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阶级炼狱
没等阿尔蒂尔多想,目光望向窗口,他立刻便被外面可怖的场面震撼了。
“竟然……有这么多失去了人性的人吗……”
阿尔蒂尔难以置信地望着窗外,乌泱泱的人群,癫狂的神色,猩红的双目,发出了撼动大地的嘶吼。
旁边的蒲煞早已白了脸色,阿尔蒂尔和枕山不知道,但他知道,天堂十八层的高楼,每一层都关押着至少上千头怪物。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天堂……天堂出事了!”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了颤抖。
“你的姐姐在下面,被那些怪物围住了。”枕山凭借极好的视力一瞬间找到了陷入缠斗的白云戚。
蒲煞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在大门口无法进入的白云戚。
他没有犹豫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赤手空拳地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奄奄一息的白云戚身边,一把将她背在背上,却被闻声而来的怪物迅速围住了退路。
阿尔蒂尔在刚过黑夜时几乎没有任何力量,但见枕山没有帮忙的意思,他还是咬了咬牙抬起双手准备帮忙。
只是没能如愿,苍白的手腕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轻松抓住,双手被按回胸前,连同阿尔蒂尔整个人都被按在枕山的怀里。
枕山另一只手从阿尔蒂尔耳侧抬起,只是随意一挥,数道冰刃带着破风之势一下清理了蒲煞两人身边的数只怪物,得到了片刻喘息的蒲煞,终于得以发挥出自己的强大实力,带着白云戚以雷霆之势冲了回来。
两人坐在地上喘息,阿尔蒂尔这才知道,天堂受到未知的攻击,十八层楼的怪物,倾巢而出。
铁制的大门并不算十分坚固,那些怪物竭尽所能地摧毁着面前见到的一切,包括身边的同伴。阿尔蒂尔看见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抓起挡在他前面的小女孩,狠狠地撕咬下幼嫩脸颊上的一整块肉,咀嚼了几下将塞在牙缝的皮肤纤维吐了出来,其余全部吞咽入腹。
失去神志的女孩仍能够感受痛苦,凄厉的尖叫响了起来,却被吞没在更多更凄惨绝望的尖叫声中。
他终于忍不住别开了眼睛。
疯了,这个世界。
“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吗?”枕山向一旁的蒲煞提问道。
“不是的,”蒲煞神色灰暗地看向下方拥挤的人潮,“他们只是饿了。”
“饿了?”
“是,我们发现那些怪物攻击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饥饿。所以他们不仅仅会攻击正常人类和其他动物,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他们也会攻击彼此,并且遵循的规则,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弱肉强食。”蒲煞说完,神色更沉。
“知道为什么天堂最高的塔有十八层吗?”一旁一直安静的白云戚忽然出声,“是因为我们将那些怪物根据能力强弱分成了十八个阶级,相同阶级的占据一层,一般来说他们并不会对同一阶级的动手,就算想要彼此厮杀,也要花不少力气。可不知道是谁,把十八层的大门,全部打通,所有阶级的怪物混在一起,被关押已久极度饥饿的怪物,就开始了互相厮杀。”
“顺便一提。”白云戚的声音仍然温柔,却带着透骨的寒意,“天堂顶层的怪物只有三只,但每一只,都能轻松打死我,抓捕他们的时候,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
白云戚虽然在几人面前显得弱小了些,但在剩余的人类里,却已经是站于顶尖的强者,可见正常人类在面对已经注射‘兽性’失去神志的人面前,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枕山问。
“杀了啊,这样的怪物两年里出现了上百头,那几百头都被杀了,这是仅剩的三个相对最弱的,弱到能让我们抓了用以研究。”白云戚道。
弱肉强食……十八个阶级……
阿尔蒂尔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与此同时,一个令他恐慌的预感正逐渐酝酿成形。
这些怪物的划分种群阶级的方式,和这个世界人类划分阶级的制度,像得令人心惊。
“轰——”只听一声巨响,大门岌岌可危。
“基地里还有很多地府的人!不能让他们冲进来!”蒲煞连忙喊道。
“他们不是互相厮杀吗,为什么会破门而入!”阿尔蒂尔慌张问道。
“因为人类也被囊括在了怪物的阶级里,排在零级,是人人得以分食的存在。”白云戚的声音冰凉,带着绝望的悲戚。“他们闻到人味儿,自然不会再耗费力气对同类出手。”
几人迅速向大门跑去,在门口遇见了闫王还有灰佐的小队。
两扇金属大门中间的锁已经被完全破坏,露出可供两人通过的缝隙,同时大门还有各处破损弯曲的地方,而双目猩红的怪物正不要命地往里挤着。
情况危急,泊威尔·肖和阿尔蒂尔同时伸出手控制住左右两扇金属大门,努力修复着被破坏的地方。
其余人则是直接从破损处杀了出去,清理大门附近的怪物,将他们引向别处。
离得近了,更能发现拥挤的人群中不乏碎骨尸块,不知道这一路上还有没有幸存的人。
阿尔蒂尔撑了一会儿,缝隙逐渐变小,而他整张脸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旁边的泊威尔脸色也不好,控制这样庞大的金属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消耗能量了。
枕山一边厮杀一边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似乎是要过来。
忽然,一直没有出声的里娅喊了一声枕山,枕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
阿尔蒂尔也朝着那个方向投去了目光,疯狂的人群中央,竟有一个圆形的铁笼,从铁笼的缝隙望过去,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衣青年的身影。
“诺曼。”枕山喊出了那人的名字,阿尔蒂尔这才反应过来,那竟然是那个代替了他的聆神者,诺曼·哈德森,看来他虽然和使者之都失去了联系,却还没有死。
枕山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向怪物中央冲去,里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没有了枕山和里娅,怪物又一窝蜂地涌向了大门口,阿尔蒂尔咬着的下唇已经溢出鲜血,浑身冷汗,双手也颤抖得不成样子。
汗水模糊了眼睛,朦胧中他看见怪物中央搏斗的身影。
不知道是心里酸涩更多还是身体的痛苦更甚,阿尔蒂尔几乎要坚持不住,忽然,一股温柔的力量清泉般注入了阿尔蒂尔身体,仿佛直接为灵魂提供了能量。
偏头望去,夏弥尔正用手轻轻触碰他的手腕,为他源源不断传递着能量。
发现阿尔蒂尔在看她,夏弥尔害羞一笑:“抱歉,刚刚没注意这边,来晚了,你还好吗?”
阿尔蒂尔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以表谢意。
脸上的汗水也被夏弥尔轻轻擦去,第一次享受到治愈者服务的阿尔蒂尔终于没忍住腹诽了一下几乎没对他用过能力的林木生。
能看清后阿尔蒂尔又不自觉望向中央,那些怪物虽然对枕山没有威胁,但架不住他们数量庞大,而诺曼·哈德森看起来已经昏了过去,无法做出任何的配合,枕山只能先破坏笼子再救人。
只是那笼子似乎是诺曼为了保护自己拼尽最后的力气做出来的,十分坚固,饶是枕山也耗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将他救了回来,三人向回跑去。
而此时,异变突生。
察觉到危险的阿尔蒂尔用最快的速度矮身躲避从后方破风而来的利刃。
早在里娅提醒他注意谷宴后,他就开始提防了,谷宴是执行者,因此阿尔蒂尔一直注意着周边的土地,刚刚余光瞥到地面一个微小的凸起,足够他做出反应。
只是一直维持着大门的阿尔蒂尔此刻身体已是虚弱至极,即使大脑能够反应过来避开一击,身体也不足以躲过反手而来的下一击。
眼看匕首就要划破胸膛,背着诺曼的枕山与里娅仍在百米开外,阿尔蒂尔无计可施,极度虚弱中他好像听见了枕山在喊他的名字。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个柔软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胸前。
夏弥尔侧过身用右臂挡住了匕首,锋利的白刃贯穿了女孩的整个右臂,似乎卡在了骨头里,拔都拔不出去。
夏弥尔疼得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谷宴癫狂中带着愤怒的脸出现在了阿尔蒂尔面前,那双眼里的恶意与恨几乎要将阿尔蒂尔的灵魂吞噬。
但已经到达的枕山不会给他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仅仅一击,冰刃穿胸而出,谷宴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抽搐着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没有去管谷宴,阿尔蒂尔撑着刚刚夏弥尔输给他的最后一股能量,修复了被撞破的大门,吼了一声让众人回来,随即合上了大门,泊威尔最后亦是拼尽全力为大门的拼接处焊上一层牢固的金属。
终于,得以喘息。
无暇去顾其他,阿尔蒂尔慌张地扶起夏弥尔,女孩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发出呜咽声,匕首已经贯穿女孩纤细的右臂,鲜血汩汩涌出,从另一侧甚至能看到刀尖。
看着怀里的女孩虚弱的面容,阿尔蒂尔终于想起,原来他们真的见过。
八年前的戍边之战,那时尚年幼的夏弥尔用瘦小的胳膊抱着爷爷的尸体躲在角落,大大的眼睛空无一物。
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即使那时候阿尔蒂尔已经自顾不暇,仍是为她找了一处绝对不会有人践踏的土地,埋葬了她的爷爷。
夏弥尔虽然看起来痛苦至极,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看起来似乎有话想说,阿尔蒂尔握住了她的手,露出极少见的温柔神色:“我知道……我想起来了……谢谢你……”
夏弥尔努力扯了一下嘴角,终于忍不住疼昏了过去。
枕山见蒲煞走了过来,麻烦他找人将夏弥尔和诺曼送去医疗室,那里有陪着良夜的林木生。
蒲煞吩咐过后,望着众人,声音忽然颤抖起来,这个一开始小恶魔一样的少年好像最近总是失态:“闫王……呢?你们有谁看到闫王了吗?”
闻言枕山淡淡道,“我刚刚瞥到,他抱着两个小孩子,被人群挤到了远处。看来他没来得及进来。”
“你看到了?你看到他没进来为什么不说啊!”蒲煞慌得厉害,竟是直接喊了出来。
“没来得及。”枕山面上微笑不变,只是眼神冰冷了些。
蒲煞没有再纠缠,干净利落地转身就要去找闫王,被白云戚拦了下来:“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能救回他!”
蒲煞没有回答,脸上不复笑意,眼神滴血一般可怖,阿尔蒂尔隐约觉得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他直觉不妙,下意识攥住了枕山的袖口,枕山察觉后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青年,露出询问的表情。
青年仰起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小声地说:“我可以去帮他吗,先生?”
根据他和枕山的约定,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获得枕山的同意。
“不行。”枕山想也没想便反驳了,看到阿尔蒂尔失落地垂下头,他顿了顿开口道:“你可以试试求我去帮他。”
谁知阿尔蒂尔却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不能让您去。”
枕山没有说话,只是原本绅士得体的微笑变得暧昧起来。
“好。”
阿尔蒂尔没明白枕山这句好的意思,轻轻皱起了眉。
下一刻,枕山便一举翻上了高墙,脚下是数不清的狰狞血口。
“先生!”阿尔蒂尔下意识便慌张地喊了一声。
“在这里等着。”枕山说完便要走,蒲煞连忙说道:“我和你一起。”
“不必了,我比较习惯一个人。”枕山微笑着,眼神是□□裸的威胁。
蒲煞咬了咬牙,用最后的理智克制自己后退了半步。
枕山随即脚尖一点,轻松跳下了七八米高的大门,不见了身影。
阿尔蒂尔收回目光,却看到灰佐几人像是看外面的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阿尔蒂尔:?
焦姣作为清理者,刚刚一直在利用自己一身显眼的绿色帮忙疏散人员,此刻终于能插上话,迫不及待地八卦道:“你竟然指使得动那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追随者之一。”阿尔蒂尔不知道他和枕山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向外人道起,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只是追随者?”焦姣怀疑地问,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不简单。
没等阿尔蒂尔想出回答,灰佐就替他答了:“不然呢?他这么普通,枕山有可能放着万姬那样的美人不要喜欢个硬邦邦的男人吗?”
“喂,太伤人了吧,不能因为你喜欢万姬就这么说啊!”
焦姣不满的反驳让阿尔蒂尔有些意外,冲她微微笑了一下,连带着对焦姣的印象也有些改观。
一笑带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了蒲煞的身上。
此时的少年没了初见时的那份锐气,眉间多了化不开的沉重阴霾。对他来说,等待的时间似乎显得格外漫长,五分钟,每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
终于,枕山右手提着伤痕累累的闫王,左手提着两个小孩,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看到闫王那一瞬间,蒲煞没什么激动的反应,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令阿尔蒂尔奇怪的是,他眼底的沉黑依旧深不见底。
“病患太多,还是一起去一趟医疗室吧。”枕山说道。
几人到达医疗室时,恰好被救下的诺曼醒了过来,尽管因为多天未进食有些虚弱,但丝毫不影响他在看到枕山的那一刻兴奋地扑了过去。
“山山!!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啦!”
枕山和诺曼拥抱了一下,语带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阿尔蒂尔看出,枕山的眼中不再有虚伪的温柔,而是真心实意的开心,为诺曼的平安归来感到高兴。
里娅也破天荒地热情了许多,声音罕见地不再僵硬死板:“我们都很担心,还好你没事。”
“这么担心我呀娅娅!我也可想你啦!”诺曼笑起来,是难得带着纯净的阳光帅气。
“你真是去哪都不让人省心。”林木生靠在良夜床边,还是那副嘲讽的调调,却有着微不可查的熟稔。
“哎咦——生生这是担心我吗——”诺曼笑起来,甚至伸出手指戳了戳林木生的肩膀,破天荒地,极度厌恶男人触碰的林木生只是拍了拍被戳到的地方,语气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去你的。”
良夜靠坐在病床上,没说什么,只是露出温暖的微笑。
正午的暖阳洒进,照得五人笑意融融。
默不作声立在门口的阿尔蒂尔忽然有一种感觉——明明自己和他们沐浴的是同一片日光,却仿佛立于万里之遥的另一个世界。
“你就是阿尔蒂尔吗?”阿尔蒂尔没想到诺曼竟然向自己投来了目光,那目光里,是纯粹的友好和好奇。
“啊……是,你好。”阿尔蒂尔有些怔愣,但诺曼似乎是个话匣子。
“我早就听说你啦!你好白啊!皮肤好好!金发也好漂亮啊!看起来很瘦但是身材却很匀称呢,你怎么做到的哇!”诺曼一口气夸下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意料之外的一连串夸赞让阿尔蒂尔措不及防,印象里从没有人这样夸赞过自己,可那人偏偏还夸得毫无保留,真诚至极。
阿尔蒂尔好像忽然就明白诺曼·爱德森为什么能如此受到欢迎了。
“谢谢,你……很帅。”阿尔蒂尔很少这样直白地夸人,但他觉得自己应当礼貌地回应,但说完后他仍是不由得耳尖微红。
“真的吗!看来你还很有眼光嘛~”诺曼得到了回应更开心了,转头又拉着里娅枕山聊了起来。
阿尔蒂尔悄悄松了一口气,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诺曼·艾德森,对于在这八年时光里代替自己的人,他不是没有过猜测,他想过或许这人是个天之骄子,或许是个合枕山眼缘的漂亮青年,又或许是有着足以和枕山并肩战斗的能力的强者。
可他实在没想到,那人竟会是个如此英俊帅气,却又简单干净的青年。
他甚至还想过诺曼会不会因为被自己这样普通的人替掉而心怀不满,产生敌意,或者他也是枕山众多的仰慕者之一,会把自己当做敌人。阿尔蒂尔都已经做好他会嘲讽甚至攻击自己的准备了,毕竟自己可攻击的地方确实太多了。
但他都没有,那种纯粹友好的目光,阿尔蒂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可是,好奇怪。
自己明明应该为诺曼的示好感到开心的,此刻却宁愿他如自己想象一样嘲讽甚至攻击自己。
因为他是枕山战斗中不顾一切去拯救的人,是能让里娅挂念的人,是林木生极少数不会讨厌的人。
是代替了自己的人。
但他太好了,仿佛有世间一切美好的特质。这世界就是有一种人,笑着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会忘记一切阴暗,他是那么单纯而热烈,好像生来就属于太阳,让阿尔蒂尔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却无法像其他人一样被温暖,只能被灼伤。
阿尔蒂尔为自己无聊又卑劣的嫉妒心感到羞愧,实际上,他知道自己这种心理的缘由。
在使者之都,每个使者在时间周期的伊始和结尾都会有两天的休息日,用来调整状态和祷告。一个称为休沐日,一个称为安息日。
他曾经听万虞说过一个在许多使者间流传的说法。
“枕山先生的休沐日属于万姬,而枕山先生的安息日,则属于诺曼。因而他们二人究竟谁是枕山先生的情人。一直作为使者内部常常提起的八卦被争论不休,甚至隐隐有结成组织的趋势。”
那时听到这个消息的阿尔蒂尔回忆起,过去八年枕山确实几乎没有在这两天来过监狱。
看来传言也不都是假的。
所以即使阿尔蒂尔心中知道自己已经不爱枕山,但仍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到委屈,自己在枕山身边那么多年,却无人认为枕山会爱上他,其他人在枕山身边会被怀疑是他的爱人,但自己却被认为是枕山的鹰犬。
于是各种意义上,阿尔蒂尔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嫉妒诺曼的。
忽然,眼前的光线被遮挡,阿尔蒂尔抬头,比他高小半头的枕山正从上往下俯视着他。
“跟我出来。”语气冷淡随意,全然不复刚刚同诺曼聊天时的温润柔和。
阿尔蒂尔心中一酸,脚步却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旁边的走廊,没等阿尔蒂尔反应过来,吻已经落了下来。
有些粗暴的撕咬和重重的碾磨,带着惩罚的意味,不过半晌,阿尔蒂尔便被亲得脸色通红喘不过气,人也止不住地软倒在枕山的怀里。
枕山感受到怀里人的无力,却没有松开,反而双手撑墙将人架起,一只腿抵住了阿尔蒂尔下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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