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呜呜呜,侍君,侍君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沈廷茫然地坐在床上,听身侧这个叫温书的少年号丧,他宕机的脑子试图重启,cpu疯狂燃烧,整个人都快被烧坏了,也没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离谱……”他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大概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在片场因为一场戏始终过不了而被编剧兼导演萧乐指着鼻子骂。
“36次了,真以为凭着一张脸就能为所欲为?拍不好就滚,滚回去当你的爱豆!”
萧乐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演员多次ng她都能语气平缓告诉大家再来一次,这么凶还是头一次。
沈廷一瞬间梦回高中被她催交作业的时候,萧乐对所有人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唯独对他动不动就训斥,到了现在依旧是这样。
他下意识咬了咬下唇,烦躁又无措。
进组演戏不是沈廷的本意。他的团前年就解散了,下半年马上跟旧公司解约,老东家想从他身上再狠捞一笔,私下里给他签了个高片酬的剧本。
公司觉得这个只长脸蛋不长脑子的家伙不会愚蠢到跟老东家对着干,和平分手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那些人显然低估了他的逆反程度,沈廷在微博上疯狂输出到路人都觉得这瓜实在精彩的程度。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要进组的命运——违约金赔不起。
沈廷当初参加选秀,不仅一张脸美上热搜,更是全能ace直接断层c位出道,作词演唱水平连导师都觉得眼热,认为他成团太可惜了。
但是关于演戏……
他实在不是吃这碗饭的料,沈廷也不打算恰烂钱让自己晚节不保,所以压根儿没想进演艺圈,就想专心做音乐,没事儿再撕几个造他谣的营销号。
但是现在赶鸭子上架,他不演也得演。
这几天他去找同组对剧本的次数比喝水还勤,晚上跑导演的房间读剧本读的营销号四处造谣他靠身体上位。他忙到根本没空跟他们撕逼,新专辑也搁置了。
一场戏ng36次的确离谱到过分,是个人都会怀疑沈廷态度有问题,故意拖慢进度给剧组找事。
毕竟还没见过有人会在请教剧本如此勤快的情况下演技稀烂到这种程度。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说他仗着有几个粉丝耍大牌根本没好好研究剧本。
沈廷气得一股火从丹田直冲天灵盖,捶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眼眶也红了,额头上的热汗打湿了刘海,反驳他们:“我不是,你们可以说我演技差,但不能说我态度不端正!”
萧乐抿了抿唇,看到站在场地中央认真解释的沈廷心里气也下去了一大半,平常谁敢当面说他一句,他都恨不得把人腿都打折再撂挑子走人,现在能站在这里好声好气解释,还是第一次。这些天他的努力她还是多多少少能看出来的,她只是气沈廷是个蠢蛋,怎么会在演戏上笨成这副样子。
萧乐走过去,语气平淡了许多,对周围众人说:“先休息吧,闲的话去隔壁组局帮帮忙,别乱嚼舌根。”然后把手里批注好的剧本给沈廷递过去:“我再给你讲一遍。”
沈廷虽然羞耻愤怒,但还是没有犹豫地凑过去。
刚接过剧本,就听见周围的尖叫声,他猛地抬头,一道影子砸下来,他下意识把面前的萧乐摁进怀里,接着眼前就是血光、闪烁的白光和粘稠,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些人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片漆黑。
接着……接着沈廷再睁开眼睛就穿了。
他回忆完捂着脸,那个叫温书的稚嫩少年还在号丧,号得他脑袋嗡嗡疼,他没好气的冲着对方喊了一声:“别哭了!哭你爹呢?”
温书的哭声戛然而止,红肿的眼睛里泡着两汪泪,咬着下唇憋回去哭声,却还是抽抽搭搭一把搂住沈廷的腰:“侍君,侍君你刚才醒过来发呆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还以为您傻了,本来就是个笨蛋可不能更傻了……”
他又大梦初醒一般擦擦眼眶,连忙起身将从旁边端过一碗黏稠软糯的米粥放进沈廷手里:“您已经两三天没进食了,先喝些粥垫一垫,粥一直热着呢,温度刚刚好。”
“本来就是个笨蛋?”
这话说得忒不中听,沈廷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是怎么忍受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先仰头给自己灌了半碗粥。
还是碳水好,一口下去血条就恢复大半,混沌的思绪也清明了些许。
坐在床上的纤瘦少年不过十六七模样,一头乌压压的墨发散在身后,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圆。
睫毛浓密卷翘,眼神明亮澄澈,看人时候自带着一股无辜又忠诚热烈的感情,鼻梁又英气高挺却不缺精致,唇角生来微微上扬带笑,十分讨人喜欢,好像盛夏朗朗晴空上最热烈的太阳,漂亮得灼人。
但是太阳现在把眉头皱起来了。
已知自己穿越了,求下一步该怎么做……
解:按照他看小说多年的经验,他应该装失忆从这个叫温书的少年身上套话了解情况。
沈廷啧了一声,他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穿越的主角一穿过去就特惨,什么冷宫弃妃、王爷的侍妾、后宫位份最低的妃子之类的,又穷又苦还折磨人……
亏他不用拿到这样的剧本,不然一头撞死算了,说不定能重开呢。
沈廷脑海里模拟了几遍剧情,又干了口粥,开始捂着自己的脸□□:“温书,我的头好痛,我头痛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演技实在质朴,所以趁机把脸挡上了,温书看不见他的表情。
温书心思单纯,闻言眼泪汪洋开,他们家侍君打小儿脑子就不好使,现在大病一场更不好了。本来就是个花瓶美人,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痛定思痛,一把握住沈廷的手,先是立誓一样发表了一番不离不弃的演讲,才缓缓讲出沈廷的身世。
“您是当朝大将军的独子沈廷,前面只有一个嫡亲的姐姐,自幼备受宠爱,在京城里很是风光,所有世家的公子都不敢招惹。”
沈廷的眼睛亮起来。
官二代,还是顶级官二代!他爱了!
而且一听这配置就是能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
他开始四周打量这间屋子,金碧辉煌,阳光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好审美!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果然美学造诣极高,与他不相上下。
“您自幼爱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前年登基,为先帝守孝期满后今年第一次选秀,其中中选入宫的就有您一个……”
???
沈廷挂着的嘴角嗖一下掉下来,爱慕太子殿下?太子成了皇帝?他选秀进宫成了妃子?
事情一下子变得抓马生草了起来。
这河狸吗?男妃?
“选秀?妃子?”沈廷喃喃,大脑又差点死机:“你们这儿玩儿得挺花啊,这么开放的吗?”他实在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温书拼命点头:“您已经在宫里了,这是您的住处麟趾宫朝阳阁。”
沈廷抱着手里的碗,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把抱住床头柱就要撞上去。
不算!这局不算!重开!
他是直的!
温书以为他想起来了所以才寻死腻活的,一把抱住他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知道您只封了一个位份最低的奉巾心里想不开,但是好歹咱们进宫了是陛下的人了,凭借您的相貌家世,早晚能勾得陛下神魂颠倒五迷三道升位份的……您已经急火攻心晕了三天了,不能再自尽了啊!”
“让我死!别拦着我!”沈廷因撞不了柱子愤而捶床。
“侍君侍君,陛下前天选秀之后就磕着了头昏迷着,今儿才刚醒,还没召幸过后宫呢,您只要拔得头筹,就能压那些小贱人一头,别想不……”
“压谁一头啊?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温书说到一半的话被骤然打断。
沈廷抬眼看去,只见四五个人呼呼啦啦声势浩大地挤了进来,为首的人金玉绫罗,腰佩容臭,光彩耀人,看着身份就不一般,身穿青衫,狐狸眼细细长长,透着精光和不安分,有些蛊人。
“原本听说沈侍巾醒了,本君特意屈尊降贵前来问候,没想到有些人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能夺得圣宠。”那个狐狸眼的男人抱着肩,将“屈尊降贵”四个字咬得格外重,讥讽地看着沈廷
“你沈廷家世显赫,后宫无人能出其左右,却位份最低,难不成你就看不出陛下明摆着不待见你,还妄图压我们一头?有空还是多问沈大将军要些银子吧,日子才好过~”
沈廷表情微妙,这剧情简直就是逆袭爽文里的典中典。
主角一醒来得知自己身份低微不受宠爱,紧跟着反派进门挑衅。
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该奋起,凭借自己智勇双全的人设给反派点好果汁吃……
啊……好难……
温书怔了一下,连忙小声凑在沈廷耳边提醒:“这位是和您同住麟趾宫的虞奉栉,位份在您之上一位,原本是撷芳园的宫人,前日……”
“本君站在这儿,你们不请安还在嘀嘀咕咕什么?”虞奉栉的音量盖过了温书说话的声音,他上前,一把推开床侧的温书,然后拔高声音,有些刺耳:“沈奉巾,请安啊!”
温书被推倒在地,捂着腰眼泪汪汪的还要冲上来护着他。
“你说话就说话,他妈的推人是几个意思?”沈廷眼见温书被推倒在地,他一把子支棱起来,把手里的碗一扔,狠狠砸在那位虞奉栉头上:“谁惯的你臭毛病?”
去他妈的智勇双全男主人设,你爹今天先砸破你狗头再说别的。
虞奉栉显然没想到沈廷这么凶残,连躲避都来不及,额头砸起了包,粥水糊在发丝脸颊上滴滴答答往下淌。
“啊!!!”虞奉栉捂着头尖叫起来,气到极点,连狭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恶狠狠看向沈廷:“沈廷!本君位份在你之上,你竟敢以下犯上,藐视宫规,后宫岂容你放肆!”
温书也被吓着了,他的嘴惊讶地张大,形成了一个颇为完美的o形:“侍……侍君……虞奉栉位份的确在您之上,您不能……”
“管他什么东西。”沈廷不屑一顾。
虞奉栉气急,指挥着身后的人:“来人把他给我从床上拖下来!打他!打板子!”
沈廷颇为嚣张,挑衅地望向他:“我看谁敢。大将军位列三公,我乃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算放肆你能拿我怎么着?”
换个人设吧,还是以权压人嚣张跋扈这个人设他拿捏的顺手。
大将军三个字像是带着魔咒,让跃跃欲试的宫人不敢轻举妄动,也让虞奉栉的尖叫都吞了回去,他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但他也不甘心这么走了,于是只能捂着头,恶狠狠撂下话:“明日和亲的公子就要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仗着家世张狂起来。那位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重金求娶,将来说不定要入主中宫,他是断断不会容下你这样跋扈的人!”
沈廷懒得听他逼逼叨:“滚吧你,见你就烦,再逼逼一句我就写信回家。”
虞奉栉从身份低微的宫人一跃成为后妃,甚至比大将军的儿子位份还要高,正是自得的时候,原本他听说沈廷醒了,是来炫耀的。
大将军的儿子都要俯身给他行礼问安,想想就爽的头皮发麻,但现在他被连打带骂的,距离撅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被人半扶半拖带出去,临走时候差点维持不住体面。
人一走,沈廷脸就皱起来,快成苦瓜了:“你们这皇帝怎么好南风一点都不检点,后宫到底多少男人?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要别国的公子来和亲?”
他目光定定看向床柱,猜测有可能他穿的是个耽美剧本,主角经过一系列争斗最后与狗皇帝he,不行不行,他留在这儿早晚躲不过被糟蹋的命运,只要一想自己是一个男人的后宫之一,就浑身恶寒,今天这柱子,他是撞定了。
温书还没从刚才那波对线里回过神,只喃喃说:“侍君真是糊涂了,咱们大齐以女子为尊,陛下是女子,后宫当然都是男人了……”
沈廷把目光从柱子上挪开,躺平,拉高被子。
女帝啊?跟男帝比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先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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