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虽然做出了棒棒糖，但赵家这顿晚饭吃的并不开心，主要是赵老四单方面的不开心。
赵凌风也不惯着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他高兴就行了。
李翠喜虽然也不乐意赵凌风去当走夫贩足，但没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怕的也是赵凌风丢面子。
“你去镇上万一被你从前那些同窗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你呢。”
说实话，李翠喜这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对原身这个儿子是真不错。
赵凌风其实觉得她比赵老四更有救，便也多说了两句，“我不去镇上，只在家做糖就行，放心，这种赚钱的生意有的是人愿意做，我只需在家等收钱就行。”
鸡爪连做糖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赵凌风没打算用这个做长久生意，只想先赚点启动资金，有了本钱他后续才会做别的。
提到这个，赵凌风还故意扎了下李翠喜的心，“娘在村子里可有什么交好的人家？”
李翠喜面色尴尬，连扒饭的动作都停了，不知怎么回话。
赵凌风便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只是我以后要做的许多事都要与村里人打交道，岂不是找不到一个能帮忙的人？”
接着又叹息一声：“这回我去找村长看能不能帮忙吧。”
见赵凌风这样，李翠喜也上火了
反驳道：“你可是要考秀才，将来当举人老爷做官的，有什么事还会求到一群泥腿子身上。”
赵凌风：“那若是考不上呢，娘和满村人关系闹的这般僵，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过？”
“呸，你说什么胡话，你就是做官老爷的命，肯定能考上。”
一边呸呸呸，一边朝天拜说不算数。
至于赵凌风说她和村里人关系不好的话，下意识被李翠喜给忽视了。
行吧，如果随便说几句就能听进去并改正，也不能叫极品了。
但赵凌风还是提了醒，“娘跟爹一样，都管管自己的嘴，旁人笑不笑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不高兴。”
如果他不高兴，那就都别想好过。
“反了天了你！”前头另一个被赵凌风提醒过的赵老四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气冲冲地站起来，对赵凌风怒目而视。
“你就这样跟你爹娘说话？”
赵凌风慢悠悠把喇嗓子的糙粮饭吃完，起身，“都是跟你们学的，爹娘教的好。”
说完，他径直进了屋，完全没理会拍桌子骂娘的赵老四。
又把人气了一顿，赵凌风心情不错，还想好了去卖棒棒糖的人选。
今晚，将又是一夜好眠。
……
次日，又过去一天，赵凌风能明显察觉到他身体状况好转，早上起来时整个人都很精神。
充满干劲儿的他给赵石头和赵禾安排好取稻草找木棍的事后，自己拿了两个窝头直奔村长家。
赵凌风决定让村长的儿子还有柳叶二哥去卖棒棒糖，这棒棒糖差不多能插三个草垛，剩下那人可以请村长推荐。
到村长家后，赵凌风将话说完，村长当即变了脸色，严肃的赵凌风拉到一旁悄声询问，“凌风，你当真做出了糖？”
赵凌风点头，“村长若不信随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做出来的？哪儿来的法子？”
赵凌风伸出手指晃了晃，“这个暂时不能说，没偷没抢，来路正当，村长尽可放心。”
想想，赵凌风还补充了句，“村长你也知道我家现在困难，还欠着一大笔债，待我赚够还债的钱，就将法子告知村长，届时全村人都能自己做糖吃。”
村长定定看了赵凌风好一会儿，见他不像说假话，半响才道：“你有心了，你放心，你真把法子说出来，村里绝不会亏待你。”
村长叫上了自己的小儿子，又给赵凌风推荐了个叫赵川的人，那也是个可怜人，爹和阿爹都不在家了，跟着爷奶过活。只是两人都上了年纪，家中田地也不多，日子实在拮据。
好在赵川是个机灵的，跟经常来村里卖货的货郎学了点皮毛，在附近几个村子来回跑腿，才十五岁一月就能赚得个一二十文养活自家。
村长推荐他不仅是照顾他们家，也是因为赵川对附近村子都熟，而且嘴皮子灵活，卖东西这种事他最合适不过。
“让我家老幺跟着他一块儿去，糖是贵重东西，若是被人盯上他一个半大孩子怕出事，正巧也让我家老幺跟他学学。”
村长安排妥当，赵凌风没意见，而被叫出来的赵川更是没意见，没想到有这种好事村长还会想着他，连声对村长和赵凌风道谢。
就是登柳家门这边略有些麻烦，孙玉梅一看赵凌风出现在院外，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朝他扔了过来。
赵凌风：“……”幸好躲的快，不然感觉脑袋又要开花。
未婚夫的娘亲果然不待见他。
赵凌风也没去讨嫌，拜托村长进柳家帮忙转达自己的意思。
找柳家人，赵凌风一是觉得信得过，而是因为原身亏欠柳叶和柳家，他这也算弥补。
听说卖的是糖，饶是柳家几个经常跑县城的高大汉子也吃了一惊，“哪来的糖？”
村长只说这是赵凌风自己想法子弄到，“他到底是读书人，比我们知晓得多。”
柳家人就明白了，也没多问。
赚钱的机会放在眼前，还是赵凌风主动找上门的，想着赵凌风还欠他们柳家钱，和叶哥儿的婚也没退，柳家人在商量了番后倒也没拒绝。
柳二站出来说，“我去，看他这回又耍什么花招。”
赵凌风真没耍花招，把人带回赵家，让他们帮忙扎把赵禾姐弟两抱回来的稻草扎成草垛，就像县里那些卖糖葫芦的一样。
赵凌风自己则进屋去端模具，进屋后才发现赵老四和李翠喜还没出门，模具上的棒棒糖已经被抠下来两颗，赵老四的胡子上还挂着糖渣，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不过赵凌风也没说什么，只当没看到，招呼赵石头进来，两人一块儿把所有模具都搬了出去。
从模具上取下一块敲碎，对村长几人说：“尝尝甜吗？”
鸡爪连熬出来的糖是枣红色的，跟果丹皮差不多，每一个都顶着根竹签，样式也多，有花有草还有巴掌模样的，怪好看的，吃起来味道也甜。
就是不太像糖，应该说他们没见过这样的糖。
“这要怎么卖？”柳二尝完就直接问出声，是糖不假，怪好吃的。
在原身的记忆中，五个铜钱只能买到小孩儿半个巴掌那么大的饴糖，他这棒棒糖一个就有小孩儿巴掌大，还是送上门去卖，赵凌风想了想道：“八文钱一个。”
草垛扎好，取下棒棒糖插在上面，样式好看的插在最上面，方块模样或者圆的就插在底下，“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样式，选中不能换，如果一次买两个可以便宜一文钱，买两个便宜两文钱。”
赵凌风简单传授了薄利多销的生意经，然后听到柳二问他，“那你给我们多少工钱？”
还严肃表示，“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弟弟未来夫婿了，休想我给你白做工。”
赵凌风摇头，“不算工钱，你们从我这儿拿货，六铜板一个棒棒糖，除去本钱，赚的就是你们自己的。”
赵凌风也不卖关子，把自己的安排都说了，“今儿是第一天，先不收你们本钱，你们带着糖去卖，卖不完的拿回来，只需把卖出去那些糖的本钱给我就成。”
“如果明儿你们还想继续卖糖，就得给钱拿货了。”
“村长在，我便请他做个见证。”
“石头，拿纸笔来，我写字据。”
一颗糖六文钱，这里大约有四十颗，本钱是二百四十个铜钱，二钱多的银子，对村里人来说不是小数目。
赵家在村里也没什么信任度可言，赵凌风就干脆立字据为证，先让村里人养成习惯，以后做事也更方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更是送上门的钱，只要不傻都不会拒绝。
字据上数量，本钱都写好，在村长的见证下按了手印，柳二三人就扛着草垛出发了。
赵凌风也没闲着，叫上两个上山继续捡鸡爪连，还有他的竹笼也该收了。
运气不错，竹笼里进了三条大鱼，笼子都快让它们给撞破了，赵凌风将竹笼提起来，十分满意，“中午能开顿荤了。”
他还往四周看了看，没碰到柳叶，有些遗憾。
不过也没事，昨儿说了请他吃鱼，到时候做好再送柳家去也成。
赵凌风劲头十足，提着竹笼过去一块儿捡鸡爪连，还不忘给两正在干活的小孩儿画饼，“放心，等大哥赚了钱，以后你们干一天活就给你们开一天的工钱。”
“就从这儿开始吧，每人一文钱先，等回头账还清就给你们涨。”
小孩儿手里哪捏过钱，赵石头一听就乐了，“真的？”
赵凌风笑笑，“自然。”
“等攒上一段时日，大哥就带你去镇上，你自个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完，就看到赵禾也眼巴巴的，赵凌风一视同仁，“你也一样。”
慢慢来，总能让他们学会劳动光荣以及凭本事挣钱的。
今儿有备而来，鸡爪连捡的比昨天还多，回去后三人又急急忙忙去籽，去清洗。
赵老四和李翠喜不知何时出的门，赵凌风也没管，鸡爪连洗干净搬回来后，他就挽起袖子开始杀鱼。
去腥三件套虽然少了料酒，但多放点葱姜再去掉腥线，也不会太腥。
而且这可是山溪里的鱼，比池塘或河里的鱼味道都要好。
赵凌风做的是酸果子红烧鱼，酸果子是这里的本土产物，也是捡鸡爪连时碰到的。赵凌风前世没听过也没见过，像草莓那么大的红果子，生吃能把人牙酸掉，用来做鱼却是刚刚好。
酸味再配上鱼香，一出锅就叫人忍不住咽口水。
“大哥，这鱼看起来真好吃，”赵石头馋的不行。
“一会儿再说，你随我去躺柳家，赵禾你去给爹娘送饭，等回来了我们就开吃。”
三条鱼赵凌风都做了，正好一边一条。
他还另炒了一盘野菜，配上杂粮窝头正好。
听到要去柳家赵石头不太乐意，“大哥，不是都要退婚了吗，你怎么还惦记那个柳……”
他话没说完就被赵凌风横了一眼，“想挨打还是不想要工钱了？”
赵石头默默闭嘴，被迫跟上去充当工具人。
主要作用就是去敲门，把鱼送给柳家人，还要提一句这是他大哥特意请柳叶哥哥吃的。
至于赵凌风为什么不自己亲自送，问就是他怕被扫帚爆头。
当然，他目的也达成，远远看到了柳叶，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吃午饭。
就着开胃好吃的酸果子红烧鱼，半篓子杂粮窝头被霍霍的一干二净。
下午自然是砸鸡爪连和熬糖了。
天快黑时，柳二赵川三人出现在了赵家门口。
不用说，只单看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便知道今日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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