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她是光啊
殿外，柳如叶被宫侍死命拖住，一双眼，狰狞的仿佛要冒出火来，在雷雨下，泪水混着雨水，瓢泼的人凉透了心，寒彻了脊骨。
她虽然恨死了杜玲玲，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她从未想过会亲眼看着她变成一个破布娃娃，眼神绝望空洞的好像末世傀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柳如叶不再挣扎，瘫坐在殿外，一坐就到了日出朝阳。
屋里人一动不动，一呆就又是夕阳西下。
赏赐络绎不绝，旧帝驾崩的第二天，杜家女就被新皇宠幸，孔雀变凤凰。
世人都传，杜家女是个祸国妖姬。
城内司马家，聂无伤听得消息，整个人呆坐在塌上，一坐也是一整天。
出来时，眼底泛红，容颜憔悴。
“传令灰卫，攻皇宫，杀聂无忧。”聂无伤通红的眼底，是奋不顾身的疯狂。
他不想逃避，也不想隐忍，他只想依照诺言，保护她一生。
当初为了日月蛊，他听信了她的话，放弃过一次，这一次，他说什么也绝不会放手。
柳如叶麻木的爬起，吸了吸鼻子，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
杜玲玲缩在床里，抱膝呆滞。
柳如叶说不上什么感觉，只叹息一声，默默后退。
许是叹息声被杜玲玲听见，呆滞的双眸忽然转动，就像老旧的机器忽然工作，阴森可怖的盯着柳如叶。
柳如叶缓缓后退，眼底藏不住的慌张。
“呵~”杜玲玲勾唇，嘴角还青紫一片，惨白的素手一指，阴森可怖：“来人，给我把她扒光丢到院子里，再找个侍卫过来。”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样子瞬间变得扭曲，魔鬼一样的声音冲击柳如叶的耳膜。
她听到了什么？！
“不！杜玲玲！你不能这么做！”柳如叶被两个宫侍遏制，水元素之力毫无用处，拼死反抗也不过是多拖了一些时间。
看着那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柳如叶瞬间吓得软滩在地，“杜玲玲，我咒你不得好死！”
柳如叶，你就是蠢，你就是傻，你还可怜她，你看看，谁来可怜你啊……
柳如叶看着周围一圈人，她可没忘，昨晚就是这么一群人，冷血得看着他们的主子被聂无忧那个混蛋……
如今，变成自己了吗？
“撕拉”一声，柳如叶破旧的衣袖断裂，两声，外衣化为碎片。
“不！”柳如叶猛地朝院子里的巨树上撞去，她一心求死。
可是近乎一个多月的折磨，早就让她体力不支，还没跑到一半，便摊软在地。
“想死？”杜玲玲嫣红的唇角勾起，“那可不行，我不允许！”
杜林玲斜躺在宫侍搬来的椅子上，变态得欣赏这人间悲剧。
整个藻荇殿，从昨晚到今晚，充斥着女人的尖叫。
路过的宫侍低头就走，丝毫不敢停留，如今在皇宫，藻荇殿那位就是第二主子，未来的皇后，整个后宫之主，她要做什么，没人敢拦。
“啊，如今，死都变成了奢望了吗？”柳如叶眼底发红，她绝对要记住杜玲玲这个恶魔，她和聂无忧一样，都喜欢看着别人痛苦才会快乐……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一刻，三枚金针嗖的分别刺入宫侍和侍卫的心脏。
三人瞬间倒地不起，手脚抽搐。
“啊！”有些宫侍不过照顾起居，没什么很高修为，眼看两个实力最强的和一个侍卫都死了，一个个吓得抱头就躲。
柳如叶久等不来，听得尖叫声微微睁开眼，夕阳西下，少女仿佛踏着七彩云霞，从天际降落，眼里带着柳如叶久未看到过的怜惜，一瞬间，泪如雨下。
巫灵皱眉，问红烨借了件衣服，喂了一颗丹药，把衣服一下子盖在了柳如叶头上，从上包到下，踮起脚揉揉她的头，“哭什么，我不是来了吗。”
“只是对不起，我好像来晚了。”
少女忍住眼底的酸涩，回过身嗜血般的盯着院子里越围越多的金骑，疯狂的杀意自看到柳如叶身上遍布是伤的那一刻起，早就遏制不住。
“敢动我的人，你们问过我了吗！”
先天火种喷涌，金光连带着天空的夕阳，美如画卷，只是画卷下的惊呼和人血，满布天际，凄凉而壮阔。
“快叫太子，哦不，叫新皇！新皇啊，有人要杀皇后啊！”宫侍大声呼救，被令狐棠嫌烦的一箭穿过。
她看太子身边的人，不爽很久了。
金骑实力不强，普遍不过而立境，难得有几个不惑境。
“金骑呢？暗卫呢？！”整个藻荇殿混乱一片，甚至说，整个皇宫都混乱一片。
因为聂无伤，攻进来了。
新皇当然无暇顾及杜玲玲这边。
座位上的杜玲玲，毫无慌张之意，只可惜的扫了一眼披着衣服柳如叶，嘲讽的勾唇一笑。
“柳如叶，你总是这样，命好了我不止一点。”杜玲玲照例伸出细白的手，看着手上断裂的丹蔻，微微渗出血迹。
整个大殿忽然安静可怕，噼里啪啦只剩火焰吞噬尸体的声音，除了杜玲玲身后几人，竟然全被巫灵灭光。
仅剩的几人手脚抖动，压制不住害怕，求救的看着杜玲玲。
杜玲玲好似混不在意，整个人空洞的缩在椅子上，抱紧自己，继续，“从前，有父母护你，好不容易弄垮了你的父母，如今又有朋友护你。”
“什么？！”柳如叶抬头，“是你帮助柳如水毁了我柳家的？”
“唔，柳如水吗，我看他就恶心。”杜玲玲想起什么，厌恶道。
“那你？什么意思？”柳如叶呆滞。
“你父亲中毒了，毒是我下的，如今，怕是已经死了吧。”杜玲玲托腮，仔细回忆。
自从日月蛊发作，她越来越记不得事情了，脑海里好像有一个重要的人，失去了印记。
柳如叶眼底泛红，止不住颤抖，她说什么……爹，那个疼她爱她的爹已经……死了？
“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柳如叶疯狂的扑上前，却被巫灵一把拉住。
她皱着眉扫了眼神色癫狂的杜玲玲，安慰柳如叶：“你看，她都疯疯癫癫了，说的话不可信，我们不哭，好不好？”
许是巫灵的话有效，柳如叶茫然的呆愣在那里，无措的瞪着双眸。
“疯？我没疯……”杜玲玲冷笑一声，歪着头努力回忆，突然“啊”的一声，头痛欲裂，像是被撕扯一般，只能抱头缩在座位上，冰凉的小脚被冻的通红，宫侍也一动不动，警惕的盯着巫灵。
柳如叶被尖叫声惊醒，她抓住巫灵的衣袖，哭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猛地转身，欲跑回柳家。
她要见父亲最后一面，她都来不及看他最后一眼……
巫灵转身抱住柳如叶，心疼的抱住，摄魂铃发出淡淡的铃声，柳如叶陷入癫狂的神情放松下来。
巫灵皱眉看着座位上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卫璟走近，摸摸巫灵的头，“我们走吧，她自有命数。”
看那样子，不用他们杀，杜玲玲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
巫灵一枚金针射入，杜玲玲好似清醒过来，迷茫的扫了眼院落里的残血，突然慌慌张张得下椅，一个飞身就飞出藻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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