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顾凛驱车回到公司后直奔技术部总监办公室，小陈也在。
顾凛之前听过苏与晴抱怨过最近突然涌现出不少黑装粉的微博号，到苏与晴以及旗下艺人拍摄的各个推广品牌官微下阴阳怪气，拉踩别家发布恶评，更有甚者还暗示和造谣苏与晴的私生活混乱。她怀疑过是同行眼红抹黑，以达到影响公司形象的目的，但是工作一直很忙没时间花心思在这上面，也想着目前还没有实质性影响，所以暂时没有去追究。
顾凛打算揪出这次车祸恶评账号的同时把这个问题一并处理，谣言这种东西，如果不扼杀在摇篮里，等到真的受影响的时候才想着解决就晚了。只会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查到什么？需要我亲自回来？”打击犯罪集团是意外收获，顾凛早就发话查到幕后主使，符合造谣条件的直接报警，然而小陈在电话里没透漏太多，只是让他尽快回来。
“你看吧。我通过多个水军账号摸出了这个发布任务的号，基本确定就是幕后指使抹黑苏总的人。”技术总监让出自己的位置，电脑里是一个微博账号的私信页面，里面有几个水军群，分别记录了从上个月以来所有针对苏与晴的造谣和捧杀不同的话术，很明显技术总监黑了这个恶意买水军发布抹黑苏与晴任务的账号。
“查出这个账号身份信息了么？”顾凛停止浏览，抬头问技术总监。
“不用查了，光看ip和微博发布的内容就知道是谁。”小陈一边说一边滑动着鼠标，停在了一个卡通头像的账号上，点进去，是两个号之间的聊天记录，“这就是我让您回来的原因。”
顾凛细品记录，文字的主人似乎蕴藏着对苏与晴满满的恨意，有一股不搞臭苏与晴势不罢休的样子。“这是谁？”
“您点进微博。”
显然，小陈说的那个微博账号是一个小号，微博内容大多是记录少女心事的文字和几张拍美甲的照片，顾凛快速阅读后发现提取不出有用信息，还是一头雾水，回头望小陈。
“这两个账号的ip都在上海的卓尔总部，但重点是这块表，您应该认得。”小陈接过鼠标，滑到他说的那张图。
经小陈点拨，顾凛很快就顿悟了，那块表的主人——正是李斯斯。
为什么他们一看手表就知道是李斯斯呢，因为这块表正是卓尔欢迎李斯斯入职的礼物。多亏了自家父亲，李斯斯成为卓尔最年轻的女性中层人员，但她从小张扬的性格不懂什么是低调，早就明面上秀过许多回了，更何况上面有她名字缩写的刻字。
顾凛沉默不语，小陈静待一旁等候吩咐。
“这样，你们把这些能证明账号身份的证据拷贝一份给我。”
“好的，了解。”
回到自己办公室，顾凛坐在老板椅上，陷入思考。
他万万没想过这件事的背后牵扯到的是李斯斯，倒不是他为李斯斯开脱，只是一直以来李斯斯在他面前都是一副纯良无害的天真形象。起初听苏与晴提起她的所作所为时，还当做是小女孩幼稚不懂事。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事实上，天真的只有顾凛自己。
自从上次那场乌龙，李斯斯直到跟着团队回上海都没同自己有过多的交流，交谈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年少时不同，他以为这已经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表示了。
可刚刚看那个微博发的内容，似乎李斯斯对自己的执念有愈演愈烈，殃及他人的趋势，而苏与晴，就是李斯斯的假想敌。
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最稳妥呢，他顾忌李斯斯父亲以及自家舅舅的这道关系，但他也绝不可能再让苏与晴受这种伤害。
顾凛摘掉眼镜，闭着眼用力揉了揉山根。
————
躺在床上的日子过得像05倍速，今天是苏与晴住院的第十四天，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
腿伤的原因，吃喝拉撒都在这间狭小的单人病房里，她的性子再乐观，封闭半个月也不免有些抑郁。
早上八点，窗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病房，苏与晴被阳光唤醒。
过了立夏，温度已经逐渐稳定，这会儿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暖洋洋的光亮，这个天气，去海边再适合不过。要放在以前，自己早就说走就走了，何必受制于此。
这股想法愈演愈烈，可苏与晴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自己还包着纱布的腿，气恼地用健康的那只手对着空气挥了一下。
苏与晴拨通了顾凛的电话。
“你怎么还不来，都八点了！太阳晒屁股了！”
顾凛如果早上来探病的话，一般是八点半左右，苏与晴在不自觉间把自己的郁闷撒在顾凛身上，然而在顾凛听来，苏与晴软糯的声音是在和自己撒娇。
“饿了是不是？等等我，爱心早餐已经在路上了哦。”顾凛的心情很好，语气透着宠溺，他一边说一边把油门踩得更深，在早八的高峰路上像一只灵活的小狗，见缝插针。
“哼。”苏与晴挂了电话，这家伙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半个月以来的相处，苏与晴已经对熟悉甚至于习惯了顾凛的照顾，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探视。她能感受到在自己疼痛时，伤心时，崩溃时，顾凛的情绪也在随之起伏，这种持续的近距离接触，说没有任何感觉，是不可能的。
在那些疼痛难忍失眠的深夜，苏与晴时常在想，就任由这份感情这样顺势发展下去，是不是也挺好的？但很奇怪的是，每次苏与晴想聊，顾凛都会找借口回避。
“你会接受一个不记得你的人对你的爱意吗？”梁小果对她的想法不置可否，而是反而了她这么一句。
这倒是把苏与晴问住了，她一直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没有了不好的回忆，拥有现在的温柔，这听起来不是挺好的嘛。
可要是从顾凛的视角看，就不免有些残忍了。
“可是如果我一直找不回那段记忆……”
“你们之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
“叩叩。”病房的门被敲响，“我进来咯？”
“好。”
“早啊！”顾凛推开门，亮了亮手中的包装袋，苏与晴认得，是n市老字号的名点宣粤府。“我早上提前一小时出门排队，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家店的魅力。”
这是苏与晴昨天随口念叨的，没想到今天顾凛就去买了。
“买了什么呀？”苏与晴咽了口口水，胃口瞬间被勾起来。
“虾饺，凤爪，红肠，牛仔骨，还有豆浆，”顾凛一一报上菜名，并摆上苏与晴身前的桌板上。
“太棒了吧！”苏与晴激动地搓搓手，“都不知道先从哪道开始吃好了。”
顾凛被她这个动作逗笑，“想先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吃了没？”
“你吃不完我再吃。”
“一起吃吧。”苏与晴递过来筷子，并挪动自己的腿给他在床边腾出了一个位置。
顾凛对上了苏与晴的目光，停顿了几秒后接过筷子，在她对面坐下。
“太好吃了吧！”苏与晴嘴里的虾饺还没咽下，就忍不住夸赞道，“本来今天心情很down的，感恩有你！”
“怎么呢，给哥说说。”顾凛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小鬼！”
自从苏与晴第一天搞不清状况跟他撒娇，在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后，顾凛自称哥很久了。
“我都半个月没离开这张床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却不能好好感受！”
“等你出院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苏与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咬着筷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嗯？”
“我想去海边。”苏与晴又扑闪着大眼睛撒起娇来，她发现顾凛特别吃这招。
“现在？”
“休息一下消消食也行。”苏与晴心疼地给顾凛的碗里夹了一块她最爱的牛仔骨，以此为贿赂，“你看啊，我现在恢复得其实也差不多了，没啥大碍，只是行动不便而已，你去找个轮椅，我们说走就走，去c市，宵夜前就能回来。”
这个要求听起来离谱，但是苏与晴提出来，好像又觉得正常。
顾凛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可行性，趁他还没想出个结果之前，苏与晴再次加把劲，拉过他的手，“你不是说我开心你就开心吗，我今天要是能看到大海，就会开心得死而无憾了！”
“乱说什么。”顾凛嘴上严肃，手却没从苏与晴那儿抽回来。
“好不好嘛！好不好！”
“那你不要告诉小果姐。”顾凛还是在苏与晴面前妥协了，确实苏与晴的情况相对好转了很多，谨慎一些，坐轮椅外出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耶！保证闭口不提！”顾凛不说苏与晴也知道，怎么可能告诉梁小果。“什么时候出发？”
“你继续吃，我去准备准备。”
苏与晴美滋滋地喝着豆浆，等着顾凛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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