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年酒,杀人剑
凌虚一指,柳破虏的独门绝学,相传是凌驾于「飞花」之上柳家真正的绝世神功。
柳破虏凭借凌虚一指屹立四大高手,但除他之外,柳家百年来也未曾有人能练成这一招。
但此时此刻,这一招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陈庆之手上,一时间光明顶上哗然一片。
吕不凡被这一指伤地吐了两大口鲜血,陈庆之也忍不住摇晃两下,举手拔出那杆长枪,创口血如泉涌。他也不瞧伤势,双目凝视金枪,点头说:“好枪,有名号么?”。
吕不凡微喘数下,抬起双眼,笑道:“有名号,便叫龙魂”。
陈庆之一怔,点头道:“好,枪如其名,果然壮哉,说句你不信的话,我原以为我现在就跟乌龟壳一样扎不透,没想到还是被你一枪刺破了,吕不凡你虽然做人不地道,这枪法却是没得说”。
说完陈庆之竟然猛地一甩,龙魂枪径直而去,吕不凡顺势抬手接住了长枪。
吕不凡持枪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啸,声入云霄,悠悠不绝,他一声啸罢,厉叫:“臭小子,你也好得很啊!这么多年能伤我至此的,也仅你一人”。
此时东方见白,乌云散去,一抹亮光照亮他的容貌,紫面长髯,眉飞入鬓,眼似两弯冷月,尤显凛冽之威。
陈庆之也将三万剑绰在手里,撕下一缕衣带裹住自己伤口后冷冷说:“可还敢继续打下去?”。
吕不凡微微蹙眉,他必须承认陈庆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且不说陈庆之一身内力深厚简直惊人,更是身怀无与伦比的护体功法,他方才那一招龙啸九天尽管一时恍惚失了一半威力,但换作旁人被这一枪扎着,绝不可能只是肩膀留一口伤势这么简单。
更别提陈庆之还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和轻功,就连以快枪闻名于世的吕不凡想要伤到陈庆之都不容易。但若仅是如此,吕不凡仍然有把握赢过陈庆之。
毕竟他看出陈庆之这门剑法掌握不熟,除此之外再无伤敌之法,而吕不凡不论枪法招式还是对敌经验都远胜陈庆之,耗下去他定然可以取胜。
但令他意外的是,陈庆之竟然会凌虚一指,这就不得不令吕不凡重新掂量掂量了,因为即便是他也不敢小觑了凌虚一指的威力,更何况刚刚他已经感觉到陈庆之的凌虚一指可不只是看着唬人,他那一指令吕不凡气血震荡,已然受到了内伤。
“你...你怎么会我柳家的凌虚一指?”另一旁的柳天豪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一问牵起许多人的心思,就连柳稹等人也是望向了陈庆之。
“什么凌虚一指?小爷我这叫打狗一指,跟你柳家有什么关系”陈庆之灵机一动说道,他知道柳天豪定然已经怀疑是柳破虏教给了自己凌虚一指,可若是被柳天豪等人知道柳破虏正在后面闭关,恐怕此刻非要拼命炸了这里不可,所以他也只能搪塞过去了。
柳天豪等人闻言都是一怔,只听柳天豪当即开口喝道:“你胡说什么呢?这凌虚一指乃我柳家家传绝学,我怎么可能认错,难道...是他教给你的!”。
柳天豪说完与吕不凡二人对视一眼,二人脸色一变当即紧张起来,正欲继续开口却听陈庆之忽然讥讽笑了起来。
“你这狗东西就知道往往乱叫,你说你柳家家传武学,那你倒是用一个我看看啊?难不成是只会叫不会用的家传武学?那可巧了,我这打狗一指虽然远不如柳老英雄的凌虚一指,但打一个乱叫的狗还是可以的”。
“你...!”柳天豪气的直跺脚,可他却无法反驳,毕竟他别说凌虚一指了,就连凌虚功他也没练过一丝一毫,不由气到脸色涨红骂道:“小杂毛...”。
话音未落,只见陈庆之冷眼一瞪,只听唰地一声,一道凌厉真气犹如离弦之箭擦着柳天豪划过,眨眼间就见柳天豪那高高束起的发髻散落了下来,而柳天豪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狼狈不堪地倒退两步。
“再乱叫,就斩了你的狗头!”陈庆之喝道,这一幕被柳稹等人看到,连忙一阵叫好,只恨没有直接杀了柳天豪这个叛贼。
吕不凡见状不由紧紧皱眉,陈庆之有了这一指神功便弥补了他克敌之法不足的劣势,若是交手他还真不一定讨得了优势了,看着柳天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思忖一番对陈庆之道:“足下如此人才,竟然流落江湖,可惜!可惜!”。
他兀自想着陈庆之兴许是得到过柳破虏的教诲才会这神功,故而才来此搭救柳家,不由想着反正陈庆之终究不算柳家人,便试着想要拉拢陈庆之。
“哟呵,吕寨主好大的官架子,敢问现在北魏军中居于何职啊?”陈庆之冷笑一声说道:“而且老子没有做官的闲心,也受不得做官的闲气。”
陈庆之继续冷笑道:“再说那鸟官儿有什么好当?老子浪迹江湖,才叫逍遥自在,总好过给人做狗、一辈子不自在”。
吕不凡脸色先是一阵阴沉,陈庆之这话倒是问到了他的痛处,他自认为看破江湖争斗不过是小打小闹,一心想要投靠杨大眼混个荣华富贵,只可惜杨大眼始终还是讲他当做一个江湖草莽势力罢了,也正因此他才处心积虑想要帮杨大眼打开南朝武林的大门,期待这一番功劳可以打动那北魏大将军。
想到这吕不凡微微一笑,说道:“足下年纪虽轻,但这一身武艺着实法高明,你若投入我北魏,自当可横行天下,就算你不想当官,吕某虽没有一官半职但在江湖上也是说得上话的,只要你愿意不再插手柳家的事,我可以保证以后这江湖朝堂再没人敢多管你,这才叫真的潇洒呢”。
陈庆之没料他生死之间,还敢游说自己,不觉哑然失笑,笑罢大声说:“吕不凡,废话少说,这柳家的事我今天管定了,你若非要硬来我不怕再和你斗一斗,大不了今天这光明顶,只能有一个人最后站着!”,说罢他眼神一凛,青色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不顾吕不凡阴沉的眼神将三万剑向地一插,取下一个葫芦,咕嘟嘟喝起酒来。
这是陈庆之上了黄山后做的第一件事,把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装满了。
既然免不了要厮杀一场,怎能没有酒呢?
吕不凡见陈庆之仰头喝酒不由一怔,一时气愤是觉得陈庆之狂妄至极竟然浑然不惧自己,又觉得迟疑怕陈庆之身怀绝技,自己方才不慎受伤万一打不过他可就算栽了。
吕不凡忽然一叹,想他一人一枪纵横江湖数十载,当年初入江湖时也曾这般豪气冲天,没想到归顺杨大眼后反倒是胆气豪情都化作了阴谋算计,也难怪这些年总觉得自己枪法气势有所弱化,只怕也是与这心性变化有关。
吕不凡再抬头看去,见那柄青铜大剑长可齐腰,只因才刺过吕啸天,剑锋血光隐隐。剑身也是青色妖艳,旭日一耀,宛如出水龙鳞。吕不凡心一动,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剑客,可转念又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曾经让他差点失去追求武道勇气的剑客,也曾经如陈庆之这般意气风发。
陈庆之喝罢酒,酒劲微微上涌让他想起自己这一路遭遇,想起江雨后与自己分离而自己又被人诬陷,不由悲愤把葫芦一掷,缓缓说:“畅饮百年新封酒,手握万古杀人剑!”声音沉郁无比,蕴藉了极大悲愤。
吕不凡阴沉沉说道:“百年之酒,岂为新封?活人似春来草长,杀人如秋叶凋落,因时而动,又何来万古?”。
陈庆之大拇指一挑,笑道:“吕不凡,算你有点文采。可惜你坏事做多,不然我也敬你一斗”。
却听陈庆之又说:“听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妇人能生出儿子,丈夫能养出闺女,天者清虚,却有日月之实;地者沉浊,却有空谷之虚。万物自相矛盾,为何不能有百年新封之酒,万古杀人之剑?你身为江湖儿女,却一心想着朝堂功名,本就陷入矛盾中无法自拔,可你却不明所以越陷越深,最终也就落得个空空如也罢了,还妄想人过留名,不过是痴心妄想”。
吕不凡只觉得陈庆之数语突奇,可却隐约点到了他的心中症结,不由一时气结脸上闪过一片阴郁,猛然间内伤一动,竟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吕兄,不能再和他废话了!咱们一起联手杀了这个小贼,然后把这密室干脆炸了了当!”柳天豪见状赶忙焦急喝道。
“罢了罢了,你确实是天纵奇才,但我已经走到此路无法回头了,今天必然留你不得!”吕不凡闻言点了点头喝道,说罢忙运气调息一阵,铿地一声拿起长枪,一旁的柳天豪、关河和吕良等人都是拿起兵器虎视眈眈对着陈庆之。
说时迟那时快,几人当即就要冲上去,此时柳稹等人都已经重伤倒地,眼前阻碍只有陈庆之一人了。
“老东西!还有我呢!”柳稹却是猛然咬牙起身,一柄秋水长空刀就甩向了柳天豪。
“还有我!休想围攻我少爷!”耿壮也是一闪身挡在了那关河身前,一掌拍出。
“你的对手是我!”柳依依甩出一片飞花逼退吕良喝道,绝美容颜上冷若冰霜。
“弟兄们,陈公子非我柳家之人尚且能不顾性命,咱们怕什么,跟他们拼了!”。
吕不凡右眼不住一跳,没想到柳家弟子已经消沉下去的士气竟然瞬间就被点燃了。
可现在容不得他半点分心,因为他要独自面对陈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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