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端倪
格林德沃从卧室来到餐桌上的时候，看起来无比正常。
如果忽略了他没有焦距的眼神的话。
奥莉诺咬着勺子，看着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坐在对面，转头看了看在厨房里忙碌的邓布利多，又看了看格林德沃。
灼灼的目光让格林德沃浑身不自在。他没好气地说：“你看我做什么。”
奥莉诺睁着大大的蓝眼睛问：“daddy，你和papa吵架了吗？”
格林德沃浑身寒毛直竖，他抖了一下，皱着眉头，阴沉着脸问奥莉诺：“为什么这么问，……奥莉？”
奥莉诺撅着嘴，摊了摊手：“你今天都没有给他一个吻！papa在厨房的时候你应该过去给他一个慰问的吻……”
奥莉诺指了指自己肉嘟嘟的脸颊：“在这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或者是这里。”
“……”
“你们以前都会这样的！”奥莉诺不高兴地说：“你们感情破裂了！”
孩子越想越委屈，控诉的眼神看得格林德沃无比烦躁，还莫名的心虚。
格林德沃很心烦，他对于被任何人逼着做任何他意料之外的事都带有抵触心理。更何况是给敌人一个吻？！想让他妥协，休想！他冷冷的回瞪着奥莉诺。
“……”
格林德沃败下阵来，他对这双蓝眼睛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呢？！
况且，现在不知道是他和邓布利多有问题，还是这里的一切都有问题。他们明明昨天还是仇敌，这个地方居然一转头成了相亲相爱的亲密爱人，甚至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崽子！
去你妈的梅林！！
格林德沃面色有些凝重地想，如果他们突然表现的和以前差别太大，难免会被看出来已经换了人，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格林德沃心一横，仿佛上刑场般“唰”的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厨房就去了。
看上去就像要和谁决斗一样。
好吧放轻松。格林德沃呼出一口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你们曾经是恋人！他努力说服自己，开始给自己洗脑。这事又不是没做过！更进一步的都做过了，只是一个早安吻而已，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就像贴面礼一样，就像法国人一样！——你忘记了文达当时做的多么自然了吗？
可那是他的死对头！他的老对手！格林德沃心里另一个声音说。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意外，他们本该在决斗场上一决胜负！而不是在这里纠结什么奇奇怪怪的早安吻！！！
谁能心里毫无波澜地吻自己的死对头呢？！格林德沃心里咆哮着，即使曾经是恋人。问题是这都过去多久了！！就算复合也是要过程的吧？！这么突然的吗？！
格林德沃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想给自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个阿瓦达。
这里一切都看似很正常，邓布利多边习惯性地拿着自己那根花椒木魔杖施切割咒，边思考现在的情况。他实在想不通，他和格林德沃是怎么走到结婚还……生子（？）这一步的？
这不合理啊。
这些年里他不是没想过，他们是怎么从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走到不死不休这一步的。固然，安娜的出事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但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早晚也会越走越远。
是他当时昏了头。邓布利多自嘲地勾勾嘴角。一个蠢货，被格林德沃美好的谎言迷的七荤八素，把他是个什么人都忘了。
他们原本就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理念从根本就不一样。
邓布利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然，拿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大半勺盐就被撒进去了。
“……”
邓布利多纠结了一下，感觉也就多了一点点而已，应该影响不大……吧。
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时候，拿着那根正在施切割咒切菜的花椒木魔杖的邓布利多，手臂悄然间绷紧了。
这个脚步声非常非常的熟悉。
是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没好气地想，如果格林德沃要趁现在偷袭的话，他就毫不留情地把切割咒甩在他叫人厌烦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头就走，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格林德沃气势汹汹地闯进厨房，恶狠狠地伸出手，掰起邓布利多的头冲着他的脸颊碰了一下。
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脸蹭的一下红到了额头，此时的格林德沃神色无比自然，看着像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他不是梦游般同手同脚地飘着出去的话，可能这个表情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要不还是甩一个切割咒过去吧。邓布利多咬牙切齿地想。他狠狠地蹭了蹭脸颊，好像能使那个地方冷却下来一样。
果然还是把这个煎蛋给格林德沃好了。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想。
邓布利多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了极点，他坐在格林德沃旁边（据奥莉诺说那是他们俩的座位），总是温和的蓝眼睛里面盛满了怒火。
这时候只有甜食能安慰他。奥莉诺惊恐地看着邓布利多往红茶里面加糖块，三四块下去，邓布利多满意地停了手。
奥莉诺感觉自己的牙也开始疼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上了年纪的papa要注意牙齿健康。
以前也不这样啊。奥莉诺托着腮，苦着一张脸想，真奇怪。
“papa。”
小姑娘跳下椅子，走到邓布利多旁边，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还扯了扯他的衣角，看样子有话跟他讲。
邓布利多一下子回了神，他笑着问：“怎么了小奥莉？”
奥莉诺指指恍恍惚惚的格林德沃：“daddy不高兴了——papa没有回吻他。”
格林德沃听到这话理科回了神，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精彩。他猛然间抓起手边的一杯红茶，给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邓布利多嘴角抽了一下，他想他终于明白了刚才格林德沃的心路历程。他说：“盖勒特没有不高兴……你看他现在还在认真的品尝红茶不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亲爱的，不管你说什么，你盘子里面的西兰花都是要全部吃完的。”邓布利多不由分说地把奥莉诺按回她原本的座位。
奥莉诺被这么一打岔，满脑子都是不想吃的西兰花，彻底把自己刚才的要求忘了个干净。
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他正准备继续往杯子里加方糖，却发现被子已经不在自己手边——现在那杯红茶已经被喝掉了大半，只剩一点点糖渣和茶叶渣留在杯底。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给自己又到了一杯红茶，抿着嘴往里面加了足足六块方糖。
然后端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瞬间，邓布利多的眼神变了。
他轻轻放下杯子，看着偷偷把西兰花挑出去，只把培根煎蛋和面包挑出来的奥莉诺，眨了眨眼。
这个煎蛋……
邓布利多看着奥莉诺毫不犹豫的塞了一大口，状似不经意地问：“奥莉……好吃吗？”
“……好吃啊。”奥莉诺皱着鼻子，喝了一大口羊奶：“但是好咸啊papa！”
邓布利多垂下头，他一指长的红发遮住了他的神色。他看着盘子里那一片烤得焦黄的面包：“是吧，可能盐加多了吧。”他语气如常地回答。
没人看到，他清澈的，和奥莉诺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一瞬间变得幽深而又锐利，就像暴风雨下的狂躁的大海。
一旁，格林德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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