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站在哪一方？
第二天，一宿没睡的沈二找到杨梦和胡娜。体育课上，沈二打着瞌睡给她们讲了这件事。杨梦吓得哆嗦，想起李静音提醒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在这等着。
“妈的，刘正！胡娜，李静音呢？”
环顾一周，发现李静音在和瞿平她们玩排球。
“妈的，李静音还有心思玩。气死我了！”杨梦过去把李静音薅过来，李静音也是一头雾水。昨天她没有收到刘正的消息，以为刘正没有按计划施行，加上假条只有一天，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也得来上学。看见沈二也没什么事情，正常上课，她心里的石头更是落的踏实。
“怎么了？刚才瞿平还问我呢，你们打不打排球，正好组个队！”
“组个屁！”杨梦一生气的时候就爱骂人，“你知不知道刘正干了什么好事？！”
“他干嘛了？”
杨梦看了沈二一眼，把李静音抓到一边，压低声音把沈二讲的简短复述了一遍。李静音顿感晴天霹雳，她第一时间想到刘正会不会提到自己。她看沈二表情很平和，走过去问“杨梦说的是真的吗？刘正真的对你那样？”李静音害怕沈二说是，更怕沈二已经告诉老师和家长了。
“是。”想了想，沈二又嘱咐李静音：“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跟我说是橡皮泥。我不信，李静音，这事你自己掂量掂量，刘正这人不配你。”
“我去问他！”
看着李静音跑远，杨梦叹了口气。“这李静音是傻子，刘正肯定不承认。”
“你们相信我吗？”
“这他吗的不是废话吗？不信你信刘正？”
沈二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刘正对不对劲李静音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的。除非他们两个不熟悉，或者早就分开了。再或者
“她回来了。”
李静音小跑着回来，拍了拍沈二，“没事儿！就是橡皮泥！他说了，跟你开玩笑的，让你别当真。以后不会了！”
“哼！”沈二冷笑一声。
“橡皮泥？你家橡皮泥一股骚腥味？你家橡皮泥热的？你家橡皮泥黏手？”
光是这么描述着，沈二都反胃。她恶心，甚至快要连带着恶心起自己。
“行了行了！别说了！就这样吧，这事到此结束。你愿意跟他橡皮泥就橡皮泥去吧，我们把话都跟你说了，你自己掂量着来。将来出事了别找我们！”杨梦拉着沈二，她激动的站起来恨不得去找刘正对峙，但是这样做对沈二没有好处。
因为声音大，有些人已经看过来了。胡娜也挡在沈二面前，挡住那些人的视线。李静音灰溜溜的离开，一句也不敢言语。
杨梦和胡娜跟体育老师说沈二胃疼，告了假，拽着沈二回了班。回去的路上碰到郑文和郑武，郑武想和沈二打招呼没好意思开口，扭头假装看别处。
郑文看见沈二好像在哭，问郑武:“不是吧，这丫头现在见了你就哭？你这么吓人呢！”
“去你大爷的，你才吓人呢！”不过郑武也留了个心，沈二那颗心啊，除了动物死，要不成绩差，别的事动不了她的眼泪。到了操场，就跟边上看着他们踢球。
“哎哎哎！那个是不是就你们班的李静音？”
郑文是初三的，这会逃课来找郑武玩。要不说名人在哪都是名人。李静音在高年级也挺有名的，初三的一个小子当初追她，被刘正敲了一闷棍，这仇现在还记着呢。
“是啊，怎么了？”郑武看了一眼郑文指的方向，李静音和刘正在领操台那不知道争论什么，吵起来了。
“这俩不是搞对象呢吗，吵架啦？”郑文欣喜若狂，“走走走，看戏去！”
郑武不待见刘正，也不爱凑这热闹。郑文就自己溜达着过去了。“怎么了，吵什么呢这是？不好好上课，跟这吵架？”
刘正认得郑文，自己给一闷棍那小子是郑文的兄弟。郑文带着人老想堵自己，每次都躲过了。今天看着来者不善，可眼前的李静音也很难缠。
“没有，闹着玩呢。”
郑文也不正眼看刘正，“怎么了妞儿，不高兴啦，骂他！他就欠骂！”
李静音知道郑文，初三的一把。“跟你没关系，我们自己会处理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麻烦你告诉你那个朋友，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别想了。”
“别呀，别拒绝。”郑文又上前一步，这小妮子脾气挺对他胃口。“那你不跟他好，跟我好呗！”
“滚。”李静音想推开他，没推动，反而手被攥住。
“这也没别人，你跟他分了，跟我好，我罩着你。”
“不用了，还有我和他没关系！”李静音甩开郑文，后退几步。“就你们这些个臭东西，我一个也看不上。都滚吧，傻逼！”
郑武看郑文半天不回来，就去找，撞上要走的李静音。
“你先别走，我问问你啊。那个我听人说，沈二和刘正有点矛盾，这个这个怎么回事你说说？”
郑武把李静音拦那，拽着她不让走，一脸凶相。
“他俩有矛盾，我哪知道什么毛病？你问我还不如去问沈二！”
回头又指了指刘正，“他就在那呢，你去问啊！”
郑武看了一眼刘正，把李静音松开。
“哈哈哈，呵呵呵”李静音跟个傻子似的，在那笑了好一阵儿。指了指郑武，又指了指刘正。
“你俩，哈哈哈，郑武你不是讨厌沈二吗？不是还打架吗？这么关心人家干嘛啊！还有你，你个傻x，你个贱人，你个流氓！”
骂着骂着，李静音就哭了。“我他吗跟你好了一年了，别人传我跟你这个那个，你不去澄清，就任由他们说我。我快被说成什么了？我那么随便吗我！哦，来个沈二，你就忍了。你就怂了！不是挺能的吗！上啊，你怎么放手了啊？啊？哈哈哈哈哈！你个怂比！”
郑武听着迷迷糊糊，就明白了沈二还掺和在里面。郑文是懂了，刘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贼心没贼胆，肯定是干了什么，不，是没干成什么。
“走吧走吧，让他们自己聊去。”郑文拽着郑武就走。这种去头掐尾的事，不能管。
“不是，走什么！你别拽我！”郑武把郑文的手薅下来，“吴昊！过来！”
那边还在踢球的吴昊，跟人打个招呼，退出来。“怎么了，干嘛啊？”
擦擦汗，吴昊看着郑武。“怎么了你们？都跟这呆着干嘛呢？”
郑武把吴昊拉到自己边上，加上郑文，三个人围成半圈，把李静音和刘正堵在了领操台一侧。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说沈二那小子，啧！”郑武自己打了一下嘴，“我说沈二她怎么不对劲呢。敢情跟你俩有关系。”
“啊，沈二又怎么了？跟他俩什么关系？”
“说说吧，怎么回事。说出来大家帮你俩出谋划策，看看怎么解决。”
“啊对对，都是同学。有事一起解决。”吴昊以为是什么班里的大事，也跟着附和。刘正看这架势不说也走不了，干脆添油加醋一下，万一到时候‘水到渠成’呢？
从他一张嘴，李静音就看出不妙。想制止已经晚了。吴昊他们听了个开头，就相互默契的把刘正拽走了。半道上吴昊又喊来了王子顾，王子顾打小就和沈二一起长大，他俩是真的搭个亲戚。
虽然刘正有一米八三的个子，但是王子顾也有足足的一米八，差那三厘米不碍事。四个人把刘正‘扭送’到操场后门，就要私社公堂。这块没人来，不必担心被发现，因为此路不通。后门翻过去是一片湖，冬天结冰的时候，学生绕一大远去滑冰。临上课想翻进来，都因为墙太高，栽的很惨。
“刘正，你小子可以啊。有了李静音，还想着别人？”
王子顾上去给了刘正一脚，踹的很准。沈二父母离婚后，王子顾也因为沈二奶奶的关系，尽量保持距离。但是心里一直都认沈二这个妹妹，他妈妈是沈二姥姥的侄女。
“刘正，你是不是活腻了。学都上不利落，还敢犯事？”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打一顿出气！”
“你把他打残了，你怎么办？老师不请家长啊？”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郑文多混一年是没白混。他交给吴昊郑武和王子顾几个要点，怎么打，不显伤，怎么打重。
下手最狠的莫属郑武，本来就脾气火爆，天天没事就爱多管闲事，好显摆自己的威风。王子顾和吴昊多少有点大少爷的劲儿，打人也打不出花来。但是这俩腿没白长，踹人的活都是他俩干的多。
沈二要是看见了，指定要嘲笑王子顾，打人还得注意偏偏风度。倒是比较意外，郑武会帮沈二出气。上次他俩发生冲突后，再也没说过话了。不知道郑武是不是磨砺的，没那么尖锐，也开始反思自己。这几个月，慢慢退了好几个社团，初三和校外的一些人也不怎么玩了。
刘正一个人实在是招架不住，认了错。求饶也不行，出声都是错。
“成了成了，再打出人命了。”郑文觉得也没有对那个沈二造成实际伤害，照刘正说的，胸都没摸，脸蛋子也没亲着，这能算个屁强x了？
“吗的！给你长长记性，不只是沈二！搁别的女的也不行！是个爷们儿就别干这些龌龊事！”
王子顾也蹲下好好吓唬了刘正一会，又是和他说了自己家有钱，买凶办他都可以，又说家里人多还团结，尤其是沈二的舅舅、姨们，就好和人打架。又说了说沈二的爹在村里有多少‘小弟’。刘正被他们唬的也一愣一愣，想起来上次家长会看见的沈二爸爸，留着短卷发，八撇胡，花衬衫，皮鞋牛仔裤。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善人。刘正也确实是有点心虚。
几个人把刘正扔在后门，就走了。后来一整节课，刘正都没来。语文老师最讨厌学生旷课，尤其是旷自己的课。到处找刘正，要谈话，要写检讨，要找家长。
刘正只能说自己一整节课都在拉肚子，看他的脸色也的确不好，语文老师就放过了刘正。
回家后，刘正的娘又给他熬中药，说拉的这么狠，得补一补。他又喝了一礼拜的药调理身体。
这件事，没人传出去。只有沈二自己一直恶心到升初三，重新分班后才缓和。到了初三后，郑武还变了性，主动和沈二说话。每天还和沈二一起骑车回家，扬言要飙车。直到毕业，沈二也不知道自己明里暗里的被人保护了。
王子顾也慢慢开始和沈二联系上，挽救残留的那么点亲情。但在沈二眼里，王子顾不只是亲戚，还是朋友。
这么些年，她都明白。身在漩涡中，如果不能出来，只能先跟着走。沈二选择了后者。
不过，在校内王子顾和沈二来往，奶奶也不知道。因为张鑫源后来转学了，她家里给转到了牛栏山上学。
“沈二！等会儿我等会儿！”
从井白中学回家的路上要绕过一座大桥，沈二每次图省事，都抬着自行车从台阶上走。她这刚把车抬起来，就听见王子顾喊。
把车放下，立住脚蹬子。“干嘛呀，叫魂儿似的！”
“跟你说个事，走走，别从那下，危险！”
“你过来啊，咱俩从这边骑下去，安全。正好我跟你说个事。”
沈二无奈的把车抬过去，喘口气。王子顾人不赖，就是如果他要跟你说话你不理他，真的，他能缠着你一直说，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说吧，啥事儿。”
俩人骑着车从桥上绕下去，要花五分钟。够说很多事儿了。
“你先答应我不能急，不能生气。”
“我答应。”
这几年，沈二的脾气秉性磨砺的很温和，没有大事她不会着急的。
“行，那你别翻脸不认人啊！”
“那我说啦？”
“你再不说我可翻脸了。”
“okok！”王子顾清清嗓子，眯了下眼睛，有个虫子飞进来了。
“也没啥，就是你妈回来了。然后托我给你带话，想说能不能来看看你。”
“……”
见她半晌不说话，马上要到桥底了。到了桥底，两人就得分头走。王子顾有点着急，“你说话啊，行不行！不行我就回话去了。”
“行。”
“啊？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
“我没听错吧！”王子顾急刹住车，沈二也跟着刹车。沈二停在前面，等着王子顾追上来。
“我说，行。你回去跟我妈说，什么时候想来看我都行。”
王子顾高兴的跟自己要见闺女一样。“哈哈哈，好嘞。你回家慢点啊，我这就跟老姑说去！”
“服了，你瞅着点！”
触发兴奋点的王子顾骑车有点飘，轧上好几块碎石。也听不见沈二再说什么，一心想赶紧回家。老姑在家里等着，要赶紧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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