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想找什么答案
路锡扬已经从女儿口中了解过司凛的病情，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没有痛觉会是什么样子。
司凛看出路锡扬的怀疑，又继续补充：“随着我认知的增长，我知道怎样避免受伤。”
司凛没说的是，如果发生在意料之外，那他就无法避免了。但他可以尽量避免意外的发生。
路锡扬捕捉到司凛眼神里那丝空洞和不安，忍不住一阵心疼。
当年这孩子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困苦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司凛小，不知道司家也正常，为什么司以珊不带他回去呢？司从泰又为什么随他们流落在外。
但这些路锡扬不会去问，因为肯定其中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
司以珊有多疼爱司凛，当时一起住的人谁都看得出来，她宁愿受苦到最后也不回去，一切可想而知。
“凝凝她很喜欢你，作为她的父亲，只能是支持她了。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让她面对太复杂的事情。”路锡扬叹气，他真的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司凛怎么看都可怜兮兮的，一点都想象不出来他会有那么强大的能力。
再说点存在的私心，如果路家得到了司家的支持，恐怕会百年不倒，天域会更加的辉煌吧。
万一以后女儿不想管天域的事情，这个女婿看来完全可以帮忙，还是根本不需要费心思教导的那种。
“我会的。”
路千凝打完酱油回来，司凛一个人坐在客厅，没有看到路锡扬的身影。
“你和我爸聊完了？”路千凝坐到司凛身边。
司凛抽了张纸巾帮路千凝印了印额角的汗水：“你跑着回来的？”
“当然，要不是电瓶车在你那，我恨不得飞电瓶车去。”
她就那么害怕自家人伤害他吗？司凛暗想：“怎么不开车？”
“市场那边人山人海的，停车的时间比我跑着回来还要长。”路千凝接过纸巾自己擦。
司凛抿嘴笑。
“我爸都跟你说些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路千凝始终觉得路锡扬支开她是不怀好意是。
司凛摇摇头：“他希望我对你好。”
“你敢对我不好吗？”路千凝把纸巾攥在手中，捏起小拳头。
“不敢。”司凛一本正经地回答。
“还算你知趣。”路千凝顿了顿，“真的只说这些。”
“大致都是这个意思。”
路千凝知道司凛不想浪费口水解释了，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说法。
一直呆在厨房里没出来过的喻丹，这时端着菜去了饭厅：“你俩，洗手吃饭了。哦，我还要上楼叫路露。”
路千凝才想起来，这些人在家里转了半天，都没看到路露的身影。
“我去叫吧。”喻心走上楼。
“还有你姐夫。”
“好咧。”
路千凝站起来，对司凛说：“洗手吃饭。”
“嗯。”
一桌子人围在一起时，气氛有些尴尬。
路露是见过司凛随时变脸的样子，不太敢再撩他。
喻丹对路露说：“这是你姐姐的朋友，叫哥哥啊。”
“哥哥。”路露脆脆地叫了声。
司凛勉强点点头。
“吃饭，吃饭。”路锡扬拿起筷子，“小凛，你看看这些菜合你胃口不？”
桌面上都是一些家常菜，但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路千凝见桌上没有鸡蛋，没有海鲜，心里一暖，喻丹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这些食材还要宴客，估计限制了喻丹的厨艺吧。
“吃。”路千凝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司凛碗里，“我妈做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
“嗯。”司凛抬头对喻丹笑笑。
一直从侧面观察着司凛的喻丹被吓了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这孩子，完全没有小时候的影子，皮肤白白的，五官也特别好看，尤其是侧脸，仿似模特一样。
“啊！”乔洪斌忽然叫了声。
喻心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这么大个人了，吃顿饭都咋咋呼呼的，什么情况？”
“你是医学系的司凛？”乔洪斌一直觉得这孩子眼熟，但又没想起来是谁。
“是的，乔主任。”不是乔洪斌认出他来，司凛也没打算要认他。
“哎哟！我们家凝凝，可捡了个宝啊。”乔洪斌在厨房里挺喻丹两姐妹说司凛的事情，也没把她们口中的小凛和司凛联系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喻心有点受不了乔洪斌故作神秘的样子。
“既然在这里见到你了，你就别想躲了。”乔洪斌现在看司凛的目光仿佛是猫见了老鼠。
路千凝和司凛对视一眼，看出司凛表情上的一丝无奈。
“你为什么毕业之后不去当医生了？之前在市医院的实习不是做得挺好吗？我还以为我们学校这届会有好几个进市医院工作呢，没想到名单出来之后少了你一个。”
乔洪斌说完，又对喻丹说：“姐，这孩子啊，医学系高材生啊，我还以为他没去市医院是准备考研什么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毕业了，手机号还联系不上。这回不让我逮到你了？”
路千凝有些讶异。
她以为司凛不当医生，是因为他的临床能力不行，拿不住手术刀，没想到实习医院的邀请函都发过来了，是他自己拒绝了。
哪怕路千凝知道司凛志不在市医院，可他既然选择了医学系，怎么就戛然而止。这点她虽然好奇，却也是一直没问，只怕伤害司凛的心灵。
没想到不是这个原因呢。
乔洪斌满脸期待地看着司凛。
司凛目光游移了一下：“医学系里，我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路千凝瞬间明白。司凛选择医学系或许是一种自我挣扎。
谁都说他的病不能治，他非要自己尝试找找看，结果是失败的。
司凛坐在路千凝左侧，正好他是左撇子，用左手拿筷子。
路千凝在饭桌下抓住司凛的右手。
司凛感受到路千凝的安慰，知道她听懂了他的画外音。其实这件事他不太想提了。
选择医学系，司凛没有后悔过，毕竟他学到的东西比一般人都要多，这也是充实自己的机会。
“你倒是说清楚啊，你想找什么答案？老师没有给到你吗？”乔洪斌表示不理解。
路家父母面面相觑。
女儿向他们说司凛的好时没说到这一点，那明显她是不知道的。
路锡扬开始有点相信司凛，他并不打算把所有东西都告知路千凝，要和她一起分担一起扛。他只需要她感受美好的一面就可以了。
“哎呀，吃你的饭。”喻心感觉饭桌上的气氛又不对了，夹了一大块排骨塞到乔洪斌嘴里。
喻心知道乔洪斌最惜才，但这明显是人家不想说的话题。
司凛不想路千凝在她的亲人面前尴尬，于是说：“学医，是我家里的决定，我更喜欢的是编程。”
“对对对，凝凝跟我说过。”路锡扬一见司凛为难就想起他的可怜，忍不住要维护他。
“当医生很辛苦，也没什么意思，起早贪黑的。小凛现在在IT领域的表现非常出色，这不一样很好吗？”路锡扬没有把司凛是飞创科技的创始人这件事说出来。
祈求低调，这点路锡扬自己最懂了。
司凛的能力这些天路锡扬已经足够理解了。但他愿意低调，是路锡扬最想看到的。
“那不一样。他是我们学校医学系毕业的。如果他是信息系的，那做IT行业也无所谓啊。”乔洪斌始终拧不过来。
“甘沛你认识吧。和你一个系的。人家现在在市医院风生水起，学期末还回学校给学弟学妹们开了个讲座呢。”乔洪斌想起甘沛就满脸的柔和。
路千凝差点喷饭。
甘沛何止司凛认识，她也认识好吗？那人会一本正经地回学校传道受业解惑？路千凝的确有点意外。
不过路千凝也看不过眼乔洪斌一个劲地给司凛洗脑：“姨父，你们学校出了一个甘沛就够啦。如果司凛也去市医院，他出色，他拿第一，你一样会失去甘沛的。”
乔洪斌被路千凝绕了进去，想了好一会才绕出来：“怎么会，优秀的孩子多几个也不嫌多。”
“唉，姨父，这个世界上，大家很容易就记住第一名，谁会记得第二名是谁。”
“好……好像有点道理。”
“吃饭吧，那么大的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喻心又塞给乔洪斌一只鸡腿。
喻丹一直默默吃饭，听着他们说话，也观察着司凛。
司凛还打算，如果喻丹做的菜不合他胃口，他也照吃不误了，反正也是放假在家。
可这桌菜，绝大多数都是他可以吃的，少了这方面的压力，司凛显得比较放松。
期间喻心问了他几个生活上的问题，他都一一答应了。
路露跟喻丹一样的沉默，因为她发现，大家说的话题她插不上嘴。
尽管她已经来到城市半年了，在路家也生活了半年，可有时候他们说的话题，她还是听不懂。
她是羡慕路千凝的，有这么疼爱她的父母，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难得她找了个男朋友家境一般，路露还以为路家父母不会同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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