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苏与晴躺在沙滩椅上举着花，顾凛蹲在一旁，突然少了小女孩这个调和剂，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俩人都感受到了。
“咳，咳咳，嗝咳咳咳……”苏与晴一开始只是想战术性咳嗽打破沉默，没想到真能能把自己呛到。
顾凛马上起身，一把拿过鲜花，把手伸到她身后，轻轻拍打着后背，待她气息平稳一些后，拧开了一瓶水递给她。
“咳，花，干嘛丢地上！”
顾凛这才注意到，然而花瓣上已经细细碎碎沾满了沙子，“这……回去我给你买束更大的吧。”
“我不管，拿来。”苏与晴接过后，耐心地一点点挑去细沙。
这一幕，让顾凛忍不住打开相机，屏幕中的苏与晴，害怕破坏花瓣所以每个指尖都透着小心翼翼，而她的表情不断透出她的开心。此时镜头外的顾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抿住的嘴唇拉开了弧度。
“拍好看点。”苏与晴发现顾凛举着手机拍自己的时候，他忙转过头，让海浪见证他的欢喜。
“想不想去感受一下海浪？”顾凛说。
“可以吗！？”苏与晴当然是一万个愿意的，点头如捣蒜。
“当然。”既然他能提出，就证明这是经过他判断的结果。苏与晴闷在医院那么久，只要她想，他都会尽力去实现。
“不过你介不介意我？”顾凛做了个公主抱的动作。
就算喜欢她，也不会在非必要时候趁机占便宜，这迷人的分寸感，苏与晴把手举得老高，回应顾凛。
……
阳光下，沙滩边，女孩在男孩的怀里，男孩带女孩追逐闪着金光的海浪。
“啊！浪来了，快跑！”苏与晴兴奋地叫着，完全释放了压抑许久的自己，“使唤”着顾凛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
“累了？”感觉到速度变慢，苏与晴抬头说。
“我怕你累。”顾凛才不觉得累，苏与晴太瘦了，隔着布料手指都能感受到她的骨骼。
“我还以为是你不行？”苏与晴正玩到兴头上，这种戈然而止的感觉像还没high对方就结束了，谁能忍。
“那就行给你看。”激将法果然好用，顾凛比刚刚跑得更快了，还把苏与晴下放到无限接近海水的高度。
“啊！起来起来，浪要来了！”苏与晴唯一能支配的一只手挂在顾凛的脖子上，只能靠嘴来输出，“顾凛！”
“我行不行？”平时为人处世再成熟，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能放任苏与晴说他不行。
“我要是感冒了你要负责的！”眼看浪就要冲到眼前，苏与晴真的急了。
“我行不行？”
“行行行，你最行，你世界上第一行。”
“这还差不多，”顾凛听到这句话终于满意了，在最后时刻直起身子，没让一滴水碰到她，“我怎么舍得你感冒呢。”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苏与晴感觉自己被耍了，气鼓鼓道。不过有一说一，顾凛的核心是真的好啊……
“还想玩吗？”
“不玩了！带我回去。”
躺在相邻的沙滩椅，这回是彻底放松下来了。苏与晴看看脚边的玫瑰，又转头看看一旁正闭目养神的顾凛，心里有些悸动，也有一些话想说。
“哎。”苏与晴轻声唤道。“睡了吗？”
“嗯？”顾凛迷糊地应了一声，以为苏与晴有需要，“没呢，要什么？”
“想和你聊聊天。”
“好，你说。”
“如果，我说如果，我永远也想不起来怎么办。”苏与晴声音很轻，但说的话在顾凛听来却很重。的确，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失忆的时间早就超过医生口中的“短时间”了，却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顾凛沉默了。
“这半个月要谢谢，你真的很好，有些地方小果都没你那么细心，今天我很开心，真的。享受你的照顾这么久我怪不好意思的。然后最近我想了挺多的……我……”显然苏与晴还没组织好语言。
听到这里，顾凛站了起来，背对着苏与晴。
苏与晴看不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都说我想不起来的都是让我不开心的东西，但是……”
“好像要下雨了，五月的天气就是这么阴晴不定的。今天的日落可能看不了哦。”
“日落没关系啦……”苏与晴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也不知道是顾凛没听到还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但她想把话说完，毕竟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他的付出和心意她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现在这种没有太多羁绊和顾虑的状态很舒服，也不想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了，车祸后她明白，人应该活在当下。
“趁没下雨我们回去吧，我先把你送回车里，啊。”顾凛语气不强硬，却在行动上打断苏与晴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抱起她就往回走。
“哦哦，花记得拿。”苏与晴抬头看了看天气，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乌云密布，稀里糊涂地就忘了自己还有没说完的话。
顾凛以最快地速度打包好所有物品，驱车回n市。
回程的车上，虽然顾凛没有表现出来，但苏与晴还是能感觉到顾凛的状态不对。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太开心呢。”
“没有啊。”顾凛挤出一个微笑，苏与晴觉得这个笑容相当勉强。
“真的？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
“你现在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想说的时候可以和我说。”
这句话让顾凛有瞬间的恍惚，但他知道他现在注意力应该在方向盘上。
顾凛推着苏与晴刚刚到达住院部大楼的门口，大雨在他们身后倾盆而下。
即便已经回到那张病床，苏与晴的心却还留在c市的海边，她反复播放手机里的视频，看到精彩的地方还拉过顾凛一起看：“大海真的太治愈了，你看，哎呀，这里好丑。”画面中是不小心将手机切换到自拍模式，他俩的大头看向镜头时滑稽瞬间。
“在看什么好东西？”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苏与晴马上锁屏，好在顾凛坚定不移，用他的背影挡住了梁小果的视线，直到苏与晴藏好手机。
“你来啦小果！”苏与晴谄媚地笑道，“外面这么大雨，没淋湿吧？”
“你们搞什么？鬼鬼祟祟的。”
梁小果的眼刀在俩人之间来回瞟，不相信他们所说的看苏与晴额头伤口恢复情况，戴着帽子看怎么看伤口？还有为什么在室内戴帽子？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苏与晴心虚地转移话题。
“我妈做的家常菜，”梁小果没有揪着不放，顺着说下去。
“你妈来了？那你没告诉她我住院的事吧？”苏与晴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要是阿姨知道了自己老母亲绝对瞒不过。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我说带去公司加班的。”
“吓死我了！”
“既然小果姐来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顾凛在两姐妹说话的间隙插进来。
“行，你回去吧，辛苦了。”梁小果拍了拍顾凛的手臂。
“记得好好吃饭，我走了。”
“明天见。”这是苏与晴对顾凛说的。
“哟？明天见？”门刚关上，梁小果就像换了张嘴脸，戏谑道。
“反正他每天都来不是吗。”苏与晴理直气壮，“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哦！”
“多少给我留点。”
————
饭后。
cici语音和苏与晴汇报公司最近情况，末尾，提到前阵子披皮黑粉的事。
“你是说？都是顾凛解决的？”
这些水军的行为确实让苏与晴头疼，像甩不掉的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们公司接的每一个推广下，影响不是说一点也没有，苦于这些人的话术看不出任何指向。没有证据找不出源头也就无法精准打击，但放任不理也害怕事态升级。在此之前她一直想要等个合适的机会再去集中处理这件事，然而最近已经鲜少看到他们蹦跶的身影了。
“他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他们上次来探病的时候，苏与晴以为被处理的仅仅只是针对车祸对她的恶评，事后顾凛只字未提，苏与晴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都没好好谢谢他。“那他有没有提到对面是谁？”
“那时候顾总给我打电话，只说事情解决了，不是同行恶意竞争，让我们不用担心，再多就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两件事的水军有重合。”
结束了通话，苏与晴倒在床上，反复思考cici所说的话。
除了有利益冲突的同行，还会有谁会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找水军黑自己呢？甚至不惜让犯罪组织成员在车祸这种事上做文章，这要是被扒出来，在任何一个圈子都是很难混下去的吧。
既然顾凛得出不是同行竞争的结论，那他自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说是因为不方便透露吗？难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到谁了？
越想越乱，还是下次直接问顾凛好了，如果自己真的有没考虑到的地方，也好给日后的自己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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