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狩猎行动
“哒、哒、哒……”
皮鞋撞击着地面，一个拎着箱子的栗发少女表情迷离的走向一栋公寓。她时常做出僵硬怪异的动作，好像身体上装载着的都是滞涩的零件。
“喝喝喝……”少女停在公寓门口拿出一个别针，伸入钥匙孔。
“咔啦。”
门应声而开，少女一摇一摆走进了屋子。
“哎？”一个不到半米高的小男孩恰好跑到走廊，撞见了开门进来的少女。
“姐姐，你是来找我父亲的吗？”男孩天真的看着她。
“咯咯咯……”少女脖子诡异的弯曲，将头颅搭在左边肩膀上，扭曲的脖子上长出了一节骨头，身上关节部位有不少骨刺突出，鲜血淋漓。
她将皮箱放在地上，蹲下来从皮箱中取出一副手套带在手上，那上面有一根根如同尖刀的利刃，反映出冰冷的光泽。
“狩猎开始。”
“艾丽玛要杀死所有悖逆者。”
少女吐出冰冷的字眼，身体迅速地跳起，带着利刃的手向前挥去，伴随着“噌噌”的声音和割裂皮肉的脆响。
随即艾丽玛越过男孩，而男孩在艾丽玛身后摇摇晃晃的倒在了血泊中。
他身上的鲜血先是扭曲，而后缓缓蠕动旋转成一个漩涡涌向艾丽玛。
“伊桑，有客人来吗？”一个男人大门侧面的卧室走了出来，看见翻涌的鲜血，倒在地上的儿子，还有手爪滴着献血、身体逐渐被突出的骨刺覆盖的少女。
“！！！你做了什么？！”男人拔出左轮，愤怒的冲了过去，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艾丽玛在地上划出一个弧形，躲开子弹，绕开了男人的进攻。身形闪现在男人背后，手爪从男人胸口穿过。
“噗滋——”
伴随着血液喷涌的声音，男人扑倒在地上，鲜血还没散开便被艾丽玛抽走。艾丽玛进了内室，找到一个镶嵌着绿宝石的手镯，把它带了出来，随后摘下手套，将它和手镯一起放入箱子。
“狩猎完成。”
艾丽玛弯下腰，像是谢幕般向两具尸体行礼，直起身子后伸手将脖子上刺出的骨头掰断，扶住头颅将它板正，身上长出的骨刺逐渐缩回，伤口也缓慢愈合，男人和男孩的血被吸纳进艾丽玛的身体里。
艾丽玛提着行李箱走出了公寓，深红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
当西里斯和卢修斯赶到剑兰街515号的时候，闻到了透过门板的浓郁的血腥味。
外面天色渐暗，几只乌鸦叫着飞远。
很显然，他们来晚了，凶手已经走了。
“哎呀，被耍的团团转呢。”卢修斯扭头看向西里斯，嘴角略微勾起。
那你还笑得出来？西里斯对于卢修斯的脑回路表示不解，接过他递过来的白手套带上，双手放在门扇上，略微用力推开。
“进去看看吧。”西里斯道。
伴随着咯吱的声响，两人看见地上干瘪的尸体，地板上深深凹陷的三道抓痕，还有飞溅到墙上血液。
这座公寓并不大，而且因为还有其他合租的旅客，属于伊桑一家的地方只有挨着公寓大门左侧的卧室，和旁边一间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那原本是个小厨房，因为房东太太希望能赚更多的钱而改造成了一个适合孩子住的小屋。
卢修斯从门边开始，沿着房屋墙面开始寻找遗留的线索，西里斯也审视着周围。
“依旧没有留下任何可以锁定的东西呢，这个凶手应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西里斯走向卧室，准备调查其他的地方。
“不，既然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并锁定了她，那就证明她并不是足够小心。”卢修斯弯下腰钻进会客桌底，声音沉闷的传来。
“也许只是那个人渠道多人脉广，知道一些我们不了解的秘密。”西里斯边打开卧室的门边反对道。
“接一下东西，”卢修斯将手从桌下伸出来，两指捏着一颗冰晶，“你带收纳盒了吧？”
“当然。”西里斯停下脚步从风衣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走过来将东西接过放到里面。
这个收纳盒是一个小型的空间，可以储存大概二十平方米的物资，并且封锁外界时间，能让一切被放进来的事物都停滞在收纳时的状态。从功能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位空间魔法师和一位机械师共同制造的，是卢修斯在当年萨里疯人院失火案中捡到的一件圣物。
将客厅检查一遍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卧室。
“凶手打开了卧室的储物柜，应该是拿走了什么东西，不过保险柜还是完好的。”西里斯将储物柜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东西不多，只有几卷烟盒，几盒火柴，十几根蜡烛，以及一些女人的生活用品。
“找人打开保险柜看看。”西里斯道。
“我来就行。”卢修斯走上前单腿跪在地上，手按住保险柜，向后一滑，伴随着“咔啦”的声响，柜门顿时横向分做六个长条，交错着岔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可真是绝妙的致富手段。”西里斯评价道。
“当然，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那些大银行家该赞美我崇高的品德，毕竟以我的实力这些事都可以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完成。”卢修斯笑眯眯的说道。
从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卢修斯俊美的侧脸显得异常精致，柔顺的银发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柔，让西里斯心里升起想要蹂‖躏他想法。
真是……西里斯揉了揉脸颊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卢修斯笑的似乎更灿烂了，他移开身子给西里斯看保险柜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三打厚厚的钞票，大多是五磅的面额，虽然表面能看出折痕，但被压的十分平整，旁边还有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一些便士。
看得出，这家人过的很节俭，存了一些钱，可本该越来越好的日子却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人祸给破坏了。
“伊桑！我的伊桑！”刚下班就在工厂门口见到执法人员的女主人，在被告知发生的事情之后不顾一切的向公寓跑来。
守在门口等执法人员拦住的女人，示意不可以破坏现场，西里斯和加西亚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卢修斯看着女人道:“抱歉，刚刚在进行检查，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女人推开拦着的执法者跌跌撞撞闯进了屋子。西里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等她冷静下来之后，请她去做个笔录。”卢修斯站在马车旁，准备扶着西里斯上车，被西里斯反手抽了一下手背。
“好的，长官。”执法人员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严肃的回答。
趁着西里斯刚进马车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卢修斯飞快的摘下左手手套，变戏法似的用大拇指依次划过其余手指，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拍打着翅膀从指尖飞出。
西里斯感到有些异样，回头瞧了卢修斯一眼，后者笑笑上了马车:
“等到明天早上关于初拥的结果出来，我们再继续调查。”
你分出去的那股力量以为我没感觉到？西里斯斜了卢修斯一眼，说到:
“别忘了叮嘱史蒂夫调查安娜小姐。”
“没问题。”卢修斯笑着点头，“天色有点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
蔷薇区，安娜家的别墅中。
一只乌鸦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直奔着安娜小姐。
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安娜有些诧异，抬手轻轻一推，让乌鸦无法接触到自己。它在安娜身边转了一圈，最后变成一封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安娜犹豫了一下，将自己随身的手套带上，起身去捡那个信件。
她打开信封，看见信纸上血淋淋的字迹:
“十年前异端审判裁决案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吧？
“也清楚当年莱尼斯侯爵因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又或者你觉得，只凭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臭小鬼们，也可以撼动人类和血族的贵族联盟？
“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血族能存在的长久不单单是因为寿命，还因为即使是不明局势的蠢货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总结出一条规则: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不要去挑衅未知。
“这句话也同样适合你。”
安娜看着鲜血写成的信，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向斜上方抛出信纸，信纸瞬间变得冰冷干脆，一寸寸的碎裂消散在空气中。
安娜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果茶，里面残留着的大块冰块正在迅速的消融。
……
因为卢修斯蔷薇区的房子还没有修缮好，所以他带着西里斯去了自己在郊外的酒庄。
“我在这里聘请了一位高级调酒师，他调的鸡尾酒非常有名气。”卢修斯走在光滑的石子路上，侧头看着西里斯道。
“卡罗叮嘱我不要喝酒。”西里斯欣赏着培育了各式各样花卉的庄园，敷衍的回应了一句。
卢修斯勾了勾唇，推开庄园的大门，和西里斯一起走了进去，吧台后一个人影站了起来。
“蒙特，我的调酒师。”卢修斯笑着向西里斯介绍道。
眼前的调酒师线条硬朗，眉眼深邃，有一双血瞳和鹰钩鼻，酒红的卷发有些叛逆的盘在头上。很显然，这也是一只吸血鬼。
“很高兴认识你。”西里斯微微前倾身体，打算和蒙特握个手。
调酒师蒙特眼神复杂的看了西里斯一眼，握住他的手回了一句:“我也一样。”
“要来一杯‘激情海岸’吗？”卢修斯暗红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微甜的，很好喝。”
蒙特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卢修斯:“你想死亡三选一吗？”
“未知的结果总是让人感到兴奋。”卢修斯期待的道，“我们偶尔也需要一些赌注，来慰藉无聊的生活。
“也许我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看这个调酒师的表情，他应该是认得我的……好想喝。西里斯抿了抿嘴唇，在卡罗的叮嘱和内心的渴望之间来回拉锯。
“蒙特调的酒度数都不是很高。”卢修斯继续诱惑着西里斯。
西里斯盯着郁金花型的香槟杯，里面有蒙特刚才调的“红粉佳人”，柔软的颜色让他十分向往。
“一杯，就一杯，不，半杯。”西里斯咬了咬下唇说道。
半杯应该不会有问题，应该。西里斯并不能肯定的想。
“好。”
卢修斯笑着示意蒙特去调酒，而蒙特翻了个白眼走到吧台低声骂了句:“两个疯子。”
几分钟后，蒙特将长杯中的酒液倒满两个香槟杯，放在吧台上。
“我下班了，后天见。”蒙特去衣帽架拿起自己的衣服之后，直奔大门走去，似乎一分钟也不想在庄园里待。
“真是没礼貌。”卢修斯摇了摇头，将其中一杯鸡尾酒递给西里斯，“虽然多了一点，但是没有关系的，这里只有你和我，等喝完就可以去休息了。”
杯中的酒液，泛着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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