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蒋书涵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搬到了许瑞霖的家。
“我提供你住宿，这不在合同的规定里，为了公平，家里的卫生你负责，可以吗？”
许瑞霖关上门，朝站在客厅中央走来。
蒋书涵望着干净不见灰尘的落地窗，阳光铺洒在米黄色的沙发上，光线填充了整个空间，一室明亮温暖。
看起来也不是很难。
没怎么犹豫，蒋书涵就答应了下来。
许瑞霖带着她上楼，左手揣进兜里，右手搭在闲适的搭在扶梯上，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弱化了他眉眼间的锐利。
“一楼是客厅厨房，卧室在二楼，你的房间在上楼左手边的第一个，我房间在另一边。”
“负一楼有健身房和电影室，若是你想放松放松，可以去那里，密码和大门密码一样。”
许瑞霖就像导游一样，一点点的介绍房子的布局。
与上次见面已经是隔了快一周的时间，再次见面，却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冷静自持，仿佛夕阳下，笑得一脸灿烂的人不是他。
只有声音没变，磁性悦耳，落在耳朵里痒痒的，好似被拨弄的琴弦在微微颤动。
蒋书涵心口一麻，奇怪的抬起头，一眼就注意到他嘴唇上的柔润。
他还涂唇膏啊，那么精致。
蒋书涵低头舔了下嘴唇，忙起来就是坐在画架前昏天暗地的画，有时候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利用起来。
不用工作的她仿佛咸鱼附身，宅在家里追剧听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开着电视，然后拉开窗帘，自己陷在沙发里，享受阳光的洗礼。
唇膏，她好像有一支，是五年前的冬天，妈妈买给自己的。
察觉身后没有了脚步声，许瑞霖转过身，垂眸看向低着头，意识不知道游离到哪儿去了的蒋书涵。
几年未见，她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稍一眼，仿佛就将他带回初见她的那一天。
少女清澈的眼睛里蒙了层水雾，像小鹿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声音又软又甜：“同学，你没事吧？”
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友谊篮球赛，他因为腿部受伤没能上场，当时一腔热血全撒在篮球上的他愣是拄着拐杖跑去观众席，即便没能亲身上阵也要过那个瘾。
他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小姑娘安静的坐在人群里，围巾包裹着她的下巴，一双冻得发白的手拿起画笔正埋头画画。
周围的喧闹和欢呼好像与她没有关系，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游走在纸张上的笔尖划拉出来的痕迹。
许瑞霖记得自己因为太过于投入，见队友以一记三分逆袭全场，激动使他忘记了腿上的石膏，兴奋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因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卡在喉咙的欢呼顿时哑火，身手敏捷的他机智的反手撑地。
等反应过来，他这才看清自己按在后方女孩脚上。
刚要抬起下巴向对方道歉，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似乎是按疼了她，眼眶有些湿润，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惊怕。
一张脸又白又小，鼻尖从围巾里露出来，嘴唇粉粉的，委屈的向下弯着。
画本和笔不知道被他拍飞到哪儿了，他怔愣的看着对方，掌心里是小巧的脚背。
喉咙紧了紧，许瑞霖听见自己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同学，你看见我的拐杖了吗？”
蒋书涵也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话不是道歉而是问拐杖，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看向四周，起身将滑落下去的拐杖捡起来，放到他旁边。
画本也在旁边，许瑞霖余光瞥见上面清秀的写着两个字“蒋敏”。
擂鼓一般的心跳声震动耳膜，周围的声音自动消失，只剩下身后传来的细微动静。
他坐在台阶上，双手放在腿边想要往后再坐一点。
掌心触到硬物，低头一看，正是她一直在找的笔。
明明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他却像个要上台领奖的小学生，既紧张又激动。
攥着笔回头，冷不丁和正低头的她靠近。
蒋敏被吓了一跳，兔子似的往后仰。
鼻尖红红，有些惊慌的瞪大眼睛，眸中的水光清晰的倒映着自己冒失的面孔。
“同学，你没事吧？”
“许先生，你没事吧？”
蒋书涵伸手晃了晃，刚要收回手，胳膊就被人一把拉住。
惊愕的抬头，见已经不出神的许瑞霖眉眼深深的凝视着自己。
“你……”
朝思暮想的人此时就在自己面前，许瑞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
眨眨眼，眼神逐渐清明，看着蒋书涵怔愣的脸，以及自己紧抓人家不放的手，他的表情变得比蒋书涵还要惊恐。
他在干什么！！？
“抱，抱歉。”
许瑞霖急忙松开，往后倒退还被台阶绊了一下。
蒋书涵握着被他抓过的部位，上面好像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又热又烫，从皮肤一路烫进心里最后传至全身。
本是普通的一次抓握，蒋书涵却受惊的将脑袋低垂，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的眼睫快速颤动。
许瑞霖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意外看见她在颤抖。
她在害怕。
许瑞霖紧皱眉头，嗓音因为担忧而更加低哑：“你怎么了？”
蒋书涵愣了一下，摇摇头，声若蚊呐：“没事。”
突地，她面前伸来一条胳膊，长时间的照晒使得上面的皮肤与浅灰色的衣袖形成强烈的颜色对比。
紧握的拳头跟沙包似的。
蒋书涵不解，扬起脑袋望着他。
许瑞霖站在她上方两阶台阶的地方，板着俊脸，一双桃花眼很是严肃的目视前方。
“为了公平，你可以捏回来。”
蒋书涵歪过脑袋，一头的问号。
许瑞霖接着说：“当然你觉得不解气，你也可以咬一口，我绝对不喊痛。”
末了，他垂眸，眼睛里满是坚定。
“毕竟，我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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