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路歌可不吃他这套,“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利南培发了几张照片给她,“欣赏一下吧。”
路歌眼睛盯着他,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匆匆扫了几眼,表情不屑地看向利南培,“怎样?要奖励下我豁出自己把女海关引开,保住了你那几个女仔顺利出关?”
昨天有人拍下路歌过关的全过程,其中几张聚焦模糊,一看距离就非常远。
“都说你路歌有本事,连白制服都给你单独开道。”他冲她鼓鼓掌,“厉害啊。”
路歌抱臂而站,“大家都是各凭本事赚钱,利南培,我在帮谁啊,你这样跟着旁人一起挤兑我,有意思吗?”
“误会了,我是真想夸夸你。”利南培一伸胳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靠近她的耳朵,“你要真在旅检科给我开条道出来,我把你当祖宗供着。”
“呵。”路歌转头看着利南培,他此刻的眼睛,特别像闻到食物的狼。
“说实话。”路歌淡淡地看向别处,“你想到的事,我早琢磨过了,几率不大。”
“哦?”利南培反应了好一会儿,“这么说,他不知道你是水客?”
“他如果知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坐在这儿?”
“有没有拉拢的可能?”
“白制服是关口的门神,可没那么好忽悠。尤其……他这个人,虽然,只是刚转过来旅检科,但我觉得他跟别的人不一样。”
利南培观察路歌的表情,凑近问,“没睡过啊?”
路歌把他的脸推开,气而不恼,“我努努力。”
“你挺自信?”
“是麻烦,也有风险,但我不能辜负您的期待啊。”
利南培轻哼一声,左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盘腿的脚趾头去挠另一只腿背,右手边弹烟灰边说,“我建议你像以前一样躲远点,明知有风险,还招惹他们做什么?”
“利南培,我证件上挂着张罚单,不想想办法,接下来我怎么赚钱?”
“怕什么,等熬过今年,记录清零,你一样还能再走货。”
“我等不了,这简直是浪费时间。”路歌转身看着他,“利南培,不如你投资个店铺,我可以帮你做生意。”
“生意能赚几蚊,像英姐那点整日守着铺,太不自由。”阿培指着四周,说,“四年前你选择跟着我干,至少这房子保住了,老子没亏待你。”
那时候她欠了一屁股债,房子抵押给贷款公司,后来被转卖掉,是利南培出钱帮她又买回来,这一点,路歌自然不会忘记。
她重新靠回沙发,烦躁地说,“既然让我干等半年,那欠你的钱,能不能别给我算利息了?”
利南培斜眼睨她,“谁之前说的?你是你,我是我。既然要互不干涉,那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路歌站起来,“既然这样,我找门路赚钱,你少管我。”
“折腾出事,可别让我给你收拾。”
“我几时麻烦过你?”
“哟。”利南培起身灭了烟,瞧着她,“昨晚几个被扣货的老板听到消息,打电话过来把我当财神拜,他们觉得我们在旅检有人,我不帮忙就是不卖面子给他们,你倒说说这是谁惹来的麻烦?”
“这件事你尽管推到我身上来。”
利南培冲她点点食指,“好好,既然你脖子硬,我回香港先,你自己看着办吧。”
路歌单手拉开门,“不送。”
“女人没一个省心的。”利南培穿上鞋,靠在门框上,又回头瞧她,“听老高说,那人跟英姐有过节?”
路歌笑道,“按你这么说的话,每天被查的水客都跟他有过节。”
“英姐什么性格你清楚,尽早跟她说一声,免得自己麻烦。”
“嗯。”路歌知道利南培的意思。
按道理昨天老高去了英姐麻将馆,她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了。
但到现在,英姐都没什么动静。
路歌本打算第二天去麻将馆,结果当天晚上英姐就登门了。
当时,张凛也在,因为他白天走的时候答应了下班后和路歌一起吃饭。
路歌忙活了一个下午,张凛看到她准备的是火锅,一个字没说,进厨房重新煮了一锅番茄汤底。
路歌揉揉鼻子,站在一旁说,“麻辣锅也不要倒啊,你不是可以吃嘛?”
“我不吃。”张凛不允许它出现在桌上,“医生说你几天去拆线?”
路歌算了算日子,“五天到一周吧,说是社康也能拆。”
张凛翻炒着锅里的汤,说,“还是回医院靠谱点。”
路歌点头,“那就去医院。”
忙活到十点,两人才吃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
张凛坐在离门近的位置,他没等路歌反应过来就已经起身走过去。
他拿起门铃听筒,片刻后,直接给对方开了单元楼的门,顺手把铁门和木门也打开了,等着人直接进来。
路歌一脸的疑问看着他。
“谁啊?”
“阿宝。”
路歌点点头,低头又抬起问,“谁带他来的?”
张凛放在她碗里一个去了壳的虾,说:“一个女的。”
“哦。”路歌顿时放下筷子,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张凛脸上。
“哎呦,这么香,吃什么呢?”电梯上来,英姐推开门,她松开手让阿宝进来,回头关门,“这小子说好久没见你了,想你,非要过来。”
路歌似信非信瞧着阿宝,而人家并不看她,凑到桌子旁问张凛,“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张凛拉张椅子给他坐,“吃饭没有?”
阿宝看着锅里咽口水,“我妈叫的外卖,难吃死了。”
“死小孩,说什么呢?”英姐惊讶地看着张凛,哟了一声,“这位是?”
路歌揉着额头不想说话,他们应该不至于认不出对方。
至少张凛看向英姐的目光,路歌就知道他认得她,不过张凛在几秒后又恢复如常,“你们坐,我去拿碗筷。”
英姐坐到路歌旁边,意味深长地说,“他看着有点眼熟啊。”
路歌面无表情,“是吗?”
英姐拧着那双颜色青黑的细眉,看路歌没什么反应,等张凛从厨房出来,给了他们两副碗筷,英姐冷眼瞧着他,“这位先生,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张凛并没有将视线看向她,他低头拿起筷子坐下,“也许吧,我的工作每天打照面的人多。”
“您在哪儿上班呐?”
“对面旅检大楼。”
“哦。”英姐一拍手,“那就是你了。”
“咳咳。”阿宝烫到了嗓子,路歌赶紧跟张凛说,“去冰箱给他拿瓶牛奶吧。”
张凛起身去了厨房,英姐戳了下阿宝的脑袋,“饿鬼似的。”说罢,她转回脸,示意路歌进卧室,“我有点事跟你说。”
路歌拿着筷子的手搁在嘴边,淡淡地说,“吃完饭再说呗。”
“我待会还有事。”英姐硬拉着她起来。
路歌丢下筷子,见张凛正好出来,她冲他笑了笑,“我想吃粉,你看看灶上面柜子里还有没有?”
张凛说,“只有半把龙口粉丝。”
“够了。”路歌说,“你先煮,我去上个洗手间。”
张凛直直地看着英姐,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路歌,应声点了点头。
英姐打开包,在洗手间镜子前化妆。
“昨天老高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啊,胆子真是不小。”
路歌坐在床上,一只手向后撑着身体,翘着二郎腿,“谢谢夸奖。”
英姐兀自佩服地叹口气,“为了走货,你可真是豁得出去。”她拿出眼影盘,一边化妆一边斜瞟她,“穿白制服的男人都敢睡。”
路歌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灯光,“别听老高瞎扯。”
“我觉得你也不至于。”英姐收拾好化妆包出来,往床边一坐,“要真想从他们下手,也找个嫩仔,好忽悠,精力好,你说是不是?或者找个身居高位的哥哥,那也能图他点职务之便,外面那个他就是个小旅检,有什么意思。”
路歌笑而不语,这一天下来,她确定自己有了一个秘密,无人可说。
于是,她转移话题,“今天又不是周日,你要去哪儿?”
英姐每逢周日的晚上都不在家里睡,她有个固定的男人,他们这段关系靠钱维持好几年了,那人每个月给她一万,还帮阿宝买了好几份商业保险。
路歌呢,基本上不聊英姐这些私生活,突然问这么一嘴,英姐特别乐意告诉她。
“他叫阿力,上个月来打麻将认识的,他又没老婆没孩子,钱能拿来干嘛,他说没遇到过这么聊得来的女人,我跟他好了一个月,他就答应今天带我去买一条金链子。”
英姐惬意地挤着眼冲她笑,“我已经跟金店里的人说好了,找一条最粗的留给我,价钱提上去百分之三十,她卖货我抽水,一举两得。”
英姐捞钱的手段层出不穷,一年比一年精进。
路歌微笑着点点头,问,“这个叫……什么阿力的,今年多大岁数?”
“跟阿宝他爸差不多大。”
“哦,”路歌没什么表情,“阿宝爸爸多大?”
英姐不太确定地说,“五十多了吧。”
这么说,连床伴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条肥硕的水鱼。
路歌能够表现出来的兴趣仅此而已,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英姐去上了个厕所,也不关门,冲完马桶,她整理好包包,说,“麻将馆的新店弄好了,你考虑得怎么样?阿培那边最近没你什么事,不如过来帮我。”
路歌从床上坐起来,“可以啊,你安心去钓你的水鱼,店里我帮你看着。”
英姐捏捏她的下巴,“说定了啊,我先撤,阿宝交给你。”
路歌摆摆手,英姐打开门跟儿子交代两句,拎着包就走了。
路歌出来看到客厅只有阿宝在津津有味吃着一盘剥好的虾,锅里煮好的龙口粉丝冒着热气。
她跑去厨房,跑去阳台,都没见到人。
路歌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搁在嘴边,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阿宝的存在,急忙推开他正在吃的盘子,问,“张凛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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