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桃枝理解不了：“本来是好的，那这洞是哪来的？”
秦诗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委屈道：“老二来过之后才这样。”
桃枝：“……”
想起刚才二小姐来过，非要看大小姐的包裹。
说是她弄坏的衣服，一点都不奇怪。
她不敢说二小姐的坏话，可心里实在太生气了。
忍不住道：“这二小姐也太过分了。”
“大小姐都锁起来了，她还敢弄坏了。”
秦诗婉咽不下这口气，她拿着衣服气冲冲的往外走：“我去找她。”
桃枝赶紧拦住她：“大小姐，你别冲动。”
秦诗婉气不过：“我倒是要问问她，凭什么剪坏我的衣服。”
桃枝急道：“没用的，锁是好的，我们没有证据不说，就算有证据，夫人也不可能管她。”
“没准还要问你这件衣服哪来的，虽然是三公子送的，谁知道夫人会怎么想。”
秦诗婉从小到大，一直忍气吞声。
可今天她实在忍不了了。
这是三公子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还没穿到身上就被人弄坏了。
再说就算不是三公子送的就可以随便弄坏了了？
自小节俭的秦诗婉看不得有人这么糟蹋东西。
一颗心好像被人掰成了两半，痛的她不能自已。
桃枝又道：“再说老爷一直偏向二小姐，没准还会训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懂事。”
“反正婚事快了，少不得忍过了这两个月，以后就好了。”
秦诗婉心知桃枝说的都在理。
可她怎么忍得下来。
一样都是尚书房的女儿，她还是嫡长女，活的却不如人家的婢女。
秦诗婉收了泪，一时半会找不到证据。
也不敢冒然去找秦二妹。
这偌大的秦府，除了桃枝，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
她势单力孤，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
看着翠竹中间的大窟窿，她的心口好像也被人剜了个大窟窿。
秦诗婉自小心灵手巧，绣花，做手工，样样都比秦二妹出色。
只不过杨氏不让她随便使用府里的丝线，布料，她每次做手工，都要提前攒很久才能东拼西凑的把材料准备好。
秦诗婉难过了一会儿便想着怎么拯救这件衣服。
一次都没穿过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秦诗婉找来针线，和衣服上的比对了一下，质地和色泽都差了很多，怕是出不来原来的样子。
索性她改了计划，不按原来的花色修补了。
秦诗婉找出全部家当，连桃枝平时攒的一些针线都被她搜刮来了。
忙忙碌碌修补了一宿，总算是出来了她要的样子。
桃枝一直陪在身边，中途实在太困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件比原来还完美的衣服摆在她面前。
“大小姐，这是你做的？”
原来的翠竹比较浓绿，秦诗婉没有那么好的线，换了暗色的。
仿佛傍晚余晖下，一片翠竹被罩了一层烟雾，朦朦胧胧的既缥缈，又仙气。
秦诗婉打了个哈欠，这会才觉得困了。
“嗯，还行吧？”
桃枝赞许道：“当然行了。”
“比原来的还好看呢。”
秦诗婉笑了：“那我一会儿就穿上它。”
她歪在床上，睡衣来袭，一刻都坚持不下去了。
却还不忘嘱咐桃枝：“一会帮我拿两个馒头。”
桃枝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小姐。”
秦诗婉睡着了后，桃枝把衣服叠好，放在了秦诗婉身边，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看着像开饭点了，她便赶去了餐厅。
如果是平时，秦诗婉不准时吃饭，肯定会被秦二妹念叨一番。
恨不得告诉全府的人秦诗婉懒得要死，不肯起床，连饭都不准时吃。
再找母亲训斥她一顿。
可今天，她因为心虚的关系，一直不肯主动提秦诗婉。
就连杨氏问起来，她都含糊着过了。
“八成不饿，我看她院子里樱桃熟了，没准吃樱桃吃多了。”
杨氏皱了皱眉，心里想着不吃还省下了呢，也懒得管这事。
桃枝没和佣人一起吃饭，她捡了两个馒头回了后院。
自己吃了一个，给秦诗婉留了一个。
秦诗婉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干吃了一个馒头，有点没饱，也只能等着中午一起吃了。
目光落在新衣服上，担心再被秦二妹搞破坏，赶紧穿到了身上。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只可惜没有布料，否则她做出来的肯定比买的好。
想起楚三公子，请求他提亲的事情还没谢过。
又收了他的礼物，这人情可欠的多了。
如果能给他做一套衣服，也算是她一番心意。
秦诗婉想象着仪态翩然，样貌俊美的楚三公子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肯定俊美极了。
莫名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又收了笑意。
她连缝竹子的线都没有，哪里能给他变出来一套做衣服的布料来。
人家侯府的三公子，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一针一线要求的都是上等品，就凭她那四两银子，估计连几团线都买不回来。
秦诗婉虽然从小被人欺负，可她不笨。
没一会儿就想到了要银子的办法。
到时候不光买布料的钱有了，还能好好的气气秦二妹。
让她敢弄坏自己的衣服。
秦诗婉找准了机会，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秦诗婉俯身给秦尚书行了礼，小女孩还没长开，性子软软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秦尚书坐在灯光底下，他很少见到秦诗婉主动过来找他，有些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竟然长大了。
一张小脸犹如初春刚开的蓓蕾，悄悄的惊艳了众人。
和记忆里的一张脸重合，神思有些恍惚。
“有事吗？”
秦尚书难得没有绷着脸色，声音竟然有几分温柔。
这给了秦诗婉足够的勇气。
她抿了下嘴唇，轻声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还有一件事情，想跟父亲说说。”
秦尚书大度道：“你说。”
秦诗婉：“眼看着夏天来了，女儿还没有夏天的衣服，想跟父亲要些银子，置办几身。”
事已至此，她不能给父亲拒绝的机会，又道：“刚和侯府定了亲。”
“女儿这身衣服还是三公子送的，他见女儿穿的实在太过寒酸，才有此举。”
“女儿被人小瞧了事小，丢了尚书府的脸面事大。”
“别惹得父亲以后被朝臣们笑话。”
秦诗婉自小少言，今天一开口就是占足了理。
不光说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还处处为着秦府考虑。
秦尚书怎么能不刮目相看。
以前没好好的看过自己的女儿。
总听烃杨氏在他耳边念叨，大姑娘如何如何的丑。
今天换了件好看的衣服，秀脸上依稀显现出妻子的美貌来，竟让他看怔了。
秦尚书不说话，秦诗婉又道：“女儿有幸能嫁进侯府，想镇远侯的地位对父亲肯定有所帮助。”
“只要女儿过的好，有了精力，自然会事事都为父亲着想。”
秦尚书一直担心仕途。
虽然二女儿和新科状元定了亲。
可说实话，新科状元不过一个名衔，皇上不降旨，哪里来的前程。
他家世背景一般，以后还要靠他的提拔。。
怎么可能帮上他的忙。
倒是侯府，一直深得皇上信赖，是个好帮手。
亲尚书听到这里，动了心思。
“几件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就跟你母亲去要。”
推到继母那里还有什么机会。
秦诗婉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女儿不说别的，光衣服都不如府里的一些婢女。”
“否则也不会被侯府看出来。”
“现在去找母亲要银子，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女儿说的有道理，秦尚书确实没见女儿穿过什么好衣服。
以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懒得管。
如今女儿和侯府定了亲事，以后还要侯府照料，自然得多顾着点这个女儿。
想及此，他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这里有一千两，你拿去用吧。”
在秦诗婉的想象里，采买些布匹衣料，有个几十两也就够了。
她心里想着能要出来一百两，就是她的运气了。
没想到父亲一出手就是一千两。
心里唏嘘的同时，更多的是酸楚。
从这事就可以看出来，家里根本不缺银子。
可她却苦兮兮的过了这么多年。
秦诗婉谢过了父亲，离开了书房。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等在这里。
她一出门就见到了秦二妹。
刚得了银子，她心里高兴，眼角的笑意正浓。
看见秦二妹，好心情顿时没了。
她收了笑意，目光变得冷冰冰的。
不想和秦二妹起争执，她能躲就躲，将口袋藏在身侧，尽可能的避开她。
可这不是秦诗婉想躲就能躲的。
秦二妹觑着眼睛审视着她：“怎么，和父亲告状了？”
秦诗婉怔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秦二妹紧紧盯着她的后腰，冷笑道：“别以为你告状父亲就能把我怎么样，不就一件衣服么。”
“只要我喜欢，我就是把它剪碎了都行。”
秦诗婉都不想追究这事了，却不想秦二妹自己说了出来。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她红着眼睛瞪着秦二妹，心里充满了恨意：“你说什么？”
“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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