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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回来了


又是一个夜色,这个夜色不同以往,尽管巨大的凤城依旧灯火辉煌,却也无法阻挡淅淅沥沥的雨水哗哗而下。

  相比于街上的雨声喧哗,凤城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室内却显得安静很多。此时在这个办公室里有三人,一人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望着窗外淅沥的雨水,又像是在看着窗子上反射的鬼脸人。

  鬼脸面具遮住了他整块脸,旁人实在看不出其当下表情是喜是忧。另外两人恭敬地站在鬼面人身后,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安翔集团的刘平。另一人却是一个女子,此女视之更是给人风情万种、妩媚妖娆之感,白美肌肤在凌乱的衣着之下隐隐闪现着春光。

  二人只听那鬼面人声音缓缓传来:“履行之前的承诺,安翔集团赢了,那么安翔集团从此便可为我办事,至于风华集团,就让他成为历史吧。”

  刘平仿若受宠若惊般连忙回答:“是是,这都是托了先生的洪福,能为先生办事安翔集团荣幸非常……”

  鬼面人未等刘平说完便接着说:“只是……以安翔集团的实力是不可能斗得过风华集团的,可偏偏……这其中之事莫非你还想瞒我不成?”

  刘平身形一颤,颇有紧张惶恐情绪:“先生果然才智过人,这个其实我是委托人帮忙的。”

  鬼面人追问:“什么人?”

  刘平咬了咬牙,犹豫片刻后才说:“他……他回来了!”

  闻言,一直不吭声的那个女子的妖娆身影猛地一震,那窗前的鬼脸面具也是轻微颤动了一下,声音略有些急促:“你是说……?”

  刘平沉默,但沉默也是一种表达方式,越发沉默就越发说明事实。而鬼面人也沉默了许久,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刘平才打破沉寂:“五年前……”

  只是刘平话还没说完又被鬼面人打断了:“你知道他的地址?”

  平时刘平绝对是忍不了别人这么打断他说话的,只是现在面对他面前的人不得不低头,只得说:“不知道,我们送的委托信上也没有写收信地址。”

  鬼面人再度沉默,这时的刘平也没有再继续提那“五年前”的事。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风还在吹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传进办公室,在三人耳边回荡不已,天空中时不时电闪雷鸣,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仿佛这个星光巨城对无边黑暗的雨夜的抗争。

  闪烁的电光透过窗户,照在那狰狞的面具上,却难以看出戴面具之人的脸色。

  许久,鬼面人才说:“夜光最近怎么样?”

  只听那女子缓缓说:“之前和风华集团交涉的韩仁已经被凤衙的人抓了,其他都还好。”

  鬼面人依旧还是那个姿势,大概这雨夜在他眼里是温和而诱人的,就像是五年前……

  鬼面人回过神来,淡淡地说:“既如此,夜光就暂且隐退一段时间吧,经此风波估计凤衙已经盯上你们了,没有我的命令夜光不可以再重现凤城。”声音中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令人闻而生畏。

  那女子恭敬地说:“是,都听先生安排。”

  鬼面人又说:“行了,若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刘平两人同时说了一声:“是。”之后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那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已成镜子的玻璃,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镜子里狰狞的鬼脸,面具一阵颤动,最终逐渐平静下来,也不清楚他在想着什么。

  天空逐渐泛白,昨夜的雨已经停歇,而风仿佛还对凤城异常留恋,久久不曾离去。也不知是否是下雨的缘故,凤城里萦绕许多天的血腥味似乎也淡了一些,微风带来了人们久违的清新,带来了远处雨水和泥土的味道,似乎这种味道也更让人觉得心安。

  而此刻的凤城,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井然有序的跑着,毫不在意脚下飞溅的雨水。在衙主严森的指挥下,士兵们围住了一栋不太起眼的楼房。

  严森对着旁边被两个士兵架着的韩仁问:“确定是这里吗?”

  韩仁连忙回答:“就是这里。”

  严森点点头,转身看着楼房,右手朝着楼房一挥,顿时便有一队士兵冲进楼房里。而严森则是静静地等待着。

  少顷,那队士兵去而复返,领头将士看见严森,恭敬地说:“衙主大人,里面并未发现任何人,依属下观察,多半是连夜撤走的。”

  严森眉头紧锁,说:“有没有什么撤离的线索?”

  将士正身:“属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昨晚雨下的很大,脚印也被雨水冲刷了。”

  严森脸上阴沉之色又是加深了几分,转身看向韩仁,片刻后一挥手下令:“撤!”一群人依令撤走,脚步整齐,雨水飞溅浸湿了他们的裤腿,而这些又哪里阻挡得了气势汹涌的士兵。

  凤城郊外,别墅中二楼窗前,林弈看了看手机里刚发来的消息,脸色古井无波,似乎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无一丝惊讶神色,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看着湿漉漉的树和下面的泥土,回想起昨夜那场大雨,仿佛又联想到了什么时候,五年前?那时候也是一场雨……

  林弈不知不觉望出了神,尽管柳思琪走到他身后还未察觉。看着眼前望着窗外的背影,柳思琪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怎么样?”

  这时林弈才回过神来,但却依然不愿意转身,继续看着窗外,柳思琪神情略有些黯然,片刻后才听到林弈的声音:“没有收获。”

  柳思琪调整了一下心情又说:“一夜之间撤离这么快,你怎么看?”

  林弈此时并没有抽烟,这是他为数不多且难得不抽烟的时候,叹了口气才缓缓说:“一夜之间撤离确实有点奇怪,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林弈停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柳思琪也没有插话,知道林弈还要继续说下去,果然片刻后有传来林弈淡淡的声音:“要么就是韩仁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告知了其他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夜光身后的靠山确实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柳思琪点了点头,手指轻点了几下嘴唇,然后说:“就韩仁这水平还不至于有这么精妙的作为,那就只有……”

  林弈接着说:“不错,而且我隐约感觉,夜光背后之人和当年那些人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就是那些人。”此时林弈声音依旧平缓,淡然,但是话中却有几分深深回忆之感。

  而身后的柳思琪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就在这时,林弈嘴角微扬,但是柳思琪并未能看见。在柳思琪的印象中,似乎林弈从未对她笑过。现在他笑了,她却依旧没能看见。

  林弈的声音又传来了,还是那么平淡:“不用担心,他们既然隐退,便是暂时还不想与我们起正面冲突,不过我们还是得随时做好准备。”

  柳思琪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连忙说:“你的意思是……?”

  林弈点头,说:“不错,如果真是他们,经此风波后,不可能不会察觉有人插手了风华集团和夜光的合作。而且你不觉得安翔集团的动作太快了吗?”

  柳思琪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不正常……但是安翔集团就是和风华集团争锋相对……”柳思琪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下去了。

  林弈仿佛是自顾自地说:“张华死后,安翔集团毫不停歇的清理了风华集团,就连安翔集团刘平都知道自己斗不过风华集团,那些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

  闻言,柳思琪沉默良久才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弈看着窗外,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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