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她不是
尽管云萝坚决表示不希望被人打扰晚餐,但架不住有的人脸皮厚,竟然硬往里面冲。
侍应生拦不住那俩人,只能抱歉地说:“他们……进来了。”
云萝撇嘴,对侍应生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等到侍应生离开,汪建德和郭助理就走到了聂斌的跟前。
郭助理手里抱着文件和合同,满脸的忐忑,汪建德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鼓起勇气再次恳求聂斌;“明天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求您在这些继承文件上面签个字。”
聂斌无动于衷,继续喝他的蛤蜊排骨冬瓜汤。
“只要您签个字,其余的事情都不用你管。”汪建德就差跪下来求他了。“董事长她是您的亲祖母,算她求您了……”
聂斌放下勺子,终于抬首看向汪建德。
汪建德顿时一阵激动,以为聂斌终于想通了。他忙对身后的郭助理招了招手:“小郭,快拿过来……”
郭助理早有准备,忙翻开了几份文件,准备好拔了笔帽的签字笔,一齐恭敬地送到聂斌面前。
“只要签个字,贺氏就是您的了!”汪建德苦口婆心,再三劝说。“唾手可得的江山,为何要拱手让给他人呢!”
郭助理不停地往聂斌面前推着文件,就差硬往他手里塞签字笔了。
聂斌俊面如罩寒冰,一双幽潭般深邃的黑眸仿佛看不见底,弧度完美的唇紧抿着,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求您了!”汪建德实在没招了,忍不住飙泪:“董事长她……她说不让我们过来逼你,可是……总不能让她老人家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江山落入二房的囊中……”
事到如今,云萝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这关系到贺氏的未来和聂斌的继承权问题。
她只能做个旁观者,等待聂斌做出最终决定。
“我不是你们家的。”聂斌终于开口,但说出口的话极冷硬,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汪建德和郭助理的脸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聂斌,希望他还能再改变主意。
聂斌却永远没有转寰的可能:“回去告诉她,贫民窿里出生的贱胚子并没有兴趣争夺贺氏的江山。”
汪建德:“……”
郭助理:“……”
两个人面面相窥,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云萝保持着绝对的安静。这种情况下,她尊重聂斌的选择,绝不会置喙。
僵持了一会儿,汪建德见没有回旋的可能,只能耷拉着脑袋对聂斌躬了躬身,然后就带着郭助理离开了。
他们俩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看得出来聂斌的拒绝给他们的打击很大,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跟夏老太太交待。
等到两人离开,云萝走过去关上包厢的房门,再回到了餐桌前。
她没劝聂斌一个字,也没有对他的选择做什么评论,只是默默地帮他挟菜。
聂斌已没有什么胃口,放下了筷子,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云萝庆幸早让厨房炖好了蛤蜊排骨汤,好歹吃了一些,起码垫了垫肚子,否则他现在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看他落寞的神情,就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冷漠绝情。
云萝也放下了筷子,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叹道:“她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吧。”
“她不是。”聂斌抬眸,语气和神情仍然没有丝毫破冰的迹像:“她永远都不是。”
“好吧,她不是。”云萝赶紧给他顺毛。“你别生气了,她什么都不是。”
聂斌整个人看似平静,只是不停窜动的喉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今晚汪建德和郭助理的造访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无论你和她之间有何恩怨,但贺氏富可敌国……”云萝小心地觑着他,试探道;“只是你白白放弃了继承机会,会不会觉得有些可惜呢。”
聂斌沉默了许久,再开口语气和情绪都恢复了平静。“豪宇金盾是贺氏经营最成功的金牌匾,如今却落得风雨飘摇朝不保夕。豪宇金盾尚且如此,整个贺氏集团想必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继承贺氏,不止享受权利,同时也要履行责任和义务。而他缺乏对贺氏的热爱,更难对它视如已如尽心尽力地挽救它扶持它,他做不到。
“烂摊子……”云萝慢慢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突然就悟了。“说得没错,的确是个烂摊子。”
秦羽尚凭借一已之力撑起了豪宇金盾,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三连降。而夏阳那样的草包竟然忝居高位,孔曼熙、贺诗意两个女流之辈并无管理保镖公司的经验和能力,却也分别身居高职。
这充分说明了贺氏公司已经从内部高层开始腐朽,或者说是被某些势力渗透了。
云萝摇摇头,沉忖道:“楚家兄弟的手似乎早就伸进贺氏了,可惜无人察觉。就算察觉了,也没人放在心上。”
夏阳是夏老太太扶上去的,孔曼熙也就罢了,虽然跟楚家占亲带故,但好歹打着跟贺氏联姻的旗帜。
而贺诗意原本一直在公司的底层厮混,突然间火箭式飞升起来,谁是她背后的金主一目了然。
可惜没有人在乎,或者说根本无人重视。
夏老太太只忙着打压贺氏族人,巩固她在贺氏的统治权。贺禹铭是个妈宝,贺沣是个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
贺氏早就病入膏肓,只等一阵疾风劲雨,就会摇晃着倒下去。
聂斌虽然是豪宇金盾最优秀的保镖,但他并无管理大集团的经验,再加上身份的争议,他若公开继承贺氏,迎接他的各种压力排天盖地。
那个时候,关于他,关于他的母亲,关于他母亲跟贺禹铭的前尘往事将会被各种花边小报捕风捉影,以最难堪的方式添枝加叶地编排出无数荒唐的版本。
聂斌不想为贺氏费心费力,更不想让已经去世的母亲遭受世人的非议。所以,他的拒绝没有反悔的余地。
“当初,贺家人给了我妈一张支票。”聂斌提起往事,满眼的讽刺。“要求她拿了支票打掉孩子,我妈没收。”
云萝怔了怔,没想到聂斌连这些事情都会跟她说,她更加感动了。
她紧攥着他的大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或者说,这种时候,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聂斌没想让她安慰,他只是积攒了太久的话,想找个人倾吐一下。
云萝太理解他的感受,忍不住俯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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