江福之间的勾当，只是她心地善良，觉得稚子无辜便没有将此事说明。
他还以为卿雅岚是没有办法才特意这么说，到头来方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嬷嬷是谁？”
慕卿九搜寻原主的记忆，却没有发现卿雅岚还有个贴身嬷嬷，柳氏也曾说过，卿雅岚死时，只有柳氏和几个丫鬟在身边，卿雅岚从卿家所带的贴身嬷嬷早就因病过世了。
慕尚书对那些下人的等级并不精通，想了想方才说道：“好像是在药铺中看诊遇到的一个无家可归的老婆子，你娘看她可怜，便带回府中做些打杂的活计，模样没什么特点，我现在也记不太清，就觉得她比别的婆子高大，力气也大些。”
慕卿九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刘嬷嬷，柳氏曾经提起过她，她是为了报卿雅岚的恩才一直留在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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