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中场休息后乐队继续演奏，苏与晴他们也一直待到一点酒吧打烊。
“我叫代驾回学校？”赵易扬拿出手机。
“我也要叫代驾。”苏与晴刚刚的酒劲已经过了，但不能酒驾。
“我送你回去吧，”一旁的顾凛突然开口，“这个时间一个人叫代驾不安全。”
“不了吧，太麻烦你了。”苏与晴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酒醒后脑子回归平静，暂时想避免和顾凛单独呆在密闭空间。
“反正我们的车也坐不下顾凛，让他送你回家。”刚才的情景大家看在眼里，都默契地跳过那一part，此刻赵易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吧。”确实，五人座的车加上代驾就不够位置了，苏与晴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
车上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言，顾凛时不时扭过头看一眼苏与晴，意味不明，苏与晴觉得有点不自在，随即打开了车窗，意图让风声带走拘束。
这短短三十分钟的车程，对苏与晴来说像是过了三年，还不如喝醉了别醒过来呢。
谢天谢地梁小果的电话打破了尴尬，苏与晴在铃声响起的第一声快速接起。
“喂，小果”
“你在哪呢？怎么不回信息？”苏与晴在进酒吧之后被气氛吸引，给梁小果发了条信息之后就一直没注意手机。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刚才没有看手机。”
“总是让人担心。”三个小时里梁小果发了十几条信息给苏与晴，但想着她今天生日不看手机也情有可原，直到一点多了还没有回复，才开始担心起来。“喝酒了吗？你没有自己开车吧？”
“没有，我朋友开车。”
“你这语气有点不太对劲，这样，我下楼接你吧。”
“好。”
“与晴姐。”顾凛突然开口。
“嗯？”这是苏与晴没想到的。
“其实我很开心能认识你。”顾凛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开头，苏与晴有点不祥的预感，是不是要发好人卡了。
“是嘛。”苏与晴声音微弱，害怕下一秒就会听到不愿听的。
“我很羡慕你的性格，和你相处是很放松的舒服。”
顾凛说话时又看向副驾驶的苏与晴，可苏与晴退缩了，不敢和他对视，远没有刚才在酒吧里的勇敢。
“姐姐，能和你当朋友是我的幸运。”
苏与晴懂了，这才是顾凛对自己的回应，话也说得很明白了。
她没有回复顾凛，本就低着的头现在更低了，车里只剩下播放的音乐声。
“需要我开进停车场吗？”前面就到苏与晴的小区了。
“不用了，我朋友下来接我，你在门口停就可以了。”
“好。”
远远就看见梁小果站在路边。
车刚停稳苏与晴就开门下车抱住了梁小果。
“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梁小果紧张道。
“没有。”埋在梁小果怀里的苏与晴摇摇头。
顾凛也打开了驾驶座的门，下车来到她们面前，和梁小果打了个招呼，“姐姐好。”
“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出于护犊心态，梁小果对顾凛语气有点不善。
“不是，没有。”苏与晴抬起头来急忙否认。“我就是生日过得很开心，你看，他还送了我一个好大的熊！”
可梁小果还是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润。
“你就是顾凛吧？”眼前的男生和苏与晴形容的没有太大出入，确实是苏与晴会喜欢的类型。
“是我。”
“你帮我把车开回停车场吧，我们回家。”害怕梁小果这样要对顾凛不客气，苏与晴对梁小果说。
“与晴姐没喝多少，可能是累了，你带她回家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晚安。”顾凛对梁小果说完后又对俩人一起道了晚安。
“你怎么回去？我帮你叫个车吧？”苏与晴虽然失落，但还是心系顾凛。
“我回外婆家，走回去就行。”
“那行，你走回去吧，我们先回家了。”梁小果重新把苏与晴按回副驾，回到主驾发动车子。
苏与晴透过车窗看着顾凛，顾凛和她招了招手道别。
……
“怎么了，说说吧？”
还在电梯，梁小果就已经开始“兴师问罪”，搞笑的是手里还帮忙抱着苏与晴那只大熊。
“没什么啊……”苏与晴把头缩着，把刚刚梁小果拿给她的外套当成了壳。
“算了，等你想说再说吧，我一直在，啊。”
“还是姐妹好。”苏与晴用头蹭了蹭梁小果，像一只小猫，在动物的语言里，这是信任和依赖的表现。“可是最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却没和你一起过。”
“少说这些废话，是我工作忙才没办法陪你，到家了，赶快洗个热水澡休息吧！梁小果反锁房门，“把不开心留在今天，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嗯嗯。”
想着顾凛在车上说的话，苏与晴一直睡不着。
胡思乱想中，苏与晴逛到豆瓣的crush小组，crush：n拥挤的人群;迷恋;果汁饮料。
小组的所有内容都围绕着crush展开，苏与晴觉得很奇妙，也想从别人的故事里寻安慰。第一次逛这个小组，搞不懂分区的意思，苏与晴好奇地点开了半岛铁盒。
可逛下来，每一个半岛铁盒里不仅含着楼主饱满的爱恋，更多的是深深的遗憾。
大半夜的，苏与晴没想通自己的事，却已经为别人的爱情里的玻璃渣留了好多眼泪。
后悔心动得太晚，后悔自己不够勇敢，后悔看不清自己的心。
太多后悔，太多卑微，太多惋惜。
接着苏与晴又到即食糖里找糖吃，女追男多次遭拒最后走到一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很开心做朋友？喜欢我的性格？那还是承认我这个人的吧？我又没有表白，他就不算拒绝啊。苏与晴自我安慰起来。
苏与晴翻过身直起腰趴在床上，面对那只顾凛送的熊，它正安静坐在床的另一半，完全占据了剩下的空间。
“小熊，你说呢？顾凛其实也并没有拒绝我对吧？”苏与晴点了点熊的鼻子，和它对话。“我起码知道了顾凛不抗拒我的，对吧？只是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罢了。”
“喜欢又不是固定状态，感情是会流动的啊，说不定我再努努力，他哪天就喜欢我了呢？”
乐观还是苏与晴的本性，哪有那么轻易就被打倒，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动心。
“时间还很多，我们慢慢来。”苏与晴再次再次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感情，翻身躺下。
————
同一时间，让苏与晴辗转反侧的人——顾凛，也失眠了。
顾凛骑着摩托，快速行驶在夜晚空旷无人的道路上，被速度带起的风声像是在咆哮，扰乱了顾凛的思绪。
苏与晴在酒吧的举动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在此之前，把给外婆买房作为本阶段目标的顾凛，本人没有时间分心去思考感情方面的事。
说实话，读书这几年确实是有不少女生主动追求，隐晦的每天早晚问候和找话题闲聊；直接的知道他课表和住址后堵到楼下；更有甚者干脆问顾凛买房还差多少钱，只要顾凛同意在一起就愿意补这个差价。
这些浅显又浮于表面的示好，是顾凛不屑的。
两个月前，苏与晴以苏子昱姐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要说第一印象，漂亮是毋庸置疑的。性格也是爽朗热情，待人真诚，是一个没有攻击性，人缘极好的人。
顾凛把她和周洲吴知晓她们划为一类，单纯当作好朋友来相处，这段时间下来，顾凛自认自己的心态没有偏离，但敏感如他，从朋友的玩笑话和苏与晴的举动中，捕捉到了她情感的流动。
内心深处其实是抗拒的，他目睹过爱的背叛，也尝过以爱为名的利用。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间爱？他根本不相信。
别的不说，苏与晴确实是顾凛见过最快乐的一个人，永远以笑脸示人，即使遇到不开心的事也能很快调整情绪，同时，她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也有身边人心情变好的能力。
在海边那一晚，顾凛自己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了，看着她充满担忧的目光，引得自己将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秘密全盘托出。
她悉知了他的不幸，接收了他的负面情绪。他则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这无关爱情。
苏与晴在生日当晚将《情书》慷慨赠与，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这比设计时遇到灵感卡壳还棘手。
车上的一番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他不想伤害苏与晴，也不忍心把拒绝说得太过直白，只因他真的开心认识苏与晴，也对和她成为朋友感到幸运。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顾凛自认不过是人世间漂泊的一缕浮萍，是浩瀚宇宙中一颗没有光亮的孤星。这样的自己，是永远无法与太阳同在的。
一定是在黑暗中待久了，贪恋这夹缝中透进来的光，忘记自己本来的位置，让一切归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凛捏着离合，踩下升档，低头再次加速，扬起了路边的落叶，在黑暗中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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