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先生也可以是兄弟
忙了一天，此刻天色已晚，林弈柳思琪二人干脆应严森之邀，将就在凤衙内用了晚饭。
凤衙食堂内，长桌摆着，桌边坐满了人，除了林弈、柳思琪和严森，还有李熊李参军，此外，名动凤城的十大将军除了在当值的四个外，其余六位都已到齐。
“林先生，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酒好菜招待的，还望林先生不要介意才是。”先说话的是严森，此刻严森正满脸笑容。
然而林弈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无妨，为以防事发变故，今晚以茶代酒就行了。”
严森想了想说：“那好，还是林先生想的周到，来人，把这酒给撤了，把茶端来。”旁边的士兵闻声而来，端走了桌上的酒水，不一会儿又端来一壶茶放在桌子上。
柳思琪坐在林弈身侧，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暗暗咽了咽口水，思索着：“这菜虽然比不上王宫里的，但对于边城地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又见严森端起茶水站起身，对着林弈所在席位说：“林先生，五年前我们还是对手，没想到如今竟能共事王朝，真是荣幸之至啊，我敬先生一杯。”
林弈也是提起了茶杯，朝着严森做了“请”的动作，随后两人共同饮下各自手中的茶水。
有了严森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只见李熊也是照猫画虎，站了起来说：“林先生，在下凤衙参军李熊，林先生之才智乃是我平生仅见，实在佩服，在下敬林先生一杯。”
林弈李熊又是各自饮下一杯之后，又有十大将军的六人依次站起。
“林先生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不知道林先生是否还记得在下？”站起的是一彬彬有礼模样的女子。
林弈闻声看去，眼前女子容颜也是非俗家女子可比的。举起茶杯，脸色却依旧平淡，缓缓地说：“被称为凤衙一枝花的姚曼，想必就是你了吧，你都不知道的话我还如何在凤城混？”
姚曼举起茶杯，笑着说：“此生能与林先生有一场角逐，实属不易，来，敬先生一杯。”姚曼尽管是个女子，其性格却是极其洒脱豪爽，在五年前与林弈的角逐中更是不输十大将军中的其他男子。
又有数位将军站起敬茶，林弈一一回应，而当严森正想给柳思琪敬茶时，柳思琪却是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与众位将军欢坐一堂深感荣幸，我一起敬诸位将军一杯，随后我们进入用餐环节。”
严森略有些尴尬，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众人，随即众人会意，都是站起来一起敬了一杯。
原是柳思琪本就不习惯这种繁琐礼节，见到桌上如此佳肴更是不愿再等，因此才有此一幕。
随后众人便开始进餐，然而正当众人进餐相谈甚欢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正是严森的手机铃，严森尴尬地看着林弈笑了笑，见林弈点点头才退了出去，想必是找安静地方接电话去了。
不久，严森返回，只见其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众人见状都安静了下来，林弈也看见了严森的脸色，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
严森来到桌前才缓缓说：“林先生，刚来消息，何飞的妻子失踪了。”停顿了片刻又说：“经过观察何飞家中情况，大概已经失踪了近一周时间了。”
食堂内顷刻间陷入了沉寂，一股诡异的气氛席卷着桌边，林弈也深深皱起了眉头，似是案情又越发复杂了。
食堂沉默了好久，才听见林弈说：“叫他们回来吧，不要碰到任何东西，维持现场。”
严森闻言又转身去了安静所在，想是回电话去了。
林弈看着安静的餐桌，缓缓地说：“各位继续用餐。”仿若并无大事一般，镇定自若，于是气氛便有所好转，又是嘈杂声一阵，严森不一会儿便回来，加入了用餐的行列之中。
……
饭后，林弈拿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吐出，目露思索，片刻后又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品茶的柳思琪。
柳思琪若有所觉，也转头朝林弈看来：“怎么了？”
林弈淡淡地说：“你去查看一下监视系统，何飞的妻子一周前是怎么失踪的。”
柳思琪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监视室走去，林弈依旧自顾自吸着烟。
不多久时间，柳思琪回来，看着林弈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大概两周前有何飞妻子进入那片区域的记录，那就是她出现的最后时间段，但是一周前没有，不过有显示那片区域一周前曾停过十多分钟的电，备用电也停了，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了。”
林弈闻言，眼神微眯，但其吐出的烟还是那么平缓，淡淡地说：“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这事若是只有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柳思琪眼珠子转了转，说：“杀死何飞的也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来，他的妻子可能就是凶手之一了。”
林弈却是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才说：“在没有见到真相之前不可妄自推断。”
柳思琪摊了摊手：“好吧，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还是等吗？”
林弈又是摇头：“不，此次基本可以断定是团伙作案，而且行动缜密，非常人可以做到，如果不是那群人，尽早除掉才是，如果是的话，也该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面子已经给得够大了。”
确实，从夜光，到安翔集团，再到西南部学院，给的面子已经够大了，人的忍耐终会有限度，林弈也是如此。
之后，林弈找到了严森：“荞青那边的怎么样了？”
“林先生放心，已经抓捕到荞青，估计明日便可返回到凤衙。”
林弈看着严森，缓缓地说：“荞青有杀人动机，到时候你按照流程审问即可，有什么结果发消息给我。”
严森疑惑，言了又止：“那林先生你……”
“我去追查线索，人多太容易打草惊蛇，我一人去就行，你随时查看我发的消息，可能会有行动，我见识过你的实力，也相信你能办到。”
两个男人就这样目光对视着，话不需要多说，两人都互相了解对方，尽管严森并不像林弈了解自己那样了解对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却也知道了林弈也是能托付后背的人。
严森笑了，是那般爽快：“感激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先生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的，我赴汤蹈火。”
林弈却是紧紧盯着严森，片刻后才嘴角一翘，缓缓地说：“说实话，五年前你也是令我颇为头疼的一号人物。”停顿一下又继续说：“别一口一个先生的了，听着从你嘴里说出来浑身不自在。”
严森却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吧，林老弟有什么需要就吱一声，哈哈哈。”说着便拍了拍林弈的肩膀，那样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林弈也是看着严森，面上却已然归于平静，似是从未对什么事有过兴趣一般：“多谢严兄！”
一个“严兄”，一个“林老弟”，明明都站在自己对面，却是历经了多少时间，多少坎坷，才有这一夜的会心相称。
片刻之后，严森又是面色一转，一脸担忧神色说：“林老弟，何飞妻子的杀人嫌疑还不能排除，而且对方不止一人，还有可能跟那群人有关系，你此一去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林弈闻言眉头一皱，说：“严兄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仅仅一句话，又把严森的思绪拉回了五年前，想起的是那一幕幕自己都胆寒的景象，这才尴尬地笑着说：“哈哈哈，看看我，这么健忘，是我多虑了啊。今晚没喝得了酒，待此间事了后，你我二人再共饮一杯。”
难得的林弈此时也笑了：“一言为定！”
就此，在这平凡的夜，在凤衙之中，仅几句话间，凤城名声最为显赫的两人就此摒除了隔阂。见证这一切的，是那从九天之上洒落的冷月光辉，是那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带着血腥味的夜风，还有倚在门边那笑着的美丽倩影。
次日一早，严森和柳思琪正想去看看林弈，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被子也已整齐放好，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担忧。
……
（月末最后一天，希望大哥们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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