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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禅殁


等墨斋最后一个伙计夏元姗姗来迟,四人全体举手表决,结果除了祝浔,其余所有人都同意陈虞渊留下。

        小王爷深居简出,祝萝和夏元认不得他的脸,单纯地信了他那套“家道中落”的说辞也就罢了,没想到总是稳重自持、经验老到的李安竟然也着了他的道,郁闷得祝浔当即滚回房间自闭。

        “阿兄——!”

        将祝萝的声音关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之后,祝浔额头抵着门板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死前跑来找他自戕,一睁眼又重生到家门口,鬼都能看出陈虞渊是故意的。

        祝浔猜测,作为忠心耿耿的小王爷、当朝天子的第三只眼,陈虞渊上一世眼看着朝廷命数将尽,便与那神神秘秘的国师一合计,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倒转时空,抢在他发动政变前赶来阻止。

        陈虞渊知道他的要害所在,混入墨斋的目的不仅是监视,必要时还能以墨斋的人命作要挟,一石二鸟,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

        祝浔把拳头掰得咯咯响。

        祖辈的冤屈未昭雪,祝萝和墨斋需要保护,殚精竭虑暗算的仇人摇身又复活了,而陈虞渊还好死不死地来热锅上浇个油……他该如何生活下去?

        面前的墙壁斑驳发黑,木门的门轴被蛀空了,嘎吱嘎吱乱叫,吵得祝浔一拳砸穿了门板。

        ——烦死了!爷都说了不想重生了!!

        “啊!”门板后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祝浔一个激灵,赶紧打开门,见祝萝呆愣愣地跌坐在原地。

        “萝萝,没事吧,没打到吧?”祝浔着急地将她扶起来细细检查,“怎么杵在门口不敲门啊?”

        祝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呵呵一笑,拉过兄长的手腕,“我、我做了个小东西,想送给阿兄……就是有些丑,不许笑!”

        这是一条手编红绳,虽说样式朴素了一些,但每个结都打得整齐又干净。祝浔嘴角瞬间咧到了耳根子后面,

        祝萝系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阿兄很生气吗?我们将袁哥留下来了……”

        袁哥便是陈虞渊搪塞他们用的假名。

        “我也想过了,阿兄若是很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祝萝拨弄着耳鬓的发丝,斟酌着道,“咱们容他睡一夜歇息歇息,明日便送他离开吧。”

        祝浔闻言颇为意外,“你不是一直很想有人帮忙管账吗?”

        “我一个人也就是忙一点,阿兄比较重要。”祝萝认真道。

        祝浔心头暖洋洋的,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能再见祝萝一面,重生的苦与累算个毛!

        “不过没事了,他想留就留吧。”祝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人呢?”

        小王爷做事说一不二,哪是他们能反抗得了的。他想清楚了,与其闹僵,不如用些迂回的手段将他“请”走。

        祝萝指了指他隔壁那间屋子,“这间不是空着的么,夏元和李哥给他收拾了一下,打了桶热水,让他先洗个澡换下湿衣裳。”

        小王爷这么多年娇生惯养,能忍得了这四处漏风、破败不堪的墨斋多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怕抬洗澡桶就是个坎儿。

        “阿兄,你在想什么啊?笑得很坏哦。”祝萝拧着眉毛看他。

        祝浔想到陈虞渊哼哧哼哧扛澡桶的吃瘪模样就乐开了花儿,嘴角不住地上勾,却忽的听隔壁门吱嘎一声响。

        “祝爷,”陈虞渊的湿发还垂在肩旁,笑眯眯地看着他,“帮我抬一下澡桶呗。”

        祝浔那嘴角的勾瞬间扭曲了。

        陈虞渊笑容更甚。

        祝萝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着,讪讪地挠了挠下巴,撸起袖子露出细瘦的胳膊,“不然我去帮袁哥?”

        祝浔顶着个焦锅底一般的臭脸,在陈虞渊如沐春风的笑容中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

        “……我去。”

        -

        之后数月之间,祝浔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实践他的送佛大计,可无论是粗糙的起居饮食、摇摇欲坠的书桌床板,还是简陋破旧的茅厕,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祝浔甚至试过捉来蜘蛛蜻蜓放在陈虞渊床上,可作案的时候刚被祝萝抓了个正着。他至今还记得自己缩在陈虞渊床上之时,见到妹妹那股惊异中带着微妙、微妙中带着鄙夷、鄙夷中又透出一丝丝八卦的视线。

        反观陈虞渊,倒真是正儿八经当起了他这墨斋的账房先生。好几次祝浔半夜起夜路过,都看到他那间屋子亮着灯。

        陈虞渊待客温柔,面容出众,导致最近墨斋的女客人骤增,随便要了点东西就坐下与他聊天。而祝萝这个原本的“头牌”就这么被后浪挤走了,郁闷得小姑娘整天趴在桌板上吐泡泡。

        三个月余就这么弹指而过,步入深夏的山城逐渐炎热起来。

        也不知是哪句话扯到了吃的上,一个客人从老家蜀地捎来了包新鲜的小米椒,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祝浔吃不了辣,可祝萝却是个无辣不欢的,缠着他下厨做蜀菜。

        整个墨斋的三餐是祝浔包了的,他跟小米辣干瞪眼了三天,蜀菜还在天上飘着,坏点子倒是蹿进了脑袋里。

        蜀中的辣椒可是出了名的辛辣刺激,京城人肯定受不了。如果想办法让陈虞渊吃到,辣得他上火生疮,病痛缠身,指不定一气之下就回京当他的小王爷去了!

        下辣必须得隐蔽,不能让他看见……唔,想来包子馅儿是最合适的了,皮一包,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嘿嘿嘿——祝浔一个人躲在灶房里,忍不住为自己的绝妙计策笑出了声。

        事不宜迟,打定主意就动手。祝浔当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揉面擀皮儿,剁了猪肉鲜笋搅拌做成三丁馅料——这种馅料颜色深,加了红色的辣椒也不容易看出,非常具有迷惑性。

        他挑出一小份馅料将碎辣椒放入,混合均匀,然后仔细地给陈虞渊包了两个特制馅料满满大包子。为了区分,他不仅特地捏大了一圈,还在揉褶子的时候多打了两个。所有的包子上锅蒸熟,揭开笼盖之时水汽四溢,白花花的看着人畜无害极了。

        做完这一切,祝浔还烧了一锅菜汤用以缓冲,确认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之时,他才将包子端上了桌。

        正值午时,被婉拒进厨帮忙的三人早早备好了碗筷,饥肠辘辘地坐在桌边。

        祝浔压抑着内心的兴奋、状似平淡地分完了包子,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将空了的笼屉拿起。

        “还有个汤,我去端来,你们先吃。”

        “阿兄……”祝萝想让他歇歇,可祝浔一眨眼就跑得飞快,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祝爷今个儿大早就起来蒸包子了吧,这看着好好吃啊!”夏元用筷子戳着软绵绵的包子皮,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嘴里塞,却被李安一筷子夹住了嘴。

        “今天这么热,没见着他衣裳都湿透了,等他来再一起吃吧。”李安嗓音厚重,配上那张刚毅坚实的脸庞,与他对视的时候能莫名感到来自长辈的压力,夏元便讪讪地放下了筷子。

        “好像我这份大一些。”陈虞渊忽然开口。

        祝萝和夏元一左一右地凑了过去,赞同地点点头。

        “那……”陈虞渊看看他们,试探着提议道,“要不然换给他?”

        -

        于是等祝浔把菜汤端上或的时候,桌上仍然一派祥和,还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祝浔抹了把额头的汗坐下,毕竟忙活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他招呼众人开了饭,张口就咬下了半个包子,狼吞虎咽地下了肚。

        只是眨眼的功夫过后,他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草!老子的喉咙怎么烧起来了!

        像是生吞了一块烙铁下去,瞬间沿途从喉头烧到了胃底。他像只搁浅的鱼,除了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连要水的话都说不出口。

        更糟糕的是,炎夏炽热的空气随着呼吸挤进喉咙,就好像在给胃里的那团火添柴,呼啦啦的火焰烧得他心口泛酸,脑袋发胀,浑身似乎被浸在热汤里一样,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淌。

        他颤抖着手将包子拿到眼前,涨红着眼圈地数着上面的褶皱。

        !!!

        是谁!

        是谁换了老子的包子!!!!

        怒吼咆哮未半,而中道崩殂,祝浔喉咙里咕噜咕噜,被辣得双眼昏花,热泪盈眶。

        陈虞渊正坐在他对面,见状愣愣地放下了筷子。

        “你、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哭?”他特别迷茫,“我们觉得你忙活了一天太辛苦,特地把大些的包子换给了你……也没必要感动得哭吧?”

        其余众人也从饭菜中抬起头,祝萝凑到兄长附近,拿起那只被他咬了一半的包子,嗅了嗅,“怎么有股辣椒的味道……”

        还不等祝浔阻止,陈虞渊便从她手里接过包子,将馅料掰开仔细瞧了瞧——几乎是辣椒皮炒肉的包子馅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众人眼前,连同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也被扒光了皮。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他想暗算陈虞渊才特地把辣包子做得大了些的!

        祝浔真的想哭了,他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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