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背叛
一个普通规模的小区大约有两到三千户,算每一户常住人口两到三人,那就是4000到9000左右人口。
粗略估计有四分之三左右的人类丧尸化,则丧尸数量在3000到6750只左右。
考虑到大规模尸变的发生时间在除夕夜晚,而今天是大年初五,假设仍有一大半数目的丧尸被困家中,另一小半丧尸成功撞坏房门逃出,再加上大街上被幸存者吸引来的零散丧尸,则游移丧尸数目在1500到3375只左右。
3000多只丧尸是什么概念呢?
以普通中学的学生为例,假设一个班级60名学生,一个年级10个班,则三个年纪共计30个班集体、1800人间隔整齐列队,紧紧挨着,升国|旗时,这些人能站满整个足球场。
社会新闻里的校园霸|凌,五|六个人围着一个人打,就已经是极端恶□□件。
现在想象一个班、60名同学张开血腥大口、张牙舞爪地向你扑来,再将这个场面的震撼程度放大50倍。
3000多只丧尸以混乱无序、横冲直撞的架势朝着活人奔涌,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恐怕只能被尸潮活活吞噬。
张婉婷说有5天时间,谨慎起见,宋渠霖并没有选择开着车往丧尸堆里钻、然后大杀四方,而是做起了计划和需求分析。
康园小区丧尸的数量多,他需要规整有步骤地进行分批清理,期间还得腾出时间来修整,以及给婷婷做饭吃。
这天的剩余时间,宋渠霖透过望远镜,认真地观察了康园小区的格局、主干道,和挂床单求援的幸存者所处的楼栋以及生存状况。
大年初六一早,在给张婉婷煮好早餐后,宋渠霖检查了一下装备,出发下楼。
或许是循着活人的味道而来,商场一楼比昨天零星多了几头丧尸。
宋渠霖快速解决障碍,步行十分钟后,开始敲击马路机动车道的铁栏杆,制造出巨响,呼唤丧尸。
他决定采用引|诱加围剿的方式。
婷婷说过,普通丧尸的步行速度慢,只要不出现一阶丧尸,这样将丧尸引出来,边退边打的方式,能够达到稀释丧尸数目、分布瓦解的效果。
毕竟,小区楼栋内的幸存者,要远比他这边单枪匹马来得更多,所以就算他闹出些小动静,那边的丧尸大部队也不会被一口气全引过来。
宋渠霖屏息凝神,很快,第一头丧尸晃晃悠悠地快走过来了。
宋渠霖高高举起消防斧,利索地砍下丧尸头颅,前后时间不超过5秒。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宋渠霖平均每分钟能砍掉5到6颗丧尸的头颅,消防斧的刃也开始慢慢变钝。
人类的脊椎骨是很硬的,要想一刀砍断,非得积蓄极大的力量,又撑了几分钟,宋渠霖数到300击杀数、感觉自己握斧头手柄的手掌开始发麻无力,于是筹备着往后退。
青年男性体测1000米长跑的时间大约在4到5分钟左右,是一般丧尸追不上的速度。
3分钟后,宋渠霖沿着主干道跑到远离800米左右的位置,就再也看不到丧尸的身影。
果然,只要他远离到差不多的距离,丧尸嗅觉就不足以再追踪他,转而扭头重回幸存者群聚的小区范围内。
宋渠霖松了口气,回到商场三楼。
“怎么样?”张婉婷在用布擦着枪,见他回来,扭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秃斧头。
张婉婷给他递了瓶矿泉水。
宋渠霖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微笑了下:“还好,差不多掌握诀窍了。”
来回奔跑和吸引丧尸需要15分钟,击杀丧尸大约30分钟,就出去这个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宋渠霖杀掉了300头丧尸。
照这样的击杀效率下去,5天内清理掉所有丧尸并营救幸存者,也并非全然无望。
当然,高强度绷紧神经、高强度地砍杀,对身体的负荷也是极大的。
宋渠霖放下斧头,才发现自己整个右手臂都麻痹了,他试着握紧拳头、再松开,手指尖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止不住颤抖。
张婉婷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说:“今早先休息吧,下午试试用左手砍。”
宋渠霖:“好。”
中午,宋渠霖勉强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做了锅海带炖菜,再凉拌了盘胡萝卜,还另找紫砂锅、小火炖了只鸡留待晚上吃。
摆好碗筷,宋渠霖发现人不见了。
他顺着三楼绕了一圈,又楼上楼下地喊了几声,都没找到张婉婷。
下了楼,宋渠霖看见她把悍马开进商场停在一楼,刚从驾驶座上下来。
张婉婷肩上还背了一个比人高的迷彩背包,宋渠霖走上去,她把包扔给他。
“附近有家户外刀具店,我去看了看。”
张婉婷拉伸了一下胳膊,往楼上走说:“饭好了没?”
她身后,宋渠霖拉开迷彩包的拉链,里面是大把的唐刀、军|工长|刀以及各类方便击杀丧尸的钢棍、铁锹等等。
绝不是收集一家户外刀具店就能轻易集齐的种类。
楼梯高处,张婉婷扭头,见宋渠霖站着不动,咂嘴道:“怎么,你可别挑啊,到末世了,什么工具都得学着用点,用烂了就换,别省着……”
张婉婷话刚说完,就见男人一步跨三阶楼梯地爬上来,抱住了她。
宋渠霖笑眯眯地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里:“好的,老婆。”
宋渠霖说:“我一定会把那些丧尸清干净的。”
被拥在怀里,张婉婷无奈地回拍他的脊背:“行,你好好努力,多杀丧尸,只要数量够多,说不定能觉醒异能。”
“嗯!”
张婉婷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当然,虽然现阶段按你的法子引丧尸、应该碰不到一级丧尸,但如果真撞上了,你别恋战,赶紧回来通知我。”
高等级的丧尸往往不会零星出现,它们大多愿意待在丧尸堆或者丧尸潮里,轻易不会落单。
宋渠霖拉长了音,笑着说:“好,老婆,吃饭吗?”
“当然,”张婉婷拉过他的领子,朝他下巴啃了一口,“出去打丧尸也别忘了准时回来做饭,听见没?”
宋渠霖的回应是掐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送进小窝里用餐。
·
拉床单、画横幅的幸存者们,是康园小区十五栋的几家住户,包括一对夫妻、一家三口和几个除夕聚餐的年轻人。
末世开始已经七天了,他们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谁都没有再对那晾在天台上、儿戏般写着大字的床单报以希望。
有人说:“没吃的就下楼去找啊,一栋楼那么多户人家,总不至于谁都没囤年货吧?”
那对夫妻里的丈夫,刘建骄说:“说的好听,谁知道一开门会不会冲出只丧尸来?之前大刘就是那么感染尸变的。”
刘建骄的妻子,陈秀有气无力地喊:“好渴啊!谁还有水吗?饮料也行,分我一口吧。”
他们开始互相推诿责任,每天除了省吃俭用,就是茫然地盯着楼下嘶吼的丧尸群。
“哎,你说,照这样下去,丧尸人叠人叠人,啥时候能爬到顶楼来啊?”
“呵,指不定在那之前咱们就饿死了。”
“不管了,要是再没吃的,我就下楼撬一家锁,就当是开盲盒了!”
陈秀一听,就说:“反正我不去!我宁愿死也不要变丧尸!”
停水、停电,人失去了末世前以来的娱乐电子产品,整天就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忽然,年轻人里的一个看见了。
“喂!你们有没有感觉丧尸少了点啊?”
“好像是哎,昨儿我就觉得不对劲。”
一群人又熬了一天,第八天,众人齐齐俯瞰楼下。
“我没看错吧?丧尸是不是少了一大半?”
“真的!真的!两层楼高的丧尸山都平了!”
看到那辆悍马时,楼顶的幸存者们振奋了,仿佛连日的饥饿都要一扫而空。
有人来救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可是很快,他们发现,来的只是一个人。
那个高个男人很奇怪,他动作利索,每天只按时来引走丧尸,早上两批,下午三批,引一点,杀一点,每批间隔15分钟休息时间。
众人闲着没事干还数了数,一批一两百头丧尸,一天能带走800多。
众人惊呼,觉着这一幕极其魔幻,简直叹为观止。
后来丧尸少了,那个男人更是张扬地开着悍马来小区里转悠。
等跟在车屁股后的丧尸数量差不多了,男人再跟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似的,悠悠然,领着丧尸小队出小区大门。
“下面的丧尸已经够少了吧?他怎么还不上来救咱们啊?有这个时间,楼栋楼梯间里的丧尸都解决完了吧?”
幸存者们议论纷纷。
“会不会他是想让咱们自己解决掉楼梯间的丧尸、下去找他?”
刘建骄一听,顿时丧了气:“不会吧?我和我媳妇都饿得没力气了,哪下得动啊?”
末世第十天,康园小区被清场了。
被丧尸踩踏过的公共绿化带裸|露出来,一片狼藉。
宋渠霖手握方向盘,张婉婷坐在副驾,两人驱车进入康园小区。
宋渠霖疑惑地说:“我检查过了,方圆两公里的丧尸都集中在小区里,清理后,剩下每栋楼的楼道里的丧尸只有个位数,丧尸又不会上楼梯,按理说,他们应该很容易就能出来。”
张婉婷嗤笑:“呵,那群人要真敢杀丧尸,也不至于挨十天还没个动静。”
这是典型的三个和尚没水喝心理。
本来,如果被困的幸存者只有一两个,后路被断,出于求生欲本能,他们很有可能最先杀向丧尸。
可十五栋的幸存者偏偏有十几来个人,众口难调,谁也不肯先下楼,那就死命耗着,看谁先耗不住。
“喂!来救救我们啊!”楼上的人声嘶力竭地吼着。
宋渠霖和张婉婷对视了一眼,下车上楼。
建筑物有十二层,爬到顶层时,他们看见了封死的横木条和堵住出口的破铁柜。
合着这群人,就在天台上,风吹日晒雨淋地过了十天。
张婉婷打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些人。
“有人吗?下面暂时安全了,可以把柜子挪开吗?”宋渠霖礼貌性地敲了敲。
“哎,马上马上!”
柜子一挪开,就有一队中年夫妇扑上来:“哎呦!太好了,咱们终于得救了!”
刘建骄就是中年夫妇中的丈夫,一见宋渠霖,他忙问:“有没有什么吃的?求求给一点吧,我们快饿死了!”
他媳妇陈秀一听,也连忙上来作揖,找准了宋渠霖身后的小姑娘,说:“是呀,麻烦给点东西,给点水喝。”
在陈秀扑过来的下一刻,张婉婷一脸冷淡,轻巧地后退一步,理都不理她。
陈秀这才知道求小姑娘没用,眼见宋渠霖掏出了水和饼干,也抢着要上去拿。
宋渠霖尽可能温和地说:“别急,这里有老人和孩子吗?我先去看看他们。”
刘建骄主动说:“有一家三口,哎呀养了个四|五岁的女孩,饿得那叫一个惨……”
宋渠霖观察最积极的刘建骄和陈秀夫妻俩,两人虽然衣着邋遢了些、身上有臭味,但精神面貌都还可以,便也不大担心。
可当他来到那一家三口面前,却骤然冷了脸。
别说小女孩了,那小女孩的妈,一个面容温婉的女性,此时嘴唇开裂发白、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有人来搭救,女孩的妈妈强撑起最后的力气,用嘶哑的嗓音说:“救救,救救孩子。”
小女孩已经高烧昏迷,但基本的生理反应还有。
张婉婷说:“水。”
宋渠霖应了声,和张婉婷两人分工,用瓶盖装水,小口小口地喂给女孩和女孩的妈妈。
脱水后大量饮水,会导致体内渗透压过低,容易造成血管破裂。
喂了一点后,宋渠霖又往瓶装水里加了些盐,做成淡盐水,交给一旁的刘建骄:“麻烦喂给女孩,不要喂得太急。”
刘建骄应和道:“哎哎,好嘞,没问题。”
宋渠霖腾出空,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里的父亲。
男人眼眶深深凹陷,鼻腔、口腔都有血迹,嘴唇干裂青黑,已然已经渴死。
“唉,”宋渠霖叹了口气,从一旁捡了片稍微干净的塑料布,盖在了男人尸体上,“安息吧。”
正在给小女孩妈妈喂水的张婉婷看见了,讥讽道:“宁愿渴死都不肯下去找水喝,怪谁?”
“不是的!”一旁的年轻人指着刘建骄说,“明明是他们夫妻俩堵着出口,说谁要敢下去把丧尸放进来就和谁拼命!”
刘建骄正拧开瓶盖灌了口水,怪道那水怎么咸了吧唧的,听见有人说他,当场就道:“谁敢污蔑我?脚长在你们身上,人多势众的,你们要真想下楼,我还拦得住吗?”
另一个年轻人朝宋渠霖控诉:“不止!他们夫妻还用刀比着程叔的女儿,要挟抢走了程叔一家三口的水!是他们害得程叔死掉的!”
程叔就是那个把水让给母女,自己渴死的父亲。
陈秀啃着饼干站出来:“空口不能说白话啊!你一个陌生人,这事跟你有关系吗?再说了,你造谣我男人杀人,有证据吗?”
张婉婷抱胸靠墙,戏谑的看着这精彩纷呈的一幕。
“好了,”宋渠霖抬手拦住争吵的双方,“程叔的妻子和女儿都还活着,等她们恢复后有力气说话,事情自然见分晓,现在先跟我下楼吧。”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陈秀背着众人,偷偷来拉刘建骄说:“老公,咋办啊?等出去,程明东他媳妇一张嘴,咱逼死程明东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刘建骄奸笑一声:“怕啥?他媳妇都半死不活了,咱再加把劲,到时候死无对证,受害者口供都没了,谁还信那几个毛头小子的话?”
至于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话都说不明白,夫妻俩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于是,当众人下到七楼的时候,刘建骄夫妻俩开始闹幺蛾子了
“宋先生、宋恩人!稍等一下!”
刘建骄搓手,笑着对宋渠霖说:“能不能保护我和我媳妇回趟家,我们拿点东西?”
宋渠霖想了想,说:“恐怕不行,我只清了方圆两公里的丧尸,如果再多磨蹭一会儿,就不安全了。”
有幸存者说:“是啊,都住同一栋楼,凭什么就你一家能回去?那是不是我们也挨个回家,叫你等着?”
“屁!你们知道我回去拿什么吗?”刘建骄挺胸抬头,“拿水和粮食!我家囤了几十公斤米、几大箱方便面,你逃出去之后用不着吗?”
宋渠霖其实是想带他们直接回商场的,商场物资充沛,用不着搜罗居民楼的物资,可他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张婉婷饶有趣味地说:“那就去呗,瞧瞧你是不是真有这些东西。”
婷婷都同意了,宋渠霖只好说:“行吧,那就尽量快点。”
出楼梯,七楼平层有四户人家,刘建骄和陈秀径直往最深处的防盗门走。
到门口,刘建骄站住,笑嘻嘻地说:“我家东西多,麻烦大家都进来,帮忙搬一搬。”
占便宜谁不主动?
不需要刘建骄多说两句,那几个年轻人首当其冲往厨房搜罗东西去了。
同时,陈秀也满脸堆笑,柔声对程明东妻子地说:“我卧室里有葡萄糖冲剂,你家姗姗不是身体弱吗,跟我去拿点葡萄糖吧?”
程明东妻子刚喝过盐水、吃了点东西,此时勉强能走路,正虚弱地拉着小女孩姗姗的手。
听见陈秀讨好意味十足的话,程明东妻子惊疑不定。
可她又怕陈秀忽然暴起,只好护住女儿,开口说:“不用,我们不需要。”
陈秀忽然泪眼朦胧,委屈地道:“嫂子,我知道你是误会我,不放心也可以理解,可末世这样,我实在是害怕一个人,就让宋先生陪我去拿总可以了吧?”
程明东妻子看向宋渠霖,宋渠霖抿抿嘴说:“好吧。”
按理说,卧室而已,让陈秀一个人进去就行,可宋渠霖看那间卧室紧闭的厚厚一扇门,总感觉里头有点奇怪,以防万一,索性多走一趟看看情况。
刘建骄夫妻家这套房子的格局挺大,卧室在最里,开口没有正对着客厅,跨过走廊,还要拐一下才能到。
“宋先生,我要开门了,能挨得近一点吗?”
陈秀话音一落,宋渠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唰”的一下,卧室门被敞开。
一只丧尸以运动员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
“是一阶丧尸!快后退!”
宋渠霖瞳孔放大,捏紧武器,高度警惕,拦在最前。
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后腰被猛地推了一把。
他身后,陈秀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把宋渠霖推向丧尸,然后扭头就跑,大喊:“老公,动手!”
刘建骄大笑一声,当即就把程明东妻子推向了阳台。
“啊啊啊!妈妈!”
小女孩姗姗看见向外坠落的母亲,发出尖叫。
太快了。
一切仅仅只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
宋渠霖惊讶万分,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面对一阶丧尸,他只能凭借本能伸手,用武器格挡。
“宋渠霖!”
宋渠霖听见张婉婷大喊一声,紧接着,他左脸一阵火辣,猝不及防被丧尸的指甲划了一道血痕。
“嘭!”“嘭!”“嘭!”
三声枪|响连开,卧室玻璃碎裂,一阶丧尸被第一枪打爆头,又被后两枪的冲击力打得后仰,掉出了窗外。
宋渠霖被溅了一身黑血,骤然感觉脑颅像被穿刺一样的疼痛,他晕了半刻,扶着墙没能站起来。
张婉婷没有停下,她举着机|枪,看向那惊慌失措、四处奔逃的两口子,嗤笑一声:“敢跑?”
“嘭!”
再是一声巨响,快跑到房门口的陈秀被一枪爆头。
这可是活人!
血雾喷了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一脸,顿时,他们都被吓得不敢动弹,跌坐在地。
“疯了!都疯了!”
有妻子的前车之鉴,刘建骄再不敢往门外跑,而是转向阳台。
“寻死?”
张婉婷几步爆发,跑上去,一枪托就砸在刘建骄的后脑勺。
刘建骄头部钝痛,身体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失足跌落。
幸好,危急关头,他单手扯住了阳台的栏杆,挂在了空中。
“救救救命啊啊!”
刘建骄大喊。
七楼腾空,两脚不着地,掉下去必死无疑。
“真是命大啊,”张婉婷抱着|枪,走到阳台边,鄙夷地俯视刘建骄,“宋渠霖,你来瞧瞧?瞧瞧你好心好意救出来的人。”
身后,宋渠霖捂着钝痛的脑袋,忍着莫名的眩晕,跌跌撞撞地走到阳台上,立在张婉婷身边。
宋渠霖也在低头看刘建骄。
刘建骄后脑勺破了口子,正在流血,他抓住栏杆的那只手已经酸痛至极。
刘建骄大叫:“恩人!祖宗!求求你!救救我啊,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给你做马。”
宋渠霖审视着刘建骄,他左脸上,那道丧尸指甲割出来的、极深的伤痕正在汩汩流血,血迹很快向下流淌,染红了英俊的半张侧脸。
刘建骄哀嚎:“我可是幸存者啊,你就这么忍心看你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死吗?”
宋渠霖痛苦地闭眼,再睁开,狠下心,冷冷的说:“如果我不救你,你不可能现在还活着。”
程明东的妻子死了,小女孩才五岁,就父母双亡,身处末世,她以后要怎么办?
宋渠霖静静地看着刘建骄,直到他手臂脱力,跌落高楼。
“哐!”
楼下的水泥地上多了一滩新鲜血肉。
气味飘向空中,随风带向远方,不远处,新的丧尸,正蠢蠢欲动。
高楼之上,一阵高烧席卷而至,宋渠霖很快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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