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晚了一步
是夜。
风月居的每个房间中都是声色犬马,淫靡而奢华的地方。
元妶坐在二楼的一处珠帘后,她今天一身劲装,束了胸戴着斗笠,倒不会让人看出她是女子了。
青大青二守在她的身后,一脸戒备。
元妶扫了一眼楼下,楼下大厅中姑娘们站着拉着过往的公子哥。
时不时哪个公子哥看中了那个姑娘,便直接拉了姑娘嘻笑两句,姑娘也是柔柔的笑,拉着公子哥的手就带走了。
移开目光,一楼厅中有个台子,月姨站在上面,拉了身边一个打扮漂亮的女子。
“呯”的一声锣响。
今晚的重头戏开场了,元妶凝眸看向台上的姑娘,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各位爷们,打开窗子来看看,门前的也来看看,这是新来的姑娘,茉莉。”
月姨只要是站在这说新来的,大抵是干嘛,这些常客心里也知晓。
二楼的窗子们被陆续打开,衣衫不整的公子哥们倚着窗去看台上的妙人儿。
没多会就有人认出来:“哟,这不是苏南原知府家的小女儿么,怎么落魄到这种地界来了。”
那男人话语似是关切,声音却是轻佻:“我出一百两。”
很快就有人喊价。
元妶冷了眸子,示意青大:“你去叫价,不管喊到多少,永远多加一两!”
青大应声去了。
听着叫价声,元妶抬眸看向台上,觉得有些不对。
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了。
“月姨,这姑娘怎么不抬头让我们看看啊。”
“兄台是刚来这玩的吧。”马上有对窗的公子介绍道:“这姑娘面色绯红,似醉未醉,定是服了风月居的美人酒,哈哈哈。”
“美人酒?”元妶皱眉,美人酒不是酒,而是一种药,介于春药与迷药之间,药性极强。服了这药,再贞洁烈女的人也会忘了自己是谁。
外间的公子们还在漫天叫价。
青大有些慌了,回头看向元妶:“小姐,我们还叫吗?”
“不叫了,这些人要的也不是姑娘了,是面子。”元妶冷眸:“一会把人劫走就是了。”
叫价在继续,在场的人有些都是相识的,也在暗中较劲。
元妶走到窗连发看向二楼的几人,这些人,其实并不在意这姑娘,甚至买来了也可以不要,丢在房中不管她去。但现在的面子是一定要争的。
可惜,一楼的姑娘们也永远不明白这点,有不少习惯了红尘的姑娘都会因为身价沾沾自喜。
元妶看了一圈,目光落到了对面的一个房间。
同样的珠帘,可以隐约看到其后一红一白的身影,那应该是胡姒和清倚。
这两人也来看这个热闹?不会兔死狐悲的想起当年么?
元妶记得清倚也是个官家小姐出身,想来今天这一幕,她当年也是经受过的。
怪不得心这么狠,不狠也难活下来吧。
元妶皱着眉,心头有些发堵复杂,小南的死和对清倚的同情交杂在一处。
不管怎么样,她得把今天拍的这官家小姐救下来!
一楼台上,站着的姑娘面色绯红的站着,宽大的袍子将她的身子包裹的很严实。
公子们出价格时她也无动于衷。
元妶让青大一会记得戒人,转身朝出了屋,绕着走廊,走到了清倚和胡姒的门前。
走近门,她便听到其中有清倚的声音,清冷带着些惊奇。
“胡姒,你那天对她说的话倒真管了些用,终于决定忍辱负重的呆在这了?”
胡姒的声音响起:“在这里能怎样,晚一点妥协不如早一点,如果当初她就像现在这样乖,那些皮肉之苦不就免去了。”
清倚笑中有些讽刺意味:“这人真是,一开始就别那样贞洁还好,现在这般听话,真让人觉得虚伪。”
元妶推门而入,两人转头看向她。
“你是哪里来的?出去!”胡姒瞪元妶。
清倚柔弱的坐在椅子上,以扇遮面,露出一双清纯的剪水双眸。
“几日不见,便不认得了?”元妶笑了声。
清倚淡笑了:“听声音,像是新东家。既然东家来了,就请坐吧。”
元妶走到窗前的另一把椅子上坐定。
三人说话间,外间已经敲定了价格。
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赢得美人归。
他左右拱手的笑了笑:“多谢。”
说着便轻浮的去拉那女子的手,打算拉回房中去。
只是轻轻一拉竟没拉动。
众人哗然,看起了笑话:“人家不愿跟你走呢。”
三公子脸上一怒,用力一拉。
扑嗵一声,那女子竟倒在了地上。
元妶心中“咯噔”一下,猛的站起身来,她的手紧攥着窗楼,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女子。
那女子嘴角一丝血丝淌了出来。竟早已咬了唇头,将所有的血都吞进了肚中。
三公子怔住,发现自己拉的那双手,女子的指甲嵌进手心的肉中。
失血过多,想来是没救了。
“她死了。”元妶的喉间沙哑,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是自己的计划失误了,该在拍卖前将这姑娘带走的!
这姑娘性子清高,哪可能忍辱拍卖会全程。
元妶转头看屋中两人:“下去看看吧。”
清倚听了元妶的话,手扇子僵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世上的傻瓜可真多,她到底是为什么死,呵。”
胡姒想了想:“尊严吧。”
清倚怒道:“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元妶看着台下那倒地的人,愤怒的贵公子,慌乱的月姨涌成一团。
公子们的嘻笑声响成一片,都在笑那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
“这小娘子死都不想跟你呢,哈哈哈。”
一条惨烈人命在喧嚣中,不过是博他们一笑的笑话,元妶突然觉得周围有点静。
有些人,像鸡蛋一样,看着很脆弱,但却不能去将它磨的圆滑。
要么碎,要么保持自己的形状。
而有些人,像石头一样,很坚硬,但却可以削成各种形状。
比如胡姒和清倚。
元妶觉得鸡蛋可怜,又觉得石头可悲。
她身后,胡姒突然道:“我们是还活着,可我们还剩下什么呢。”
清倚略粗的喘了喘气:“我们心够硬,想活着也需要理由,呵!凭什么!”
元妶转身看向两人,径直走向了清倚:“清倚姑娘,小南是怎么死的?”
清倚对元妶倒是恭敬有礼,只是那礼敬并不真诚:“自尽的。”
“自尽?”元妶淡笑:“不是因为你逼她接客吗,她吊死在你门前,得多恨你啊。”
清倚抬眸:“东家是什么意思?风月楼做的本就是皮肉的生意要,东家是要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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