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邪神被我截胡了（8）
林忽干脆直问了：“伊凡，你还有什么烦恼担忧的事情吗？”
伊凡不知道林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想了想，然后老实答道：“要说担忧的话，我最担心的还是姐姐。”
“虽然我的学费用奖学金抵消了，但城里生活成本还是很高，姐姐跟我一起从老家镇子来到这儿，找了个棉纺厂上班，我听说那里环境非常差，常有工人害痨病，实在太危险了。”
这就是个姐控啊……林忽思忖了一下，道：“嗯，这事我也许帮得上忙。”
林忽迅速写了封信，盖下自己的名字缩写——一个醒目的n·b火漆圆印，交给丹尔：“寄到艾莎小姐暂住的那家旅馆。”
就在同城，又熟门熟路，吃过午饭之后，丹尔便拿了车马费亲自跑一趟过去送信了。
从用餐大堂出来，在走回校舍楼的路上，林忽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伊凡：“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些仪式必需品的？”
那些蛇蜕、黑羊角什么的，还有调配绘阵药汁的材料，把校监弄晕的迷药，应该并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随意接触得到的东西。
伊凡道：“这个……其实我决定使用潘神诅咒对付那群人之后，本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下手的。”
林忽问：“怎么说？”
伊凡道：“那之后没几天，我又被他们推攘玩乐，膝盖摔了个口子，便去医务室包扎伤口。我当时一直在苦恼要去哪里寻找典籍上所说的那些稀奇古怪材料，就顺口问了一下校医，说我生病的亲戚需要一些比较冷门的药材——姑且把那些材料划分到药材类吧，问他有没有什么药铺推荐。”
“校医跟我提了个集市，说那里常有药材贩子弄来各种各样的东西，比普通药铺里的种类要更丰富。周末的时候我就偷去了那集市，还真凑齐了需要的祭祀材料，价格也都承受得起。”
林忽顿了顿，“校医？”
伊凡道：“就是你今天要找的欧文医生啊。”
他们恰好走到了医务楼前，短短一个小时前这里还热闹非凡，现在校霸校监已经被怒不可歇的校长弄走，恢复了安宁静谧的林荫路零星走过一两个返校的师生。
林忽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扇重新紧闭的橡木大门，问：“欧文医生今天去哪里了？”
伊凡道：“欧文医生昨天就请假回家了。”所以他才选择了趁这个机会动手。
回到寝室，林忽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丹尔也带回了艾莎的答信。
看完后，林忽把信纸随手递给丹尔，“把这消息拿去给伊凡，问问他觉得合不合适。”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哒哒哒的匆忙脚步声，伊凡一脸激动地推开门，“诺兰，这是真的吗！你给我姐姐介绍了个新工作？？”
林忽抱着枕头坐正，“嗯，这位加尔文小姐和我有些交情，她家在这个城里也开了很多家商铺，不知道售货员的工作你姐姐喜不喜欢？能做的来吗？”
伊凡的眼眶又变红了，微微地摆动着松鼠尾巴，“诺兰，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和纺织女工相比，商铺的售货员自然十分轻松又体面，薪水也足以将生活水平提高一层，如果没有林忽的推荐，像姐姐这样刚从外地镇子来的女孩，肯定是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工作的。
想到下午的时候听到传言，校长已经让校监收拾包袱走人，并且给那群纨绔的家里发了退学通知，跟被教会完全厌弃相比，校长宁愿得罪这些只是空有钱财的商人。
诺兰怎么都没想到，半天之前他还满心阴郁充满咒恨绝望，现在这些重重压在他心头的黑雾突然之间就全部消散了。
这些都是因为林忽。
林忽叹气道：“要报答很简单，让我少砍几刀就行了。”
“？”伊凡没听懂。
接下来的几天，校霸纨绔们灰溜溜地被家人接走，伊凡的姐姐也正式开始在新岗位上班，林忽在令人昏昏欲睡的绅士礼仪课上收到了系统兴奋的提示音：【滴！目标人物现污染值：0，伊凡·科特林的黑化进度条已完全净化！】
林忽这才清醒了些，问：【那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可以离开了？】
系统振奋道：【是的，没想到宿主能够解决得如此顺利呢，只穿到这个世界没几天就……唔？】
林忽：【……你这个卡顿，勾起了我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再开口，系统的电子音已经变得颤悠悠的：【抱歉宿主，这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林忽挑眉。
系统：【是，是这样的，按照正常理论，您现在已经解决了关键人物，世界应该已经得到拯救了，可是……】
林忽：【可是？】
系统含含糊糊道：【就是，关键人物……也就是黑化者，并不只有一个，系统刚刚检测到您还未完全消除世界毁灭的潜在危机，还需要再接再厉……】
林忽：【……】
林忽深吸一口气，【屑系统，你说实话，你就是井夕夕披皮伪装的对不对？】
系统唯唯诺诺，不敢再为井夕夕辩解。
林忽蹙眉沉思，此刻他终于理解了系统一开始介绍世界时的用语。
——这世界有个很中二的代号：“死棋”。
按照系统说的这个现状，如果会无穷无尽地冒出黑化者，任务岂不就无解了吗？这世界难道真的就是一盘死棋吗？
不，这样的话智脑主机送他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一定有办法可以终止这一切的。
他一定会找出来。
下课铃声响起，林忽走出教室，往一个目的地径直走去。
校医室的医生周一就开始上班了，但来的是轮换的另一位汉斯医生，林忽先前向他打听过，说是欧文医生还在请假。
而林忽现在再问，汉斯医生给了一个古怪但又意料之中的答案：“欧文医生今天邮递了辞职信过来，说是要回一趟老家，竟然连这个月的薪水和行李都不拿了，看来家里真的出了很紧急的事情吧。”
“您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吗？”林忽问。
汉斯医生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欧文医生任职不久，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悉。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一问而已，谢谢您。”林忽告别了汉斯医生，转身去图书馆找到了伊凡。
伊凡会翘掉绅士礼仪这类他觉得没必要的选修课，藏到图书馆的不显眼角落里自习，他听了林忽的话之后有些吃惊：“你问欧文医生的宿舍在哪里？这是怎么了？”
林忽问：“你会开锁吗？”
伊凡：“？”
最后他们从医务楼的外墙爬上二层，翻进了虚掩的窗户里，进到了欧文医生的校医宿舍。
看来欧文医生确实走得匆忙，连窗户都没检查稳妥就离开了。
房间里除了学校提供的基本配备之外，个人物品不算多，衣服鞋子被褥都整理得颇为整洁。
伊凡嘟囔道：“我还以为医生的房间里会有很多瓶瓶罐罐、四处散落的医药典籍之类的东西呢，欧文医生这儿还真干净。”
林忽摩挲着下巴，“嗯，你说得对，太干净了。”有可能本来就没有这些，也有可能已经特地整理过，带走了什么不能留下的东西。
伊凡听出了弦外之音：“诺兰，你是觉得欧文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所以才来查他的房间？”
林忽道：“他不对劲，你再见到他要小心提防。”
伊凡正色点点头，没问为什么，对林忽的话无条件信任。
他们四下翻找了一番，欧文医生虽然走得匆忙，但该带走的确实都带走了，几乎没让他们找到任何能得到有效讯息的东西。
林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去校长办公室翻职工资料，虽然那里填的也有可能是虚假信息。
伊凡突然叫道：“诺兰，你看看这个，我想这可能算是一点线索？”
他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物展示给林忽，道：“你看这些布料，姐姐曾经我看过一模一样的织纹绘图，说这是从王都流行过来的高级货，这儿的纺织厂都在研究同款呢，不过成品都达不到王都大厂子做的那么精细。”
林忽用手指捏起一片布料，触感柔软舒适，织纹细腻精美，素净却很有质感，的确是高级货。
他眯了眯眼，“看来，我也得回一趟‘老家’了。”
林忽启程的那天，伊凡的姐姐还特地请了半天假，和伊凡一起为他送行，并且郑重地表达了感激之情。
不过伊凡的姐姐并不知道邪神的那一段事情，只当这是个非常照顾他们一家的善良贵族少爷。
林忽能够顺利休学回家还要多亏了伊凡，伊凡私学了不少非常规的魔药配方，用手头剩余材料配了个药剂，能让林忽的眼疾短时间内看起来非常严重，成功地吓到了汉斯医生和校长。
校长最近惹上的麻烦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要是再让一个贵族子弟在学校病危甚至病死……简直不敢想！于是他立刻准许了林忽提出的赶回王都找相熟医生来治疗的请求，监护人许可等手续可以过后再补上。
马车走了五天，林忽和丹尔终于回到了位于王都北郊的贝茨庄园。
他生病休学回家的信报已经提前寄到，庄园大门打开，出来迎接的却只有管家一人，朝着踏下马车台阶的林忽微微躬身道：“诺兰大少爷，夫人正在前厅等候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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