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星星第十七天
这颗新生的星球通体淡棕色，星球表面还有几道赤红的纹路，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宇宙雾气环绕着它，似乎在形成新的星环。
“这是……逐火？”
赵衍看着这一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逐火是元王星中的智慧生命，他死之后，居然会成为新生的星球。
星族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繁衍的。
难怪波纳雅西他们初次见他时，说自己是诞生自元王星或化王星的星族，他们也像逐火一样，曾经是王星中一无所知的“胚胎体”，然后在死去后变成了真正的星族。
难怪要叫“胚胎体”，还没有真正诞生的星族，不管活了多久，当然都还是最原始的胚胎状态。
赵衍想起了自己，就连他也是一样，在蓝星活了十几年，直到意外身死之后，才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颗星，或者说，他本就是一颗星。
不，不对，他才刚刚脱离“胚胎体”的状态，正常来说他的本体星也应该刚诞生才对，但衍王星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个纪元，只是一直处在未苏醒的状态罢了。
难道王星的诞生方式比较不同？
赵衍脸上的表情各种变幻，一会儿是震惊，一会儿是回忆，一会儿是沉思，然后又从恍然大悟变成了纠结。
元王一直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大概也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怕他一会纠结到本体打滚，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我们三个自然不是以这种方式诞生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宇宙中还没有这么多种族的时候，宇宙意志孕育了三颗王星，并赋予了不同的本源力量……”
随着元王的解释，赵衍终于慢慢补上了传承记忆中缺失的有关星族繁衍的记忆。
在此方宇宙形成的初始，曾孕育出三颗极其强大、被宇宙意志与法则眷顾的星球，第一颗为元星，第二颗为化星，第三颗为衍星。
元为一族初始，随后化为星，直至开始繁衍。
在那之后，宇宙深处曾有万道霞光降临，缠绕三颗星球数亿年不散，而后星球自成生命，即为最初的三位星族，也正是现在星族的三位王。
而元王星和化王星又在漫长的时间中自然演化出无数生命，有低等的动植物生命，也有高等生命。其中诞生的高等智慧生命被称作胚胎体，胚胎体死亡后灵魂将会产生蜕变，精神体彻底脱离胚胎，有机会成为新的星球，是死亡亦是新生。
新生的星球意识也不会再有过去作为胚胎体的记忆。
赵衍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发问，“有机会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胚胎体’都能蜕变成真正的星族吗？”
“当然不是。”元王摇了摇头，“如果那样的话，星族的数量将远远不止现在这么多。”
“得天独厚的力量和寿命是宇宙意志的恩赐，正因如此，才会有如此复杂的繁衍过程来平衡星族的数量。”
正如个体力量最弱小的人类，却拥有着最强大的繁衍能力和学习能力，经过漫长岁月的发展，逐渐成为了如今宇宙中最强的种族之一。
作为单体实力极强的种族，星族从“胚胎体”蜕变成星的成功概率极低，绝大多数都无法聚集起足够的能量打破宇宙壁障，悄无声息地湮灭在宇宙之外。
就算成功蜕变的星族，也并不都具有演化出“胚胎体”能力。
在星族中，占据了大多数的是无法演化出“胚胎体”的亚种，他们的本体星依然能演化出其他低等生命，也能令其他外来种族的各种生命生存或是繁衍，只是无法自然演化出“胚胎体”，也就无法诞生出新的星族。
剩下的少部分能演化出“胚胎体”的星族本体星都停留在同一片星域，由族人保护着他们的本体星。
随着元王的讲述，赵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王星所在的那片星域，恺隐星域，那里被称为星族的圣地。
也就是说，只有无法繁衍出新生星族的亚种的本体星才会在其他星域。
他还没有见过波纳雅西、东赛和波比的本体星，但是莉莉丝的本体星是位于萨尔达星域的首都星，他在首都星这些日子，看遍了整颗星，还见过很多莉莉丝本体星上独有的植物生命或是动物生命，但还真没见过拥有智慧的高等生命。
那时他也没多想过什么，在当时的他的认知中，星球有生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又怎么可能还能诞生出高等生命呢。
现在看来，莉莉丝应该是诞生于元王星的亚种，没有需要保护的“胚胎体”，所以才能以她的本体为首都星。
就是不知道波纳雅西他们三个是不是亚种呢？
赵衍心中各种念头百转千回之际，元王终于讲到了有关他的事：
“……最初我们的意识还不完整时，我能感受到你意识的存在，但等我们两个脱离了宇宙意志的孕育后，发现你出了意外。”
彼时刚刚成为新生的星球的元王和化王，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感受不到那个在宇宙意志保护期间一直相当活泼好动的衍星意识了。
曾经用于保护他们的宇宙霞光自此缠绕着衍星，经年不散。
元王和化王最初以为是衍星的意识出现某种意外，陷入了沉睡，他们才会感觉不到，也曾寻遍了宇宙各个角落，但始终找不到能让衍星意识苏醒的办法。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星族逐渐发展壮大，在某一日，元王忽然彻底失去了对衍星意识的感知，这也意味着，原本还存在于衍星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元王和化王在万般无奈之下，叩问宇宙意志，最终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衍星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正在重新蜕变。
在星族中，唯有“胚胎体”才会产生蜕变。
自此，他们开始在王星和其他星族的本体星上寻找消失无踪的赵衍，但始终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元王有些歉疚，“我曾把自己的意识分散到不同的星球上，但不管怎样都找不到你。”
不止是他，化王也曾这样寻找过，他们后来甚至怀疑，也许赵衍并没有在星族的本体星上，而是在其他种族所占据的星球上，还为此私下去寻找过无数次。
那时星盟提出要和星族合作，希望让一些领地不足的弱小种族迁移到星族的本体星上生存，他们之所以同意，也是怀抱一丝希望，也许正在蜕变的衍星意识会在其中。
前阵子，一无所获的化王远渡宇宙海，去了宇宙海的另一端，只为了探寻那边是否还有没有寻找过的星球。
但他仍旧怀疑衍星意识还在星族境内，所以再次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开在不同的星族本体上，也正因如此，他在近日收回自己意识后才感受到赵衍的苏醒，这才匆匆而来。
化王大概也已经感受到了，只是宇宙海甚远，要返回星族不是一时两刻就能做到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元王感叹了一句，“之前我一直在想，你的本体和第二形态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亲眼看到了，和我想象中一样，非常美丽。”
第二次被元王如此直白的称赞，让赵衍说不出的不自在。
或许是从意识诞生之初就在一起的缘故，赵衍心中对元王控制不住的亲近，也因而对他的夸赞格外耳热，颇有些不太好意思与他对视。
另一边，淡棕色的新生星球在宇宙中滚动了一下，星球体表的雾气还未散去，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气息，狗狗祟祟地朝他们靠了过来。
赵衍奇道，“他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
元王道，“不，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它只有本能。”
本能？赵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颗逐火蜕变而成的星，所以他是想过来亲近元王吗，毕竟，他是刚从元王星诞生的。
下一秒，新生的星球在靠近他们时犹豫了片刻，随后开开心心朝着赵衍的方向滚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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