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正是如此,几位儒生听着只觉心头震怒,这是觉得他们儒门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监司莫要同它多言,杀了它!”林业攥紧手中剑,厉喝一声下便已朝着黑影袭去,剑刃直击涌现一阵寒光。
只是这剑还未触碰到,便闻一声轻笑。
下一刻黑雾袭来,快速缠上他的喉咙,连人带剑猛地撞在身后墙面上。
银剑落地,林业只觉喉咙剧痛快速用手去扯,只可惜双手触碰下却只是虚无,什么都碰不到。
可喉咙上的剧痛却也是真真切切,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滞,双眸泛红不断挣扎。
程玉静见状美眸一瞥,抬剑直接劈向黑影。
也是在同时,黑影在瞬间化为浓雾,飘飘荡荡着好一会儿没有聚回。
而禁锢在林业脖子上的黑雾也随着程玉静这一剑散去,猛地摔在地上,捂着喉咙连连咳嗽。
其余几人一见忙上前查看,好在并没有什么事。
同程玉静摇了摇头后,他们才将林业扶起来。
程玉静见此也知这是没事,随后才看向眼前的黑影,此时黑影已经开始聚形。
约莫片刻,黑影才恢复原形,显然方才那一击对它毫无作用。
“监司想的如何,可要同本尊交易。”它看着眼前的人再次出了声。
程玉静听闻眉宇皱的极紧,但也知晓此时动不了它,那便听听它究竟想要交易个什么。
她微微收了剑,然后道:“你想交易什么?”
“其实很简单。”黑影见她松口往后退了两步,同时目光也在几人身上流连。
待到片刻后,它才看向至始至终都不曾出声的岁云暮,伸手一指便道:“本尊要他,只要监司能将人送到本尊手上,本尊自会放你们离开鬼道,对于监司来说应该不难才是,监司如何?”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震惊不已,就好似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寻常话罢了。
儒林几位更是诧异,原以为此人是想要他们儒林的至宝亦或者要掌教的命,却不想竟是要岁云暮。
如此毫不避讳的话,甚至就当着岁云暮的面开口。
众人一听慌忙看向程玉静,惊呼道:“监司不可!”
醉惟桑此时也已经到了岁云暮跟前,满是警惕地看着周围几位儒生,就好似只要他们敢动手就会同他们拼命。
程玉静并未出声应答,只侧眸看向岁云暮,显然她也没想到此人的交易竟是同岁云暮有关。
只是她这看去时却只见岁云暮闭眸浅眠,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话一般。
对于岁云暮,她知道的不多,只依着梅丹青的话知道此人是道门中人,至于实力,极强。
她是亲眼所见,本是去支援岁云暮,可却只看到他一人杀尽鬼兵。
现在鬼影想要岁云暮,想必也同那些死去的鬼兵有关。
但无论是何种缘由,鬼影现在如此不避讳的与她谈论岁云暮,这是当真不把他儒门放在眼里。
儒道两门自立门以来便互不干涉,甚至还牵扯过两边祸事,但这也都是他们仙境内门之事,岂有鬼道在此挑唆。
鬼影当着岁云暮说,也不过就是想挑起他们之间的不合罢了。
若她真的应了此交易,怕是儒道两门会就此撕破脸皮,到时不用鬼道插手,他们自己便会出事。
岁云暮是什么身份,她不知道,但看岁云暮的实力在道门的地位定然不低。
再者她为儒门中人,就是死也绝不与鬼魅同流合污。
意识到这,她快速看向黑影,同时手中剑已经劈开它的身体,下一刻才道:“儒林虽只是儒门正统分支,但我身为儒林监司,岂由尔等小人在此狂言,今日就是死在鬼道也定不会如了你们愿!”话音落下,持剑将这黑影斩成数道浓雾。
只可惜这浓雾很快又恢复原形,如何动手都无用。
笑声不断,就好似是在讽刺他们的无用功。
“白淳?”
正在这时,岁云暮的声音传来,话音清冷。
他缓缓起了身,抬眸时那双桃花眸中染上无尽寒意,下一刻才朝着黑影行去。
随着他的靠近,儒林的几位皆是察觉到了一阵杀意,迫使他们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在刹那,便见他手中剑落下,黑影被瞬间劈成两半。
“没用的。”黑影显然并不在意,这不过就是个虚影罢了。
它看着眼前人下意识大笑,其中讽意愈发清晰,只觉岁云暮也不过如此。
但下一刻它便觉察到了异样,虚影竟是没有再恢复,此时它就像是一团浓雾飘在原位。
猛地意识到这,它诧异地出声,“不可能!”
虚影只是假象,假象又如何会被伤到。
只是它这话才刚落,便见银光一闪,剑刃直朝它再次劈来,径自将它直接劈碎。
而在驿道外不远处的位置,一身着黑衣铠甲的男子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眼中的诧异随即涌了上来,又道:“这不可能!”
不仅仅伤了虚影,竟是连他的本体都伤到,岁云暮的实力究竟有多高!
“白护法!”身侧几个鬼兵一见他吐血,忙迎上前。
白淳见状抬手止下,但下一刻喉间便又涌上来一抹腥甜,直接呕在地面。
鲜红的血水染红了黄沙,同样也染红了他的眼。
他没想到岁云暮的实力如此高,竟是能只靠虚影重伤他。
今日得来汇报时得知岁云暮出现在此地,就困在恶狗驿道内,他是极高兴的。
当初岁云暮一举斩杀左护法时,可谓是断了鬼母一大助手。
这些年来,死在岁云暮手上的鬼兵多不胜数,鬼道恨他入骨,更是鬼母的眼中钉,同样也是他师尊的一大隐患。
只要能杀了岁云暮,便是立下大功。
他可是知道,鬼母到现在都未立左护法,这位置便是给取下岁云暮首级之人备下。
底下几个护法都对左护法的位置虎视眈眈,谁都想杀岁云暮,可能杀的却是少之又少。
他知道岁云暮实力高,所以想说动儒林反水,哪怕儒林一时不反水他相信拖上几日定也会反水。
但真的没有想到岁云暮的实力会如此厉害,真是算漏了这一步。
看来,此行想要立功,怕是难。
不过若是能拖上两日,兴许还有机会。
“白淳,宴痕的徒弟?”
也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说话声。
明明不过极其寻常的一番话,可里边儿却是落着掩不去的寒意。
白淳听到眼中涌现一抹震惊,下一刻便觉喉间一凉,一阵剧痛随即而来。
脖颈上很快出现一条血线,一开始只细细一条,到后头有血水溢了出来,最后整颗头顺着脖颈直接掉了下去。
沙土中滚了两圈后歪在一处脚坑中,双眸大睁,里头布满了震惊,可却是半句询问都无法再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的连周围鬼兵都未回过神,甚至以为是在做梦。
方才还好好站在眼前的白护法,现在却已身首异处,而动手的人此时就站在一侧,一袭红衣在风沙下飞扬。
随着他的靠近,众鬼兵皆是纷纷往后退去,手中攥着兵器可却无人敢上。
岁云暮此时已经到了白淳的跟前,看着他眼中的震惊,手中剑微抬猛地就刺入他的眼眶中。
顷刻间,鲜血溅涌,在剑拔出时眼珠子也随之被扯出,掉在地上。
如此一幕惊悚骇人,可他就同没有看到一般,下一刻再次将剑刺入眼眶中。
白淳,宴痕唯一的弟子,鬼道的第五位护法,他知道,只可惜这只老鼠同他师尊一样狡猾,根本寻不到踪迹。
没想到,今日竟是主动送上门来。
待到左眼眶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后,他才提剑看向周围的鬼兵,那双眼眸淡漠不染半分神色。
也正是如此,鬼兵看着再次往后退去。
军将已死,现在的它们就如同一盘散沙,且立于它们身前的还是岁云暮。
不过片刻,众鬼兵便已丢下手中武器,仓皇逃离。
还留在驿道内的几人并不知驿道外发生的事,只看到黑影消失,下一刻就连岁云暮也跟着消失。
也是在同时,驿道外传来动荡。
他们快速出驿道,然后就见鬼兵四散逃离,至于方才消失的人此时就屹立在不远处沙丘上,红衣染血,在风沙中飞舞。
醉惟桑此时已经到了沙丘上,就见岁云暮赤着脚站在血泊中,剑下是一颗头颅,左眼眶血肉模糊,但右眼还是完好,里头的震惊就好似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他看着,岁云暮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毫无神色,仿佛杀了人的并不是他。
正是这般,他只觉心尖微疼,下意识就要上前。
岁云暮见他上前微微侧身,越过他去了前头。
此时程玉静等人也已经到了,见岁云暮过来然后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无头尸躯,大致也知晓死的应该就是鬼军的将领。
那一日他们被这位将领围困恶狗驿道内,险些困死在此地,现在却已成了一具死尸。
同样的,他们对于岁云暮的实力也是愈发的震惊。
一人独闯鬼军所在,甚至还将鬼军将领杀死。
止步原地,她便道:“前辈可还好?”
“无事。”岁云暮摇了摇头,又道:“鬼军已散,你们此行便可离开鬼道,切莫再此逗留。”
“多谢前辈相助。”程玉静自是明白,鬼军只是一时逃离,很快就会追来。
为今之计,自然是先行离开此地,而那些被抓的凡人,只能递去儒门正统,由主事定夺。
至于醉惟桑,这人是凡人不可留在鬼道,随时都会有危险。
但人是岁云暮带来的,她不知岁云暮意思,又道:“醉小友,可要我们将他送回去?”
醉惟桑在岁云暮越过他后便一直有些浑噩,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一听程玉静的话,他当即就回过神来,快速上前便道:“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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