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过去
过了一会儿,苏喂他们感觉到这个世界又像是恢复了平静似的。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了出来,刺眼的光打在苏喂五人的脸上。
苏喂五人迎着光,眯着眼看见,一抬巨大的水晶棺从瀑布底下干涸的水池里突然飞出来。
棺身干干净净,飘在空中。
五人都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水晶棺飘在空中,周围周围一圈萦绕着黄色的光,异常亮眼。
苏喂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抬棺,试图看穿这个水晶棺。
凌志和马帅也都盯着那水晶棺看,但一无所获。
那水晶棺的位置对于他们来说太高了,他们只能仰起头来,却也只看到棺底和侧面的棺身,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棺里面。
突然,一束黄色的光又从天上落下,随后李在许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凝聚在水晶棺上,他趴在那儿,低头,在透明的棺盖上献上一吻。
霎时间天地间风云变幻,李在许抬起头,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
他说:“栩栩,别怕。”
“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语调有些缓慢,语气有些不寻常,就像是病态般的,又深情满满。
天地间的色彩像是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被黑色侵染,变得漆黑一片。
而仅仅水晶棺周围,还萦绕着亮堂的黄光。
苏喂五个人也是眼前突的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当他们偏过头,就看见,黑色中那一抬棺,是唯一的光源,在整个世界中,闪闪发亮。
那时那刻,那棺是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色彩和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世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风哗啦啦的吹着,不知从哪儿吹来,也不知道要吹到哪儿去。
一阵阵风声在他们五人耳边吹过,那声音像是把海啸都吹了来。
一片黑暗里,苏喂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却清楚地听见,轰鸣声,打雷声,从远而近,穿过空间的距离,在他们身边路过般的,一阵又一阵,像是这个世界在咳嗽,又像是这个世界在崩溃。
突然,声音又变了,像是山崩,又像是地裂,在整个大地上响起巨大的令人心惊的轰塌声。
而那上方的水晶棺,也开始出现裂缝。
半透明的棺,出现了一个璨白的点,那个点开始像里面撕裂,在水晶棺壁裂出了一道道细纹和浪花般的纹路。
没一会儿整个棺都快要碎掉了似的。
李在许崩溃的跪在棺顶,狼狈的用手撑在棺上支撑自己的身体,黑衣下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他戴着帽子,黑色帽子下的脸苍白又阴鸷,又透着破碎。
他的双眼生来单眼皮,世人都说单眼皮的人生性凉薄,而且单眼皮总给人一种犀利和强势,可他的双眼虽是单眼皮,但因为眼型万里挑一,生来就迷人,他本应多情的双眼,此刻却全是痛苦和难过。
棺顶在一点点的滑动,露出了棺里面的人。
那人脸色苍白,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闭着双眼,双手规整的搭在肚子上,没有一点生气。
她穿着一身白纱裙,像是待嫁的新娘似的,头上还带着白色的头纱,那白纱就像一朵雪白的牡丹花,本应衬得娇艳嫩人,却因那一张雪白毫无血色的脸让那花也失去了颜色。
叶栩在出了那场事故以后,李在许心碎到快要崩溃,他接受不了他快要结婚的新娘在此刻离他而去,于是他在她下葬以前,和双方的父母商量,与她结了一场冥婚。
他亲手给她穿上漂亮的婚纱,他感受到她已经冰凉的身体,他笑,他说:“栩栩不怕,我的心永远为你而热。”
“我的心是你的。”
“我的人也是你的。”
“我的一切,永远都是你的。”
李在许搂着叶栩冰凉的身体,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背靠着他的胸口,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疯狂又偏执。
李在许跳进棺里,将叶栩打横抱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还能带她到哪儿去,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了。
李在许离开水晶棺的瞬间,整个棺身像是放烟花似的,闪闪的光在一瞬间破碎以后,又疯狂的往下坠。
那个瞬间漂亮又带着毁灭。
苏喂五人站在黑暗里,亲眼看见棺身碎掉的那一幕,心里无限震撼。
他们没有见过能和那相媲美的独特画面,那棺身破碎散落出来的碎渣,泛着淡淡的黄光,璀璨的模样就像是玻璃,又像是水花,又或者是烟花,在漆黑的空中崩散,裂开,坠落,那场面就像是银河中的流星,一闪而过。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喂五人几乎看不见李在许的身影了。
他们的视野一片漆黑。
这个时间段无聊且漫长,甚至苏喂都感觉已经过了一百年了。
然后,世界又开始慢慢的有些光色。
李在许的身上又有了一点点细碎的光。
借着李在许身上微弱的光,苏喂他们几个人能看到,李在许周围已经成了一片平地,而平地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他们还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靠在他身上,像是昏迷了似的,没有动静。
之后,天空中开始飘来雪花,一朵朵雪花飘落在李在许的黑色的帽子上,肩上,衣服上,然后又像是凝在了一起似的,变成了一朵朵巨大的,雪白的花。
李在许紧紧地怀抱着叶栩,一身黑衣就像遮住了他的一身傲骨似的,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崩溃的脸色,他的双眼通红,求而不得的苦涩在他胸口极致蔓延。
他轻声说:“求求你们,让她活过来吧。”
“苍天在上,信徒只求这一次,只求这一次,求你们,让她活过来吧”李在许几乎是梗着嗓子,一字一句艰难的从嘴里说出来,他从来没有跪过父母,也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而现在却一次次为了叶栩抛弃自己的信念和自尊。
他生来骄傲,身上傲骨三寸胜十寸,此刻却像是一个普通的求佛拜神的人,嘴里念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天上的雪依然像跳舞似的往下落着,整个世界漆黑没有生命,而李在许的位置就像是舞台上打着闪光灯的部分舞台,与周围的地方相比,也只有他的位置是最亮的。
可那又能怎样,即便是最亮,也不能让他怀里的人活过来,他怀里的人也不会站起来活蹦乱跳的对他撒娇,和他说话。
李在许在一片寂静中逐渐疯狂,通红的双眼涌上血丝,眼里一片决绝,他狼狈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将叶栩搂在怀里,正面对面拥着她。
他一声又一声绝望的叹息,一句又一句绝望的话语。
绝望的眼,绝望的脸,绝望的心,整个人支离破碎。
他绝望的嘶吼,可在这一片黑暗里得不到任何回应。
光亮之下,那黑与白的互搭,绝望的气息在他们身边疯狂蔓延,那是绝唱,死亡的绝唱。
苏喂他们虽然看的不太明白,但是也猜到了李在许怀里的人可能是他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他们站在李在许身后,感受着那铺天盖地的绝望,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涌上一丝酸涩感。
他们也不是能轻易就共情的人,但是眼前的一幕,他们光是看到就已经觉得很难受了。
而他们更不可能理解李在许心里无边的痛苦孤寂和深深地绝望。
人生有三苦,爱情,分离,生与死。
爱情的伤害,分离的苦涩,和生与死的距离。
而李在许一次就占了三样。
李在许那不是像爱恨嗔痴的那种伤害,而是他和他深爱的人说话,他却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他的爱人的回应,一辈子都没法像个正常的幸福家庭那般,过正常的生活。
而分离,他的爱人的身体虽然还在他的身边,但他的爱人的魂并不在他的身边。
生与死的距离,这是最令世人痛恨和绝望的。
偏偏李在许就是,经历了这一遭。
他那年也才19岁,精彩艳艳的人生才刚刚开启,就在他的人生路上下了这么大一道坎儿。
他甚至不甘心为什么他即将到手的幸福人生就这样夭折,在他眼前硬生生的消失。
李在许不甘心。
于是在那天他送叶栩去火葬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本不信那个人说的,觉得那只是胡话。
直到那人把他和叶栩的过去像幻灯片似的放在他的眼前。
没有投影仪,也没有接收投影仪的帷幕,那一幕幕就被放在半空中呈现了出来。
神奇且极其令人不可思议。
那个奇怪的人说可以让他当造物主创造一个世界,可前提是,他得把他的身体给那个人。
李在许观察了一下那个奇怪的人,他全身都被灰色的麻衣包裹着,连头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声音从帽子底下传出来,沙哑难听,像机械音似的。
李在许哑着嗓子,从他低沉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我要让一个人活过来,也可以吗?”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桀桀的笑声诡异的传了出来,“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做好承受天谴的后果。”
李在许语气很平淡:“什么是天谴?”
那人说:“一切违背天意而执意做自己不应该而且不能够做的事情,就会遭到天谴,天谴包括但不限于将人的灵生剥、打入地狱、坠入畜生道等等。”
李在许沉默着,有一回儿没说话。
那人以为吓着李在许了,忙说道:“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不受天谴,但是其他的后果,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在许眸色很深,眼里隐隐透着一抹希望和期待,他问:“你只要我这身体?”
那人点了点头,灰色的帽子也跟着动了动。
“那你要怎么取走?”李在许问,“是要我自己生剥这一层皮?”
那人诧异的倒退一步,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也抬了起来摆了摆。
“这倒不用,你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让你自己死亡就行了。”
“我要救活她,可我死了。”李在许沉着语气,看向那人。
“不是这样的,其实你并不是死了,只是在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那人急忙解释道,
“你只是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而我可以让你当造物主,你自己去创造一个世界,并且你会拥有在那个世界的身体,然后在那个世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包括复活你想复活的人。”
“这样你们就会永远的在一起了。”那人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刚好牵动着李在许的心。
李在许同意了,于是那天下午他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
双方的家长都哭得泣不成声,都在哀叹这一对苦命鸳鸯。
而李在许,也成功地带着叶栩的魂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原本只是一个小点,那奇怪的人把这个小点放在李在许眼前的时候,李在许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小点不知道被怎么了开始慢慢的变大,膨胀成一个球形,然后一直在变。
直到大概有一个篮球大小的时候,那人把那东西交给了李在许,并告诉他,用他自己的灵来养这个世界。
那人又看了一样李在许,解释道:“灵就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灵魂灵魂吗?”
“像你现在这样的,就是魂,哦对了,你那个小女友也是魂,不过她的魂散了,别担心,不是被黑白无常带走了,只是单纯的散了而已。”
“灵呢,其实就是你们凡人俗称的法术,或者魔术一类的东西,很万能,但是也慎用,而且也不是无限的。”
“这玩意儿就跟你们人类开车要用汽油一样,用完了汽油就跑不动了,同一个道理,但是呢,灵用完了,却不会这么简单哦,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李在许问他:“那灵怎么才能得到?”
那人突然闭上了嘴,神秘兮兮的说:“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到时候我是真的救不了你。”
李在许皱眉,没再说什么。
那人又告诉李在许,灵是有神识的,用灵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同样,把这个篮球大小的空间变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用不了什么灵。
难的是里面的秩序的维持和规则的建立。
每个世界都以一套自己的规则和秩序来相辅相成。
无一例外,但凡打破了那些已经成型的秩序或者规则,其后果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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