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一声厉喝下,跟随的几位副将领也随着转头看去,目光落在了几步开外的两人身上。
不知军将要做什么,它们没有作声。
岁云暮也在军将的这一声厉喝下停下步子,桃花眸微微一抬,可却并未回头。
就这么站在那儿,手中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此时的他瞧着除了那一身红衣格外显眼外,其他瞧着到是没有什么引人的。
军将见状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才攥了攥手中缰绳,骑着马一步步往前行去。
待行至岁云暮跟前它才止下,同时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但它不知心中异样如何来,没有下马而是居高临下的这么看着眼前人,眉头皱的愈发紧。
正是如此,它心中的异样也是愈发深,随后道:“你是岁云暮?”
不知为何,它觉得眼前人是岁云暮,只是又觉得不是。
依着情报得来,见过岁云暮的鬼兵都死了,也就是说凡是遇上的鬼兵都难逃一死。
可眼前的人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莫不是怕了它们鬼兵?
它们原是被驱赶至修罗道的鬼兵,但前几日却被告知有个戴罪立功的法子,那便是杀了岁云暮。
岁云暮的事迹它们有所耳闻,就连他在修罗道北面杀了个将领的事它们也都知道,一时间倒也有些不敢接。
可一想到若是能杀了岁云暮,它们就能恢复自由,又有些动心了。
所以此行它们匆匆离开修罗道便是来追寻岁云暮,就是为了杀他。
只是它们谁也没见过岁云暮,见过的都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眼前人是不是,下意识便出声询问。
岁云暮也在它出声询问时抬眸看去,漂亮的桃花眸中未染半分神色,淡漠清冷。
他看了看眼前军将,随后才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军将听闻皱起了眉,显然是有些不信他。
下意识,它低下身仔细瞧着,就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一般。
只是它这瞧了好一会儿,那是什么都没瞧出来,然后才起身骑马离开。
越过时,它的目光又在岁云暮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才对着鬼兵厉喝道:“走!”
来时它便已收到右护法递来的消息,知道岁云暮出现在恶狗驿道几里地外的位置。
此时会怀疑那人,也不过就是隐约觉得。
既然不是,那它自然是不会多留,若不然怕是岁云暮得跑了。
浩浩荡荡的鬼兵很快就离开,此地也只余下满地风沙。
岁云暮看着他们走然后才离开,期间更是连半句话都未有,就好似方才胡言的人并不是他。
但一直跟着他的醉惟桑却是被愣着了,他原以为此地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至少按照他这几日对岁云暮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兵。
可现在,岁云暮不但没有动手,甚至还胡言骗了人家。
下意识他跟着走到岁云暮身侧,瞧着他俊美的容颜,轻启了启口想要出声。
不过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就没再出声,只跟在边上一块儿走。
离开的鬼兵在行了片刻后,它们到了一处被遗弃的营地。
地上的血沫蛇肢此时已被黄沙掩盖,只隐约几处还留有痕迹。
几位副将从马上下去,四下探查了一番,除了那些已经死透了的蛇尸外并未有其他的。
但也能确定,此地应该就是探子所说的位置,这些蛇便是探子。
它们快步走到军将边上,然后道:“将军,人不在这儿。”
“走了?”鬼兵军将听闻也知意思,目光瞥向那些被副将翻出来的血沫蛇尸,眉宇紧拧。
看来是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意识到这,它攥着缰绳的手都不由得收紧,原以为此行定是能先一步找到岁云暮。
虽说右护法送来消息告知杀了岁云暮便可自由,但它们知道,这是个极好立功的机会。
岁云暮如今对鬼道俨然已经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比起它们因为犯错而被驱逐来说,岁云暮更为危险。
所以它想只要能杀了岁云暮,将岁云暮的尸体带去给鬼母,好处定不会少。
猛地,它脑海中闪过先前看到的那一袭红衣,心中异样也随之涌了出来。
下一刻,它看向右副将领,道:“近日,鬼道内除了岁云暮外可还有其他什么消息传出?”
“消息?”右副将领并不知它的意思,不过也没多问,只低眸思虑。
约莫片刻,它便忆起一事,道:“先前听闻,鬼母命宴堂主抓凡人备万人殉血,不过抓来的一些凡人让儒林几人放走了一大批,白护法授命去抓捕儒林,死在了这儿,就是前头的恶狗驿道那儿。”
这事其实并不隐蔽,那一日逃离的鬼兵多不胜数,且宴痕突然发疯要杀岁云暮。
只要它们稍稍打听一番,便能打听出来,唯有那‘万人殉血’,只知鬼母要但却并未传出其他的消息。
鬼兵军将听闻眉头皱的极紧,又道:“没有其他的了?”
右副将领本就不解它的意思,此时又听着它询问这话是愈发的不解。
它看了看身侧其他几位副将,然后看向军将,摇了摇头,“将军的意思是?”
“方才那两个凡人是从鬼兵手上逃出来的?”鬼兵军将此时是愈发怀疑岁云暮,实在是它们追到探子汇报的位置后发现人已经走了,而一路行来也就只看到他们两人。
但鬼道为了‘万人殉血’抓了数不清的凡人,他们两人也可能是逃出来的,毕竟要真是岁云暮,怎可能如此冷静的同他们说话,怕是早已兵刃相对。
冷静!
猛地意识到这,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鬼道会任由两个凡人随处走?”
且这两个人还如此的冷静,根本不似被抓来的那些凡人,莫不是那人就是岁云暮!
“该死!快追!”它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那人就是岁云暮,而它竟然就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给跑了。
真是在修罗道待久了不知外头的景象,犯了如此愚蠢的错。
正是如此,其他几位副将又哪里不知何意,方才从它们身边经过的两人,怕就是它们要寻的人。
不再逗留,唯恐再让人跑了,骑马追赶。
只是等它们寻回去时,哪里还有人,只有那满地的黄沙。
“该死!”军将厉喝着出声,看着眼前只觉怒气直涌,可却是毫无办法。
任由蚀骨马原地踏步片刻,它才又道:“继续追,应该走不远!”话落率先离去。
后头鬼兵紧跟其后,浩浩荡荡。
岁云暮自是知道它们的去而复返,不过并未在意,他只看着躺在地上的鬼兵。
边上堆了许多鬼尸,是跟随着探子前来杀他的。
他手中剑刺在鬼兵的胸膛,随着他的力道微微一施,耳边传来了疼痛地惨叫声。
鬼兵疼的浑身都在发抖,它想死,可岁云暮不知道做了什么,它竟是连死都不行。
双手双脚都被砍断,现在的它就像是个人、彘、般,只能躺在地上任由岁云暮折磨。
“让我死!让我死!”它撕心般喊着,左眼已被剑刃刺瞎,里边儿空空荡荡只有一片黑暗,以至于在落泪时也都是血泪,惨不忍睹。
可岁云暮就如同毫不在意般,用着清冷的嗓音,道:“宴痕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让我死!”鬼兵不断地挣扎着,求着他能让自己死,可紧随而来的便又是一阵剧痛。
就见岁云暮拔出剑猛地就朝着它的心口刺去,剑刃在顷刻间刺穿心脏,暗红色鲜血顺着胸膛瞬间落了下去,将本就已经染红的沙土又晕上了一抹寒意。
可都这般了,它却仍然是没死,甚至清晰的感觉到那把剑在它心口不断搅动,迫使它快要疯了。
它只知道岁云暮杀、人不眨眼,可却不知他竟是如此的疯。
对,就是疯,疯子,竟是比它们还要疯。
看着岁云暮那毫无神色的眼眸,它连连喊叫,“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求你!”
岁云暮看着它不断求死,可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宴痕在何处,要么是真的不知要么就是不愿说。
这也使得他眼中的神色都不由得暗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寻了宴痕数年,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手中剑刃猛地一拧顺着它的胸膛就往边上移动,顷刻间便将其直接斩断,胸膛连同身躯也随之分离,鲜血溅涌染红地面。
鬼兵原本眼中的绝望也在此时渐渐化为解脱,被岁云暮折磨的这半个时辰里,它无数次想要死可岁云暮每一回都没有杀它。
现在,它终于是解脱了,约莫片刻后它才没了动静。
沙地中堆积了几具尸体,血水从尸体中不断涌出来,染在他的衣摆上。
他低眸瞥了一眼并未在意,随后才提着剑离开。
醉惟桑见状快速跟了上去,同时也知道他心绪不佳,想必是未能从鬼兵口中问出想听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问过鬼兵,可回答的都是不知道,渐渐的岁云暮也不再问,只要看到鬼兵直接将其斩杀一个不留。
他想了想,从包袱中翻出颗流苏糖递了过去,雪色的糖块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岁云暮瞧见递来的流苏糖微微收了些心中不悦,然后才侧眸看向走在身侧的人,道:“什么?”
“儒门给的,说是流苏糖,听闻是江南那儿的甜点。”醉惟桑笑着出声,后头又道:“我方才吃过了,这糖很甜,你也尝尝。”说着又递了些。
随着他的话落,岁云暮才再次去看那递过来的流苏糖,小小糖块上头还裹着糖霜,瞧着便觉得甜。
不过他没有去接,只道:“我不喜甜。”
“不喜?”醉惟桑听着微微一愣,也不知为何他觉得岁云暮是喜甜的。
这念想为何而生他也不知道,但心里边儿就是觉得岁云暮是喜甜的,以至于这会儿说不喜时,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又见他转过头去,他微启了口想要再说两句。
可这话还未落便闻万马奔腾声袭来,下一刻数不清的蚀骨马出现,阵阵黑雾盘旋,腐臭味更是扑面而来。
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于其中,黑雾弥漫,恶臭袭人,竟是瞬间掩去了流苏糖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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