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我无福消受

“如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郑秋问道。

        “不，不是我做的。”如画泪流满面，拼命的摇头：“这些也不过是她们的片面之词，如何能当真？”

        “那砒霜是前几日你从一个行商手里买的，需要再传人证吗？”墨玹琰哼了一声。

        “殿下就那么想置奴家于死地吗？”如画抬起泪眼，满脸悲伤的看着墨玹琰。

        “如画姑娘这话说错了，什么叫本皇子想置你于死地？分明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墨玹琰的声音凉凉的。

        “是啊，我自作孽不可活。”如画喃喃了两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成串的滚落。

        “肃静。”郑秋再次一拍惊堂木：“你这是认罪了吗？”

        “殿下有权有势，想要找几个人证还不简单吗？”如画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滴，薄唇紧紧抿着，说道：“物证呢？殿下有什么物证吗？”

        “本皇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墨玹琰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慵懒：“郑大人，传太医和行商吧。”

        “传太医和行商。”郑秋吩咐道。

        “大人，小的只是一名规规矩矩的商人，可不敢贩卖什么剧毒砒霜，不过是寻常的耗子药。那日有两位姑娘找小的买砒霜，那翡翠镯子水头很足，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就把耗子药当砒霜卖给那两位姑娘了。”行商跪在那里，双手拿出一个布包来，打开看里面正是一对儿翡翠镯子。

        “这对儿镯子确实是如画的，是一个月前有恩客送给如画的。”老鸨凑过去看了看，说道。

        “殿下，大人，这瓶子里只有些微的砒霜成分，大多还是民间常见的耗子药。”太医检验过瓶子里的药粉后，说道。

        “难道沐云汐就不能用耗子药毒杀王员外吗？”如画尖着嗓子叫道。

        “我堂堂神医传人，如果杀人要用如此低劣的耗子药，还不如一头撞死呢。”沐云汐不屑的哼了一声。

        “如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郑秋再三拍响惊堂木。

        “殿下，你就那么想让奴家死吗？”如画泪眼朦胧的看着墨玹琰：“你说过，要护奴家一辈子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皇子是绝不会护一个杀人犯的。”墨玹琰义正言辞的说道。

        “杀人犯……”如画的手指，紧紧抠着地，指甲断裂，血丝渗了出来，却丝毫不觉得疼，心底涌起的绝望如同滔天海浪将她淹没。

        “对，我是杀人犯。我虽是青楼女子，却一直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就因为殿下忽然厌弃，楼里的妈妈才强迫我去陪王员外。我怎么能允许那般蠢笨如猪的男人玷污我？所以我才杀了他。”如画笑的有些癫狂。

        “贱人！”王员外的儿子痛骂一声：“你本就是做的皮肉生意，装什么清高？”

        “公堂之上，注意言辞。”郑秋喝道。

        “大人，这贱人都已经认罪了，求大人为家父做主。”王员外的儿子说道。

        “自古杀人偿命，本官自会公正评判。”郑秋看向王员外的儿子，说道：“你之前诬告永嘉郡主，本官也会公正评判。”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都是听如画那个贱人所言，所以才会状告郡主的，谁知这个贱人竟然会骗小人。”王员外的儿子忙的说道。

        “那就判你个胡乱听信人言，牢中关押七日。”郑秋说道。

        “多谢大人开恩。”王员外的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至于如画，故意杀人，判斩刑，三日后行刑。”郑秋又说道：“来人，先将他们都收押牢中。”

        “郑大人办案雷厉风行，明察秋毫，不愧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退堂之后，墨玹琰对着郑秋说道。

        “是殿下不遗余力找来人证物证，下官才能如此快速断案。”郑秋恭敬的说道。

        “我的人，当然我护着。”墨玹琰凑到郑秋的耳边轻语了一句。

        郑秋一愣。

        随即就见墨玹琰站直了身子，笑道：“如果郑大人没别的事儿的话，那我和汐儿就先行离开了。”

        “殿下慢走，郡主慢走。”郑秋拱手说道。

        看着墨玹琰和沐云汐并肩离开，郑秋只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十分的匹配。

        又想到刚才墨玹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不由的无奈笑了笑。

        自己对郡主，确实有爱慕之心，不过却也仅此而已。

        离开京兆府衙后，沐云汐派杜若回去报了平安，她则和墨玹琰去了迎客来。

        还是以前那个包房，点的还是那些菜。

        沐云汐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墨玹琰，说道：“多谢七皇子替我奔波寻找证据，这一杯我敬七皇子。”

        说完，沐云汐就直接干了，而后才有些踌躇的问道：“只是，真的要如画的命吗？”

        “她三番两次的陷害你，甚至动手杀人，这也是她罪有应得。”墨玹baab3530琰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但却素来敬仰忠烈之辈。如画是孙磊将军唯一的遗孤，报复一二的事情我会做，但我并不想她丢了性命。”沐云汐说道。

        所以，昨日在信陵茶社她也只是用痒痒粉惩治了她，事后还给她送去了伤药。

        “你想怎么做？”墨玹琰问道。

        “换人吧。”沐云汐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换个死囚替她受死，然后把她送出城去，从此也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墨玹琰略微思虑了片刻，这才点点头说道：“也好。汐儿，你是天下最好的人。”

        “可别给我戴这样的高帽，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手软的。”沐云汐忙的摆摆手说道。

        “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帮你报，如何？”墨玹琰忍不住的笑问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不劳烦殿下。”沐云汐说道。

        “何必要与我分这么清楚？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墨玹琰看着沐云汐，眸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懂。”沐云汐第一次没有回避，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墨玹琰：“但我自问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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