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一何夕可夜访古村
在外漂泊了半个月,江江好与周一终于回来了。
两人一无所获,这次回来打算碰个头,整理一批新的导演资料,休整一下重新出发。
江江好还是有点气,但周一终是松了口,同意从新人导演中挑选一批比较优秀的作为备选,她也就没再提这茬。
重见两人,何夕可吓了一大跳。
周一更瘦了,每天奔波劳累,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时间锻炼,身上的肌肉估计都掉了不少,只剩柴了吧唧的干瘪。帅气度直线下降,难怪最近根本不见他发图。
江江好更夸张,皮肤黑了好几个度,脸上不知是过敏还是啥的黑黑红红的一大片。
要知道江江好是最看重美貌的,以前晕个睫毛膏都能嚎半天。如今成了这样,倒也不听她喊苦。
何夕可一阵心酸,如鲠在喉。
与她相比,另两人显然没空顾影自怜,一进公司就投入工作,连杯水都来不及喝。
没打扰两人,何夕可静静坐在一旁。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何夕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应该是从一个信号很差的地方打过来的,有很强的干扰声,何夕可好不容易才听清。
是个男声,浑厚又低沉,年纪应该不轻,带点南方口音,先问了一声“是何夕可吗?”
何夕可答:“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华屿安。”
“华屿……华导?!”何夕可失控大喊,捂住了嘴巴。
争执不下的两人也瞬间收声,带着同样不可置信的神情望向何夕可。
何夕可慌忙按下免提。
“汐英让我打给你的,带上你的剧本来找我一趟吧。”
汐英是何妈妈的名字,除了何闻道,也只有家里的长辈会这么喊她,一般好友都会尊称她一声何太太。
何夕可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明白妈妈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重量级的大导演。
华导已经在报地址了,何夕可仍在发呆,江江好赶紧扯下便利贴,飞快记录地址,与华导约定好去的时间,又确认了一遍地址,还想确认第二遍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
行事作风火急火燎,这华导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急性子。
何妈妈收到了一个反馈电话,华导对她倒是耐心温和,平静地告知,已经让何夕可去找自己了,便再无他话。
何妈妈轻声说:“谢谢。”
华导给的地址倒不算太远,但很偏,是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庄。何夕可跟周一飞机过去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从机场出来后各种转车倒用掉大半天。最后招了辆摩托蹦蹦(一种三轮车)送了他们一程,后面的路看着相当崎岖不堪,蹦蹦怎么也不愿意走了。
没办法,两人只好启用11路继续前行,好在行李不多,最重的莫过于何夕可打印出来的剧本。江江好让她带个笔记本就行了,周一却未雨绸缪,说那么偏的地方搞不好经常停电,还是坚持打印了出来。
现在看来,周一的决策是正确的。何夕可不是没有去过农村,以前采风的时候,他们全班就去乡村住了一个月,那里已经算很穷了,但跟眼前的景象比,还是舒服多了。
起码那个村还有条专门修过的路,当年大巴车是把她们一路送到村招待所门口的。再看这里呢?眼前只有一条被人生生踩出来的泥道。蹦蹦不愿意开进来是对的,有些地方窄得人都得悠着点走,一不留神就摔沟里去了,哪有地方给车通过。
路倒是不难找,泥道只通往一个方向,但是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还得走多久。
江江好原本也想来的,无奈拍摄筹备期,公司实在不能不留个人守着,只能拜托周一好好照顾何夕可。
夕阳已有下沉的趋势,两人不由加快了步伐。周一忽然伸手将他的棒球帽摘下来,戴到何夕可头上。
何夕可莫名:“太阳都下山了,还戴它干嘛?”
周一压低嗓音:“挡一挡你的脸,这里太偏了,我怕出事。”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多少妇女被拐,就是卖到了这种车马不到的偏远乡村。
何夕可轻笑一声:“你悬疑电影看多了吧。华导都能住,咱们就会被坑?”
周一挑眉:“当心点总没有坏处。”
说完又懊恼:“应该多带几个人来的,没想到这里偏成这样。”
何夕可便没再理会,把过大的棒球帽收收紧,继续向前走去。
秋天暗得真快,不一会儿月亮就悄悄爬起来了。四周黑漆漆的,时不时传来两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啸叫,何夕可有点发毛,不由自主向周一靠去。
周一开着手机电筒探路,忽然感受到了何夕可的挨近,回头看了她一眼,伸出一只胳膊:“喏,借给你。”
何夕可看看他,没动,又听他说:“又不能牵手,拽着我的胳膊吧。别走丢了。”
何夕可咬咬牙,小心翼翼扯住了周一的衣袖。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周一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机也迅速按灭。
何夕可刚想问些什么,被周一捂住嘴巴,拉到一边蹲下。
何夕可瞪大眼睛望着他。
“嘘。”周一把声音压倒最低,“前面有人。”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何夕可终于看清:在前方十来米的地方,横了一辆牛板车,上面隐约是躺了个人。
何夕可也压低声音:“或许是村民呢?咱们上前去问问路不好吗?”
周一摇了摇头:“把车横在路中间,摆明了不让人过去,肯定有问题。”
何夕可从来没跟周一出过远门,有点讶异他这过强的警惕心,一时没说话。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周一招呼何夕可,自己半蹲着慢慢向板车摸去。
天太暗,周一又穿了一身黑,何夕可努力瞪大眼睛,依然看不清他的动向。
忽然,前方传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是一阵扭打,伴随着老牛惊慌的哞叫,最后“噗通”一声,似乎有人掉进了水沟。
何夕可赶紧奔了过去,一阵刺眼的灯光亮起,有人打开了探照灯。
何夕可被这灯光晃得不行,却也顾不得遮挡,赶紧向沟里看去,周一浑身泥泞,正狼狈地往上爬。
“你们谁啊!老子睡得好好的,上来就掀我。”举灯之人愤怒斥责,虽然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倒也还算普通话,勉强能听懂。
是个男声,有些稚嫩。何夕可朝他望去:男孩,约莫13、4岁,瘦了吧唧的,寸头光脚,衣服上全是补丁。
把周一拉上岸,何夕可警惕地盯着男孩。
男孩上下打量一番何夕可,忽然兴奋道:“你是何夕可姐姐吧?终于等到你了,我下午就在这儿,你怎么才来啊。”
说罢便要伸手来拖:“快上车,俺娘还在家等着呢。”
周一将何夕可护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男孩火气也上来了:“你又是谁?还没跟你算账呢。”
何夕可赶紧拉住剑拔弩张的周一:“他知道我的名字,应该是华导让他来的。”
“对对对,就是华爷爷让我来接你的。”男孩忙说,又瞪了一眼周一,“姐姐,他也是跟你一起的吗?华爷爷没提过啊。”
何夕可点头:“他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来的。我们联系不上华导,所以也没办法告诉他我们来几个人。”
“行吧,那就一起上车吧。”男孩爬上了车头,还气呼呼的,却也先道了歉,“不好意思把你推到了水沟里,去我家换个衣服吧。”
周一跟何夕可互看了一眼,爬上车去。
交谈中得知,男孩叫山娃,今年14岁,华导这次带队进山考察认识了他。因为全村就他普通话说得最好,便让他当了向导,给了不错的报酬,所以山娃干活特别卖力,得知华导要接个人,一早便来道上等着了,没想到何夕可他们半夜才到。他又困又饿,就睡着了。
周一在臭水沟里滚了一滚,浑身湿透,散发着恶臭,心情奇差,冷哼一声:“有探照灯都不早点拿出来。”
山娃嗤之以鼻,明明一身破烂,却对周一发出了“你真没见过市面”的鄙夷:“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个灯要充电的?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啊,华爷爷说它耗电很快,我不得省着点。”
周一吃瘪,脸比臭水沟还臭。何夕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对山娃说:“谢谢你啊,小弟弟。”
“莫的事。”山娃笑得爽朗。
老牛优哉游哉地,拉着三人颠颠簸簸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山娃家门口时,已经深夜了。门口的树杈上吊了盏煤油灯,山娃她娘搬了把小椅子给门口坐着,左顾右盼的,也是等了许久,看见他们,远远便起身挥手。
山娃她娘也是个热心肠的,看周一一身狼狈,着急忙慌地烧水,不大会儿便招呼他去洗澡。
何夕可累了,正坐在小板凳上发愣,忽然被周一拽起来:“走,一起去。”
何夕可有点傻:“一起干嘛去?”
“洗澡啊。”周一看了看山娃,答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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