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566米:她想过和解,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和解
番深566米:她想过和解,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和解 在她二十二年不到的生命中最重量的两个男人的对立中,她选得毫不犹豫。
因为几乎她连需要犹豫的理由都没有。
陆笙儿会被绑架,怎么说呢——有人会想要绑架她那简直是半个脑袋都能猜到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会被人绑走,她很意外。
他的能让看得见的软肋就那么简单的一个,总有人不甘心坐以待毙。
薄锦墨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深瞳微微一震,手便撤了下来。
喉结上下的滚动,盯着她精致的脸,吐出一个喑哑的字眼,“走。”
说完,手指便扣上她的手腕,又要拉着她走。
盛绾绾站着没动。
展湛冷清的声音在一边响起,“薄总,大小姐不想走。”
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走,他就不能勉强,这一句话说完的时间里,展湛已经迅速的扣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形成了某种拉锯和对峙的局面。
薄锦墨回头看着他们,低声嗤笑,“你想反悔?”
她淡淡凉凉的道,“算是吧,还是刚刚的那句话,离婚可以,股份的事情作废。”
在这个时候把股份给他,如果陆笙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难道能指望他对谁手下留情?看看他现在的眼神,态度。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你现在利落点跟我离,我能少做很多你不想看的受不了的事情,嗯?”
她心脏重重的蜷缩起来,甚至下意识就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用力的攥着,一动也不能动。
展湛反手握着她另一只手腕,此时,她无意识的握着那始终屹立在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手臂,朝面前的男人露出淡笑,“那我看你还是真的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去救你的陆小姐吧,晚了就不知道她会被怎么样。”
薄锦墨几乎在瞬间就松开了手,直接迈腿离去,笔直而挺拔的背影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盛绾绾站在阶梯上,扶着展湛的手臂,脑袋隐隐作痛,
半响,她看向那已经不在了的黑色商务轿车,淡淡的道,“去医院。”
盛柏还没有醒来,盛绾绾坐在病房边的沙发上垂头出神。
她对陆笙儿被绑架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既不同情担心,也不窃喜欢呼,说是姐妹,但这些年的感情本来就是寡淡得没有,何况曾经是情敌,何况如今是敌对着的立场。
她嘲讽的想,但她总归还是要担心,那男人会不会疯吧?
走出病房,她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展湛,“替我联系那个高总。”
展湛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将手机拨通,递给了她。
盛绾绾接过手机,朝走廊的尽头慢慢的踱着步子,语调放得很客气,“高叔叔,我是绾绾。”
电话那边是个年纪跟盛柏差不多,但声线语调远没有盛柏沉稳淡定的声音,“哦,是绾绾啊,听说你爸爸病发出院了,严重不严重啊。”
“医生说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没醒来。”
“稳定下来就好,你爸爸一生大起大落,拼了大半辈子,没道理不好好享受。”
这话里的意有所指,盛绾绾自然是听出来了,中国人向来如此,尤其是在人情场上,说话喜爱隐晦不明,字字句句都是暗示。
她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刮过医院走廊白色的墙壁,她年纪不够阅历也不够,更别所对方本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盛绾绾直接的开了口,“高叔叔,我打电话给您是想问问,陆笙儿她是不是在您的手上。”
高总在那边笑了笑,意味不明的,“怎么,担心你姐姐?”
姐姐两个字说出来,分就是刻意的讽刺,或者说提醒她警告她。
盛绾绾顿了一会儿,淡淡凉凉的道,“不担心,我是担心高叔叔您,薄锦墨他本来就是个潜在的疯子,不动他的东西还好,动了他心尖上的人,我不知道他会对您做出点什么……您绑架陆笙儿的事情,跟我爸爸商量过了吗?”
高总慢悠悠的道,“陆笙儿毕竟是你爸爸的女儿,他心里即便这么想也说不出来这事儿,阿柏心脏又不好,我不愿意让他为难。”
盛绾绾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冠冕堂皇。
“我不太明白,高叔叔绑架陆小姐是为了什么?因为薄锦墨手里掌握了您很多罪证么?但我记得您早在六七年前就将公司的股份换成现金,离开公司自立门户了,这些年甚至不在安城发展,跟薄锦墨的接触好像不多,其他的叔伯还没动作,您怎么先动手了。”
高总只是笑着,“这些你年纪太小,说了也不懂,绾绾,等你爸爸醒来了,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慰问他,这边事情很忙,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说了。”
盛绾绾才皱皱眉头,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用力的握着手机,脸色一层层的溢出冷意。
她往回走,也没再进去,只是坐在病房的门外的长椅上,慢慢的弯下腰,将脸埋在自己的十指中。
展湛站在她的身侧,见她这个样子,也跟着附身蹲下,低声而清晰的在她耳边道,“我刚刚派人去监狱探望我师父,知道了一些关于高总的事情,”
他顿了顿,有些缓慢而艰难的道,“当年,董事长还只算是割据一方的头儿,上面自然有相应的官,后来那场政治斗争……也就是您知道的林璇母亲的那一场,薄总的爷爷军衔很高,父亲是高官,母亲也是出生书香世家,是个前景很不错的外交官,后来……”
具体的事情很复杂,又或者展湛的师父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而他们说白了也就是个听上面话办事的,内情不重要,只要做事就行,“开始他们是绑架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薄总的堂妹,当时薄总叔叔去交换人质的时候……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一言不合的冲动,两个人都死了。”
盛绾绾睁大了眼睛,瞳眸震惊。
“我师父说他们开始没想闹出人命,但到了那个地步,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薄家当年是困于一场火灾,当年那块地方最豪华的别墅,全都被烧毁了,包括别墅里的人。”
她张了张口,想问,着火了难道不火逃吗?
但几度张口都没办法出声,好像耳边恍惚听到了更残忍的回答。
展湛看着她苍白下来的脸,低声道,“我师父只说了大概,但他说高总就是失手打死薄总叔叔跟堂妹的人,着火的事情……他也几乎是冲在最前面的人,薄锦墨要复仇,他应该是最恐惧的人,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可能连坐牢的机会都不会有。”
展湛的师父在盛绾绾的印象里,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钱财权势看的很淡。
薄锦墨处理得算是简单的,只是送进了监狱,如果命够长的话,说不定还有能出来的那一天。
医院很大,很多人,但到处惨白惨白的色调,便是毫无生气,更别说充满着病痛,悲惨,死亡,明明已经是夏天,但盛绾绾还是觉得指尖冰凉。
她抬头看着展湛坚毅的面庞,眼泪忽然一滴滴的掉下来,茫茫然的轻声问道,“展湛,我……是不是做错了?有些人的确不值得维护……薄锦墨他……”
她的善恶观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在她隐约的认知里,她知道她自己的爸爸就是个灰色地带的人物,所以即便她明白薄锦墨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有在意过。
但她也从来没有直面过血淋淋的大歼大恶。
她咬着唇,眼泪滴在手背上,满脸都是茫然,“展湛……我该怎么做?”
她从来不问,薄锦墨也没有撕开给她看过。
但只听冰山一角,她就觉得承受不住。
展湛低声道,“大小姐,这是他们欠的,跟您无关。”
盛绾绾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都闷得做疼。
她要想想,好好地想想。
起身回病房的时候,她手顿在门把上,淡声道,“你派人关注一下陆笙儿被绑架的事情。”
“好的大小姐,我明白。”
…………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想过和解,她底线可以压到最低,只要她爸爸没事就好。
但显然,那个男人被触了逆鳞,他根本不可能跟她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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