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千目妖市萋靡堂
“这……”莫灵萱被问住了，但她是谁呀，眼珠溜溜一转，对着秦小五笑嘻嘻：“你都说他是千年寒冰了，和他一组，一路上不冻死我也得憋死我。他哪有你这么善解人意、油嘴滑舌呐。”
莫灵萱撸了撸秦小五毛茸茸的脑袋，又拍起了马屁：“跟着你多自在呀，哎，小五，你别说，这身猞猁皮还挺适合你的，油光水滑。”她总不能明说，她就是想让莫灵悠和白沧宸单独相处吧。
“哼，老子信你才怪，你这小丫头片子才是油嘴滑舌。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躲又躲不掉，每回都着你的道儿。”秦小五尾巴一夹，骂骂咧咧地向前走去。
“不会真生气了吧？”看着秦小五的身影，莫灵萱怔在原地。
结果还没走几步，秦小五就发现莫灵萱没跟上来，一回头发现她还在原地，立刻没好气：“愣着干什么？还不走？磨磨蹭蹭去晚了，小心没适合你的妖衣。”
“来啦来啦。”莫灵萱欢欢喜喜地跟上前去。
另一边，白沧宸和莫灵悠走向了东边，一路无言。
虽然途中有不少妖都嗅出了莫灵悠的肉身之味，眼中都流露出了垂涎觊觎之色，但大多数有些道行的大妖的眼光一旦飘向白沧宸时，就立刻收回了妄想。
偶有不知死活的小妖偷偷跟在二人身后，但十步之内必浑身冻僵，口吐寒气。
“其实……”一向很少话的白沧宸突然出了声，但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似乎在斟酌。
莫灵悠有些受宠若惊，相处这些日子以来，这是白沧宸第一次与她主动说话，她强捺住心中的激动，保持住平静的声音：“白宫主有话，但说无妨。”
“也可以让他们在原地等我们的。”白沧宸淡淡说道。
“他们？”莫灵悠神思一动：“您说是灵萱和秦小五吗？以灵萱那个性子，让她在原地等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定她还会偷偷跟着我们来这罗刹街，到时您只会更累，要照顾我们三人。”
白沧宸淡然垂眼，莫灵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眉头略动：“听秦小五说，西边评事街的店铺比东边多。”
“店铺比这里多？”莫灵悠迟疑了一下，瞬间恍然大悟：“完了，白宫主你是说……”
白沧宸不置可否，显然他们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也许……也许不会吧，这妖市交易不是只收玄武甲和夜明犀么。”莫灵悠低声说道，像是说给白沧宸听又像是自我安慰。
白沧宸仍没有说话，显然他的预想没有她乐观。
“或者，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早些回去与他们会合，也许还不至于……”莫灵悠惴惴不安道。
“希望如此。”白沧宸抛下一句，加快了脚步。
虽然这评事街的名字没有那罗刹街带感，但莫灵萱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失望，反而兴奋异常，因为处处有惊喜。
许多店铺看着和人间并无二致，但只要稍稍细看，就可发现奇异之处。
比方这间萋靡堂，表面看着好像就是一家普通的药铺，和那灵宠阁颇为相似，一层层的格子密密麻麻，唯一不同的是柜面和台面上，都摆着一个个透明的罩子，罩子里是一株株手掌长度的植物。
正在这时，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妖从萋靡堂中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花罩，珍视若宝。
谁知就在这女妖与他和秦小五擦肩而过时，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奇异恶臭，还有些呛鼻。
“阿……阿嚏。”呛得他立刻打了个震天喷嚏，同时后腿一个激灵抖，爪子不小心勾住了那女妖的裙脚黑纱，那女妖一个脚步不稳向前扑倒，手上的花罩也瞬间脱手。
眼看那花罩就要落地开花、碎碎平安，吓得莫灵萱手腕一动：“戮戮！”
戮狂应声而出，一个金鞭甩尾，缠住了那花罩，稳稳落在了莫灵萱的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真是对不起。”莫灵萱一手拿着那花罩，一手去扶那黑纱女妖。
黑纱一揭，惊得莫灵萱和秦小五同时一怔，原来那女妖长得奇丑无比，整张脸布满了如蚯蚓般的斑纹，只能看清一双眼睛。
见莫灵萱和秦小五惊愕地盯着她，那女妖立刻用黑纱裹实了面容，莫灵萱此时才发现那女妖的手擦伤了，正在渗血。
“姑娘，你，你受伤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给你上药吧。”莫灵萱刚想取出乾坤袋中的伤药。
谁知那女妖第一时间取走了莫灵萱手中的花罩，小心翼翼地取下了罩子，看看里面的花有没有受损。莫灵萱这才看清，罩子里的是一朵极大的花，无茎无叶，鲜红色的花冠艳丽多彩，花瓣厚而坚韧，花朵中央还有一个很大的圆口蜜槽，里面似乎盛着红色的浆液。
就在女妖取下罩子的一刻，呛鼻的腐臭之味迅即飘散而出，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莫灵萱和秦小五当即扭头干呕。
不仅是他们，连路边的妖都捂住了鼻子，那女妖连声向众妖道歉：“不好意思，得罪了，辛苦大家了。”
“你别说了，赶紧把这臭东西拿走吧，你再待一会儿，这整条街都要被它熏臭了。”路边一个做小生意的妖说道。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马上走。”那女妖二话不说，赶紧盖上了花罩，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欢天喜地地捧着那罩子离开了。
“怎么会有人把这么臭的花当宝贝。妖的口味都这么独特么？还是那女妖的鼻子有问题。”待那女妖走远，秦小五这才敢伸出舌头大口喘气。
“呵呵。她的鼻子没问题，不过比起拥有绝世容颜来说，这点小小苦楚就算不得什么了。”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婆婆从萋靡堂中走了出来。
“绝世容颜？”莫灵萱不由两眼放光，秦小五无语，果然女人一听到能让容貌变美，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姑娘，若有兴趣，请入店来，我和您细细说。”老婆婆盛情邀请，莫灵萱自然盛情难却。
进入店中，老婆婆又取出一个花罩来，这罩子和刚刚那个女妖手中拿的几乎一模一样，罩子里同样有一棵无茎无叶的奇花，只不过这花目前还未盛开，仍是花苞状，也没有那股奇臭的味道，反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
莫灵萱好奇地瞅着花罩，深深嗅了一口：“咦，这个花怎么是香的？刚刚那个为什么那么臭？”
“姑娘有所不知，这花名为焕颜，寄生于大王妖木之上，花苞成形方可摘下另寻他处培植。有让女子脱胎换骨之奇效，即便是相貌奇丑如夜叉，拥有此花也能变成绝世美人儿。此花为花苞时与普通花朵无异，含有花香，不过一旦盛开时便会奇臭无比。”
“怪不得刚刚女妖即使被骂了也高兴呢，原来是要变美女了。”莫灵打量着那罩子，充满好奇。
看莫灵萱非常感兴趣的样子，秦小五斜睨一眼：“你以为变美那么容易呢，没听到这花的名字么？”
莫灵萱一怔：“这花名字怎么了，不是叫什么焕颜么，怎么了？”
秦小五冷笑两声：“你以为焕颜那么容易么？世上哪有不付代价就让人脱胎换骨的？”
“代价？什么代价？付银子吗？”莫灵萱摸了摸荷包，很鼓。
“银子能解决的事儿还叫代价么？万一要你拿命来换呢？”秦小五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老婆婆。
“要命？哼，你就会胡说八道，我信你才怪。”莫灵萱笑嘻嘻地转向老婆婆：“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吧？”
老婆婆面色尴尬，讪讪笑道：“当然不至于要命了，不过想要脱胎换骨的容貌，受些痛楚还是要的。这世间也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啊会疼啊？”莫灵萱悚然一惊，吓得赶紧将罩子推了回去：“呵呵，那我就不要了。我最怕疼了，就算不要命，我也受不了。”
她刚想转头离开，谁知突然被一束金闪闪的光晃了眼，这花铺里怎么会有金光。她不觉多瞟了一眼，蓦然一眼万年。
原来那束金闪闪的光正是源于另一个透明罩子。
罩子里的是一棵小小的看着平平无奇的树，只不过，与普通的树不同的是，这树上挂满了无数金光闪闪的米粒。
莫灵萱已经把脸贴上那罩子了：“这……这是什么树？这些金米是什么？”
老婆婆呵呵笑道：“姑娘真会说笑话，我这棵摇钱树虽然是小了一些，可还不至于完全看不出吧？”
“摇钱树？”莫灵萱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这是摇钱树？”
“当然。”那老婆婆取下了那玻璃罩，那树枝轻轻摆动，枝叶上的“米粒”微微相碰，发出了非常细微的“叮咚”声响，倒是真有几分像是金币相撞的声响。
那老婆婆小心地捻下了一颗“金米”，置于了莫灵萱的掌心，只见那金币竟肉眼可见地变大，最终竟变得和人间金币同样大小。
莫灵萱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掌中的那枚金币，无论是重量、大小，还是正反面的印刻花纹，都极致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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